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洲无心安抚她,只得先这样做了。
车子抵达霍家门口时,听到动静的葛玉兰就立马出面去接人了。可是看见车上下来的不是简司宁,而是安雅和简家两口子时,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伯母您好,我和爸妈来给您过生日了。”安雅全然不理会葛玉兰的脸色,自顾上前献殷勤。
安雅和霍家早就认识,她也不是第一次见霍父霍母,所以很是自来熟。
葛玉兰勉为其难地应付了她两句就去找霍时洲问简司宁的去向。
“时洲,你怎么把她给带来了,宁宁人呢?”
霍时洲重新把车子掉头,“她非要闹别扭不肯上车,我现在去接她。”
葛玉兰被这个拎不清的儿子气得一肚子火,“你说你们都闹成这样了,你还带着这个搅家精招摇过市,你这脑子是不是让狗啃掉了?”
“行了妈,今天就是带安雅过来把误会解开的,我现在回去接司宁。”
“那你快去,我……”
“接什么接?我看她就是被你惯得没了王法。”一道严厉的呵斥声传来,霍振东板着一张脸从屋里出来了。
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霍时洲的妹妹霍莹,霍莹一见安雅,就立刻亲热地跑了上去,挽住了她的胳膊。
“小雅姐,你好久没有来我家看我了,我好想你呀!快跟我进去,我妈做了好多好吃的。”
安雅从善如流般笑了笑,没有急着跟她进屋,而是满怀歉意地对霍振东说:
“霍伯伯,对不起!我妹妹她确实任性了些,我代表她向您道歉,真的很对不起!”
霍振东对小辈的恭维敬重很受用,他仰着头微微垂下眼:“嗯,你还是比你那个妹妹懂事多了。”
“她哪里懂事了?要不是她在中间搅和,时洲和宁宁怎么会闹成这样?”葛玉兰没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
霍振东听见后,全然不顾今天是她的生日,张口就是训斥:“你懂个屁?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做你的饭去,少在这里多嘴多舌。”
“哎呀!振东哥,今天嫂子可是寿星,你可不兴对她这么凶啊!”一个打扮时髦的中老年妇女扭腰摆胯地走了出来。
她熟稔地和穿着一身中山装的霍振东站到了一起,那配一脸的姿态就像在说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简司宁刚进门,就正好撞见那老女人朝葛玉兰翻了个大白眼。
这熟悉的一幕,让她手心发痒,今儿可是个好日子,贱人凑了一窝。
“哪里来的老狐狸,一身老人味儿,谁放进来的……”
033没有她打不了的脸
简司宁换了个形象出现在霍家时,一家子都几乎没认出她来。
直到听谢文芳大骂她像个小妖精不学好,就会四处卖弄风骚、丢人现眼时,霍振东才认出简司宁来。
立马就见他摆起公公的架势,指着她的鼻子斥责:“你这是穿的什么玩意儿?成何体统?你敢这样在外面丢人现眼,别让人知道你是我们霍家的媳妇儿。”
简司宁甩了甩头发,款款上前朝他扯起一个明媚的笑:“好的,伯父。”
“你叫我什么?”霍振东气得双目圆瞪。
安雅和简家两口子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都勾起了嘴角看热闹,静静等着简司宁被收拾。
葛玉兰立马上前打圆场:“我觉得宁宁这裙子挺漂亮的,年轻人嘛,就是要多打扮打扮才是对的。”
“你给我滚开!”霍振东抬手一推,就把葛玉兰挥到了一边,要不是简司宁眼疾手快地把人扶住,她就得摔在地上了。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们这样的家庭穿成这样招摇过市,跟老时候的风尘女有什么区别?真是不学好,马上给老子把衣服换了。”
“抱歉了伯父,我不换!我的衣服一不露骨,二不露肉,旗袍是国家的传统服饰之一,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不能穿,这是我的穿衣自由。”
“你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霍振东简直不敢置信。
要知道他在部队服役了三十年,是以副师级干部的身份退下来的,哪怕退役了,在部队和机关单位都是十分有威望的人物。
就算是江城的书记见了他,那都是客客气气笑脸相迎,从来没有哪个小辈敢跟他唱反调的。
今天简司宁却让他开了眼,这是看他老了,想挑衅他的权威吗?
“亲家公,我这女儿没有教育好,是我们的失职,如今嫁到你们家,就随便你们怎么管教,我们绝无二话。”
谢文芳这个时候站出来表态,无非就是要让霍振东狠狠收拾简司宁。
“我看你们这女儿也的确是该好好教育了,看这好好的一个家被她搅成什么样了?时洲都因为她被停了职,这要是再不教育,只怕是要把天都捅穿了。”
葛玉兰再次站出来维护简司宁,“算了,看在今天我过生日的份上,不跟宁宁较真了行吗?这件事要说本就是时洲的错,怎么能怪宁宁?”
霍振东身边那个穿黑色连衣裙的女人,立马站出来不嫌事大般反驳:
“嫂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时洲他帮自己的救命恩人,这叫有情有义,你儿媳妇身为军属不光小心眼儿,还善妒连累自己男人的前途,这要是换到封建社会可是要被休的。”
简司宁一双锐利的眸子如鹰隼般盯住了那丰腴的女人,一张嘴就让她招架不住: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插嘴的份儿吗?找准自己的位置了吗?换作古代你这种寄居在别人家的寡妇叫什么?贱妾还是外室?主子说话你敢插嘴是要被打死的!”
“你……你怎么能这么骂我?”
“骂你?骂你算什么?我还要打你呢!”
“啪啪”简司宁两巴掌甩在女人那张涂脂抹粉的脸上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个女人叫王凤霞是霍振东战友的遗孀,战友死的时候王凤霞的儿子才一岁,霍振东早年在战场上吃过那战友给的半块烧饼,又看她孤儿寡母可怜就一直在照顾他们,这一照顾就是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