“你……”安雅气得死死抓住被角。

霍时洲见她眼里没有一丝丝对他的不舍和心疼,他原本那些坚定的想法此刻也笼罩上一丝丝不确定了。

她好像真的不在乎他,难道之前都是自己的错觉?

那她在录音里承认的,是她欲擒故纵的那些话呢?要怎么解释?

“我去找小雅就是给她送些吃的过去,她一个人住,身体又不好……我去没有逗留就离开了。”霍时洲看似平静的解释却带着几分急切。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不想让简司宁误会。

而简司宁早就不在意了:“我说了,你俩就是睡了,生孩子了也跟我无关。”她说完又看向安雅。

“你最好保证绵绵能毫发无损地回来,否则我掀了你的天灵盖。”

“这话是什么意思?”霍时洲冷冽的语气带着迫切。

“问你的情妹妹啊!绵绵失踪就是她的手笔,不然你以为她“梦游”都要过来毁掉纽扣上的指纹是图什么?”

“我没有……”安雅含泪无助地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找宁宁,我也很担心绵绵,她是阿晔最疼爱的妹妹,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她?”

“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不可能是小雅。”霍时洲平静而笃定。

简司宁看向安雅勾唇讽笑:“忘了告诉你,你要找的那枚纽扣早被我交给了警方,你抹掉指纹的那枚不过是我买来骗你上钩用的。”

安雅脸上的表情僵住,胸腔里有股被愚弄的愤怒在疯狂叫嚣。

简司宁继续补刀:“你不是有精神病吗?那就再梦游去一次公安局吧?”

068一顿打百挨了

简司宁早在发现那枚纽扣的第一时间,就将其作为证物交给了调查部门。

但凡安雅肯动动她的脑子想一想,案发现场的证物怎么可能随便让人带回家处理,就不会被简司宁玩得团团转。

也就是说她又是挨打又是装精神病,结果却只是被愚弄着玩了一场游戏。

临走之前,简司宁学着安雅之前的样子,附在她耳畔低声挑衅:“你不是爱装病吗那就祝你一病不起咯……”

说完,无视安雅那张气到随时快要崩裂的脸,撞开一脸防备的霍时洲转身就走。

门边,准备下班的池野在等她。

“走吧!请你去吃顿好的,算是感谢。简司宁面对池野完全又是另一副模样。

“那我就不客气了。”池野笑着回应。

“你们去哪儿?”霍时洲被两人旁若无人的熟稔刺激到,本能地追了出去。

简司宁回眸冷冷一瞥:“不关你的事。”

池野看向霍时洲,唇角扯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快去照顾你的妹妹吧!她需要你,至于旁的人早已经不是你该管的了。”

霍时洲看着两人眼神交汇间流露出的默契,心脏像是遭受了一拳重击,他一直以为的那根和简司宁拴在一起的线,忽然之间好像就断开了。

一股没来由的心慌和空虚开始像潮水一样包围吞噬他。

简司宁邀请池野去国营大饭店吃了顿二十八块的大餐,算是感谢他替她找到了磁带放映机,并且一直无条件地站在她这边信任且帮助她。

她发现和池野相处非常舒服,他是一个把距离感拿捏得恰到好处的人,不仅不会让她感觉尴尬和为难,也不会让她产生排斥和压力。

他知道她遇事喜欢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和处理,所以他从不过多干涉,但却会默默关注,从而在关键时候现身帮她一些小忙。

他每次的恰好出现究竟是不是巧合,简司宁心里很清楚,但她选择看破不说破。

像朋友一样自然的相处,彼此都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可以随时转身离开,就是她喜欢的社交。

另一边的霍时洲似乎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简司宁的离开好像并不是一场欲擒故纵的戏码了。

他离婚后第一次回了军属院那个和简司宁曾经的家。

这里早已没有简司宁存在过的痕迹,她离开时虽然没有把他买给她的那些东西带走,但也全被他收在了一个小木箱里。

想起来也真讽刺,看着箱子里那寥寥几件衣裳,这就是他给她的全部了?

而安雅呢?他的大部分津贴和所有的布票几乎都给了安雅。

安雅总有时兴的裙子和各种护肤品,还有吃不完的小点心。

尽管她已经得到了这么多,可他仍旧觉得不够,还要把给简司宁的那少得可怜的一点点关爱也要捧去给安雅。

他怎么能这样没有分寸呢?明明简司宁才是要陪伴自己走过一生的爱人啊!

葛玉兰的那些话,开始在他脑袋里如魔音般一遍遍回响。

父亲对母亲的漠视他分明都看在眼里,也无比憎恨,可为什么自己不知不觉就也成为了父亲那样的男人?

这一晚,他独自喝了半宿的闷酒,喝醉后就倒在床前的地板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头疼欲裂,窗外下起入夏的第一场大雨,他咬着牙忍着头疼爬起来时,忽然想起简司宁在的时候给他煮的醒酒汤。

说来也是神奇,她煮的醒酒汤不仅能快速解酒,还能有效地缓解头疼。

喝起来更是清爽中带着一丝丝植物的甘甜。

他咽了咽干涸的喉咙,开始在记忆里回味那久违的味道,准备爬起来时,他眼角的余光往床底一瞟,无意中看见了一个绿色的小本子静静地贴在墙边。

出于好奇,他把床拖开,将那个小本子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