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不行了，”顾臣年理所当然地道，“要是不能和时惜惜还有陆沐离念同一个学校，他一定会哭的。”

牧林静又笑了起来，觉得顾臣年说得很有道理：“那课外兴趣班呢？我们可以学剑桥英语，或者绘画编程之类，还是你想学奥数？奥数对你来说应该不算太难，不过你可以试一试，之前孙老师跟我提起，你们学校会开一个小奥数班，主要是每一天最后一节课下课后抽出半小时时间，留在学校里上奥数课，不过，这个奥数班名额有限，想去参加得先通过考试。”

顾臣年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感兴趣的表情，他对牧林静道：“怎么报名？”

“我先帮你问问孙老师，”牧林静道，“不要着急，这个小奥数班还不一定会招一年级新生，不如明天我先帮你去书店买几本相关的书，你先熟悉一下。”

顾臣年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虽然他知道买了书就没必要去奥数班了，他可以自学，但总比每天在学校里没什么事情，干数着时间等放学要好。

昨天晚上睡觉迟了，迟安早上起来困得不行，一直到吃完早饭上了司机的车，都还东倒西歪的。

顾时毅给两个孩子新请来的司机姓李，牧林静让两个孩子叫他李叔叔。

李叔叔今年三十六岁，家里有个和顾臣年差不多大的女儿，刚上二年级，因此看到迟安和顾臣年，他格外喜欢。

特别是迟安，他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居然有着一双蓝棕色的大眼睛，还有一头棕色小卷毛，看着有点像混血。

在车上的时候，李叔叔便忍不住问迟安：“小少爷的爸爸妈妈有一个是外国人吗？”

迟安歪歪头：“我妈妈不是外国人哦。”

“那可能爸爸是？”李叔叔善意地笑着道，“或者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我……我，”迟安茫然地捏着衣角，摇头，“我不知道。”

顾臣年看出迟安的无措，淡淡道：“叔叔，开车的时候还是别聊天比较好。”

李叔叔从后视镜里看了坐在迟安旁边的顾臣年一眼。

这个小孩也很精致，眉宇间透着一股清淡的英俊和秀气，而且他不像其他同龄的孩子。老李想起自家的囡囡，都说这个年纪的小孩狗都嫌，她每天回家不拆房子就不错了，哪像顾臣年那么安静。

老板雇他的时候只告诉他家里有两个孩子，一个亲生一个寄住，其他没怎么提，老李估计自己刚才的问话触到了什么不该问的，意识到这一点后他连忙道歉：“大少爷说得对，我下次注意。”

老李不像张姨那样在顾家待得久，刚来还有点诚惶诚恐，见大孩子看起来不是很喜欢聊天的样子，干脆不再说话了。

这一路上迟安都显得很沉默，刚出门那股困劲也没了，只顾对着窗外发呆。

一直到老李将两个孩子送到学校门口，顾臣年帮迟安提着书包先下车，然后回身把迟安从车上扶下来。

“李叔叔，”迟安背上书包，乖乖地对老李道，“路上小心哦！”

“哎，好！”老李被萌化了，笑着冲他们摆手，“去上课吧。”

迟安牵着顾臣年的手往学校里走。

“你不用管别人说什么，”顾臣年在前面没有回头，嘴上很淡地道，“我爸爸就是你爸爸，我妈妈也是你妈妈，还有我的外公外婆，也都一样。”

“嗯，”迟安慢慢地咧开嘴笑了起来，“年年哥哥也是我‘爸爸’喔！”

“咳咳……”顾臣年干咳一声，脸上露出了笑容。

才开学两天，陆沐离便已经摸清了学校的上下课时间，他知道第二节 课的下课时间最长，因为高年级同学要去操场做广播操，而他们一年级小朋友还没有学怎么做广播操，所以可以休息。

课间，陆沐离来找迟安，给他带来了他刚在班里听到的一手消息：“安安，你听说了吗？学校门口的小店有卖光波超人的小卡片！”

“真的吗？”迟安对此很有兴趣，“小卡片是什么？”

“小卡片就是这样四四方方，这么大的卡片，”陆沐离用手比划了下，“听说光波超人的卡片一共有一百多张，每一张都不一样，很难有人能集齐一套呢！”

“哇！”迟安撅起了小屁股，“有这么多呀！我要去把它全部买下来！”

迟安有零花钱，是开学前一天顾时毅偷偷塞给他的，让他在学校里肚子饿的时候可以买点零食吃，这是牧林静决不允许的，她说小孩子吃多零食容易蛀牙，迟安有点害怕，最近连奶糖都吃少了。

他知道顾臣年最近有在掉牙齿，现在他上排牙有好几颗是缺着的，只是顾臣年很少笑，别人都不知道，那天迟安看见顾臣年悄悄地把自己掉下来的一颗牙齿扔进家门口的一条水沟里。

从那天后，迟安就很担心顾臣年的牙齿会掉光。

他也不知道顾臣年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牧姨姨，还以为顾臣年是害怕去看牙医。

迟安也害怕看牙医，而且还怕得要死，在顾臣年偷偷扔牙齿的当天晚上，迟安还悄么么替顾臣年哭了一场，被顾臣年问清缘由后笑他是傻瓜。

他才不是傻瓜呢，反正顾臣年现在零食是不能吃了，迟安也坚决不买，除了张奶奶做的甜点和蛋糕，他要杜绝顾臣年吃一切零食，自己也一样！

不买零食，小卡片还是可以买的，迟安跑回教室，从书包里搜出自己的小钱包，装进校服上衣的口袋里，拍了拍：“走！小离，我们一起去买卡片！”

“等等，”陆沐离不太好意思地道，“我忘了和你说，买光波超人的小卡片要先买一包干脆面，卡片是买干脆面送的，买一包送一张，我想去买一包，买来以后干脆面归你，卡片归我，可以吗？”

迟安整个人僵住。

他觉得他和陆沐离友谊的小船要翻了。

“你怎么不早说！”迟安皱起了眉头，一副非常发愁，非常生气的样子，“我不能吃零食，牙齿会掉光！”

“掉牙不是很正常吗？”陆沐离奇怪地看向迟安，“每个人到了六岁左右都要开始换牙的呀，我已经掉了一颗了，你没发现吗？”

迟安沉默一会儿，怀疑地斜眼看陆沐离：“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

“啊”陆沐离张开嘴，“看见了吗？就是下面这颗。”

还真的是，陆沐离掉的是下面最中间的牙齿，一张开嘴就能看到。

“你的意思是说，每个人到了六岁左右都要换牙齿。”迟安强调。

“当然啦！”陆沐离不明白迟安为什么要又问一遍。

“不是因为吃零食蛀牙所以才掉！”迟安用重重的语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