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安就安慰他,说这是因为他的心理负担太重,一边觉得自己妈妈过多干涉他的生活,一边又怀疑妈妈是不是真的为了他好,自己这么想妈妈会不会不太对。

“其实,你要知道,并不是父母做的所有事都纯粹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要不然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孩子刚出生就被父母丢弃的案例了,”迟安道,“你妈妈或许真的身边只有你,但是你也不需要有太深的负罪感,如果你真的觉得对她抱歉,那也应该是等到将来你有能力和独立的时候再去报答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她的控制下一边挣扎,一边又舍不得挣脱。”

迟安在安慰和开解别人方面向来很有一套,果然,谢子深听完迟安的话,一阵豁然开朗。

“谢谢你迟安!”他激动地站起来,握了握迟安的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哎哎干嘛呢!”沈竟宣不乐意地拍开谢子深握着迟安的手,“好好说话就行了,干嘛动手动脚。”

谢子深却激动得不行,一下子站起来,举起面前的可乐对着迟安一干而净:“我这边有事先走了,迟安,你这一番话真的让我醍醐灌顶,以后有机会,换我请你吃饭!”

说完匆匆地拿上自己的西装外套跑了。

沈竟宣往着谢子深离去的背影,回过头,莫名其妙地问迟安:“你觉得他都明白什么了?”

迟安一只手拄着下巴,摇头。

其实他也不知道。

不过,有段时间,年年忽然喜欢看言情小说,迟安觉得很好奇,偷偷地也拿过年年的几本书来看过。

他现在忽然觉得,谢子深和一些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还挺像的。

希望他今天的这番话,是真的对谢子深有用吧。

73.

不知道自己今天对谢子深说的话,能不能改变谢子深接下去的人生,迟安只希望能以此改变梦里梦到的关于自己和顾臣年的结局。

大四的课业基本暂停,好多同学都出去实习去了,留在学校住宿的同学也渐渐变少了。

顾时毅将顾臣年调到了位于H市的顾氏分公司,方便顾臣年能偶尔回学校交交论文作业,或偶尔应学校老教授的召唤,去学校实验室帮老教授打打下手,做做实验什么的。

老教授在听说顾臣年放弃保研,打算毕业后就回家里的公司上班后,痛心疾首,说顾臣年一点都没有上进心,也没有求知精神,将来数学界将痛失一名高等人才。

不过,这是顾臣年自己决定的事情,当然不会更改。

为了方便实习,顾臣年在公司附近租了套房子,和迟安一起搬过去住。

如今迟安最烦恼的事,是他实习的事该怎么解决,他总不能真的像妈妈说的那样,一直在家里吃吃喝喝,等着妈妈养他吧?

为了帮迟安完成学校布置的实习任务,顾时毅给迟安在顾氏也安排了一个岗位,没什么活,基本就是让他白拿工资。

迟安很不好意思,顾时毅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反正他从小就把迟安当自家孩子,要是迟安想自己再出去另外找实习单位,顾时毅也会把迟安在顾氏的实习岗位留着,工资照发。

迟安那个岗位和顾臣年属同一部门,顾时毅的目的大概是方便顾臣年能在公司里多照顾迟安,但迟安在跟在顾臣年后面在顾氏进进出出了几天,总觉得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迟安有一天偷听到隔壁办公室的人聊天,才知道原来顾氏的好多人现在都在传,怀疑顾时毅什么时候多了迟安这么一个私生子。

神奇的是迟安这个私生子和顾臣年这个原生子的关系还挺不错,每天同进同出,有说有笑。

这些流言蜚语,顾臣年能忍得,迟安可忍不得,开始每天在网上寻找有没有适合自己的实习单位。

不过,学校音乐社的学长倒是在这几天找上了迟安,说最近H市有一个大型音乐节,主办方想邀请学长他们去音乐节表演,正好他们乐队缺个鼓手,问迟安有没有兴趣。

迟安自从加入音乐社后,和学长他们出去表演过不止一次了,每一次效果都很好,只不过学长在外面自己有个乐队,是专门接商演的,这次学长那个乐队的鼓手家里正好有事,这两天回老家去了,学长找不到人凑数,就想到了迟安。

“去吧!”那学长笑着对迟安道,“这次商演能拿到的钱起码五位数,我们几个人平分,也比你坐办公室当实习生强多了,而且这次的音乐节还合作了各大直播平台,好多娱乐公司的老总也会关注,说不定咱上台表演一次,就被那个星探看中,被签去娱乐公司当明星了呢?”

