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父皇还只是皇子,相遇之时,没有天下之争,没有尔虞我诈,只是清清白白赴了一场风月,而后,他为帝,命当时的肖林太傅认了母妃为女,赐端月郡主,此后三旬,断月郡主进宫为妃,封端妃。”

他的母妃,那个薄命的女子,她的故事,很悲伤。

容浅念拧着眉头,心揪得疼,她矫情地觉得,那是因为他家男人心疼了。

萧殁俯身,亲吻她皱起的眉:“他只知母妃为了那十米宫墙弃了江湖快意,却不知,母妃弃的还有那雪域圣女的冠冕,换来的,不过是一座冷冰冰的城,至死,母妃也未能走出长乐殿的十米宫墙。”

她听着,遥远得像上一辈子的故事,只是心头,泛着酸楚。

马车外依旧喧嚣,容浅念耳边便只有萧殁的嗓音,薄薄青烟般,像要散去,荡在心口都是凉的。

“椒兰殿大火后,她寻来了。”

她?

哦,那个老妖婆。容浅念脸色变得很快,语气很不善:“然后呢?”

“雪域凤栖圣女位临十年,奉我为主。”

容浅念脸色一僵,笑了,笑得十分扎眼:“原来你还是雪域的少主啊。”

有人生气了。

“十一。”萧殁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无奈,“我不想像他,背负太多,我只想清清白白与你一场相爱,那些,我从不想你参与,并非不信任,只是私心,你只是我的女人,却也仅此而已,我只要这个。”

他只是私心,做她的男人。

诚然,这样的话,容浅念多半心软得一塌糊涂,语气柔顺了不少,闷声闷气的,问:“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归根结底,容姑娘这是独占心思作祟了。

她啊,最膈应的事,是有人觊觎她相公。

萧殁失笑:“你只想知道这个?”

容浅念毫不犹豫,重重点头:“嗯。”看着萧殁的眼,认真时,她眸子总是亮亮的,“雪域你要是想要,我们就抢,要是不想要,直接毁了干净,这些都不是大事,相比较,我更关心,我的男人是不是被人惦记上,对方什么来头,多少能耐,我统统不管,我只确定有那么个不知死活的人就行了,然后不管别的,直接无所不用其极地干掉,一了百了。”

真是个妄为的女子,为了她的良人,无所不为。

这样的女子,他爱得噬骨,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恨不得揉进身体,却舍不得用力:“那我告诉你,”吻着她的唇,轻轻啃噬,不暴烈的吻,却撩人,“这样的你,我很喜欢。”他说,气息绕着她鼻尖,很近很近,“无关其他任何人,凤栖要一个绝情绝爱的君主,我有了你便被视作了弃子,在她下手之前,我断然不会留着她,你莫要担心,我要护你周全,要与你一同繁华老去,要爱你怜你,便是任何人也阻不了一分。”

又来了,美男计加蛊惑计。

该死的,她就好这口,就吃这套。

他的唇,扰得她唇角痒痒的,心头更是痒痒的,发麻,又发软,直接伸出手,勾着他的脖子,亲了又亲,笑颜明媚极了:“逸遥,若是哪一天要杀了凤栖那丫的,一定喊上我,我非得补上几刀。”她恶狠狠瞪眼,咬牙,“她让你额间开了半朵昙花,我就要她满脸都开花。”

这就是她的女人,爱他所爱,疼他所疼,她眸中,黑白爱恨,分明得毫无杂质,捧着她的所有,在他眼前,毫无保留。

萧殁从未如此庆幸,她爱的,是他,不是别的任何人。

重重吻她的唇,他回:“好。”

人命也好,血腥也好,这个世界要怎样,他人要怎样,他都愿意惯着她,任她无法无天。

她笑了,很明媚的笑,眼角是弯弯的弧度。

亲吻,缱绻痴缠了久久,她又想起一茬:“还有一件很严肃的事。”

萧殁抓着她乱舞的手,亲得很专注。

容浅念缩回手,摆起了脸,说变就变:“下次你要你敢干什么以命换命后丢下我一个人的勾当,我就……”想了想,恶狠狠,咬牙,“我就不要你了。”

萧殁一怔,脸色微悸。

容浅念见此,特地补上一句:“让你独守空闺。”

容姑娘这赤果果的威胁,怎么听……嗯,都没有可信度啊,这空闺,她自个独守得住吗?

萧殁浅笑,温柔极了,俊逸无双的脸是柔和的棱角,爱极了她这狐狸般狡猾却灵动的模样,抱着她继续亲吻,还是很专注:“嗯,都依你。”

对于亲吻,对于……某种运动,她家相公貌似很热衷,对此,容浅念很满意,不躲,偶尔凑上唇,啄几下,笑了笑,又说道:“话说雪域还有几个传闻呢?”

斤斤计较的花花肠子开始作祟了。

她问:“雪域的莲池水真能解百毒?”这个问题,很急切。,眼里,隐隐透着亮光,灼灼的。

萧殁动作微顿,片刻,语气平和:“除了昙花一现。”

容浅念眸子一敛,光亮全暗了。

心头那叫做昙花一现的刺又扎她了,很不舒服。她嘟着嘴,骂道:“破玩意,我家元帅大人的口水也能解百毒,还能美容养颜呢,哼,装B!”

萧殁由着她骂,只是听着,看着她的眼,深深痴缠。

又问了:“传闻雪域圣主修魅道之术,饮血啖肉,乃邪者?”

萧殁云淡风轻的语气:“凤栖修摄魂幻术。紫衣的摄魂术便是习了她三分。”轻笑,“饮血啖肉只是世人夸大其词。”

天下第一魅的紫衣竟只学了那老妖婆的……容浅念大喊:“才三分?”眼一翻,赤条条的鄙视,嫌恶,“果然是孽障,人人得而诛之!”

原谅她吧,情敌看着当然不顺眼,这姑娘的性子,烈着呢,惦记她男人的人尤其容不得,可谓:人人得而诛之!一个不留!

想着说着,容浅念莫名的火气全摆在脸上,语气里是酸气:“传闻她年有六五,赤瞳媚颜,貌若双十。”

“属实。”萧殁淡淡说。

靠!孽障!必须收了!容浅念坚定,又骂道:“老不死的,怎么不更年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