“是啊,”学长他们乐队的另一个乐手也在电话里劝迟安,“迟安,咱外型条件都没你行,玩玩乐队最多只是爱好,你不一样啊,你这长相,妥妥是当明星的料,说不定你这次上台,真被谁一次看中了呢?”

迟安有点犹豫,他知道这个学长和他乐队的人都还不错,学长去年刚刚毕业,乐队里的贝司手和吉他手都毕业好几年了,现在都在当社畜,平时在不同的公司里打工,只有有商演的时候才会周末聚在一起排练什么的,搞乐队纯粹是为了爱好。

可能这次演出机会真的很难得,迟安觉得帮个忙也没什么,他问对方:“演出在什么时候?”

“十一月初,”学长说了个时间,“我们排练时间不多,主要集中在周末,怎么样,你考虑一下?”

那天不正好是自己生日吗?

迟安听完怔了一下,没马上答应学长,而是道:“我要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学长笑了:“明白,那我等你的消息。”

这两天顾臣年出差去了,迟安每天都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和学长打完电话,迟安看下班的时间到了,连忙拿上自己的背包开溜。

回到他和顾臣年租来的屋子,迟安问到了一股淡淡的饭菜香味,走到厨房一看,顾臣年穿着一件工作时才穿的衬衫,一条西装裤,已经在那里做饭了。

迟安扑过去,整个人挂在了顾臣年身上:“年年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自己一个人偷偷提前下班,在这里开小灶?”

迟安是故意这么说的,顾臣年把手里的鸡蛋空壳扔进垃圾桶,由着迟安挂在他背上:“我就是开小灶,也是和你两个人开。”

迟安探头闻了闻,闻到熟悉的八宝鸭味道,满意了,他看到顾臣年把刚做好的丝瓜炒蛋盛出来,忍不住伸出手,捏了一块鸡蛋偷吃。

还没把鸡蛋塞进嘴里,迟安就被烫得直抽气,顾臣年看迟安两根手指都被烫红了,连忙握住他的手把手指送进水池里冲凉,冲完后拿消毒湿巾帮他把手指擦得干干净净:“让你贪吃。”

“嘿嘿,”迟安一点也不慌,继续挂在顾臣年的脖子上,“年年,今年的生日我想延后一天过,那天不是周末吗?正好你可以不用请假了,只不过你提前订的那家餐厅,可能要改时间了。”

顾臣年一听就知道迟安那天有事:“你要干什么去?”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嘿嘿,”迟安挠挠头顶的小卷毛,“学长说那天有音乐节,想请我去表演,他们乐队的鼓手家里有事不在。”

“其实时间还挺紧的,”迟安又道,“一起排练的时间只有周末,满打满算就八天,其他时间都得自己单独练,不过你放心,年年,我会给你搞到票的,那天我让你坐前排!”

“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不答应么?”顾臣年笑了,“就算你不给我票,我也买票去看。”

“哈哈年年你真好!”迟安高兴地在顾臣年脸上“吧嗒”亲了一口。

顾臣年为了他的生日,提前订了一家餐厅,那家餐厅平时订不到位,需要提前好几个月才能订到,现在迟安要改天,顾臣年可能要另外找餐厅订了,不过对于迟安来说,生日在哪里过都一样,他一点都不在意这些。

晚上睡前,迟安趴在床上玩手机,顾臣年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