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背给我听听。”
背?不要了吧,她现在已经没有非要配得上贾天夏不可了啊?美满想反抗,可是当对上贾妈妈的眼神后,就不知不觉地张开了嘴,“笼统来说就是,不一定要漂亮,但脸上绝不能有人工的痕迹;不一定要很聪明,但绝不能一无是处、胸无大脑;不一定要家世很好,但一定要清清白白不沾黑社会。具体来说就是,不抽烟、不混夜店、不拈花惹草、保持体力经常查勤……这些我有做到哦。”
“你觉得莫蔷符合吗?”贾妈妈满意地点头,继续问。
“怎么可能,她也差太多了吧!”对此,丁美满很激动。没理由她那么严格地执行都得不到赞赏,而那个靠身体和姿色换来一切的女人却反而能取得最终胜利。
“我也觉得。”贾妈妈抿了口茶,忽然,气势放软,“天夏辞职了,你知道吗?”
“啊?”不是美满装傻,因为养伤的关系,贾天夏帮她请了很久的假,电视台的事她一概不知,他更没有提过辞职的事。
“他辞职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娱乐圈本来就不是个适合久留的好地方,何况他又不是没有其他退路。问题是,他为什么在辞职之后天天过得那么消极?不赚钱了还喝那么多酒,凭什么?”听起来贾妈妈的语气里没有丝毫责怪,只有心疼,“我想
了想,他的脾气那么倔,也只有你能把他拉回来。虽然我和他爸总说你们不适合,可是好像其他女人更不适合。”
“你的意思是……”
“有空的话去夜店帮我骂骂他吧,就算你对他没有感情了,应该也不会想要看他这样过日子吧?你自己留下的烂摊子总是要自己去收拾的。如果你们最后在一起了,那你不用太担心,我已经跟他爸说过了,你们俩不复婚,我也坚决不会和他复婚;就算你们最后分道扬镳,那也请你去给我儿子一个痛快,不要这样拖泥带水不清不楚的,我们家天夏不是备胎。”
备胎?丁美满很是不平,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她都觉得自己对于贾天夏而言才更像个备胎吧?想走就走的人是他,想后悔就后悔的人也是他,哄得她屁颠屁颠差点又一次把自己卖了,结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人还是他。要是有人说,她自私地把凌嘉康当做备胎,美满认了;可如果说贾天夏是她的备胎,那打死她都不认!
要不要按照贾妈妈的指示去执行呢?这是个问题。
她有什么立场去管他呢?如果贾天夏像上一回在医院时一样,抛出一句“跟你有关吗”,那她该如何应对?
送走贾妈妈后,她就一直在思忖挣扎。上网逛了会儿,的确有不少关于贾天夏辞职的消息。有媒体把矛头对准莫蔷,期望能从她口中套出些关于贾天夏辞职的原因,可惜似乎成效不大。那女人不过就是为了博眼球跟媒体打打太极而已,给出的答
案永远是暧昧不清、模棱两可。
又去自己的邮箱看了下,竟然有无数封未读邮件,她意兴阑珊地翻看着。
有凌嘉康发给她的关于葡萄园脱手的事,还有一些报社找来想要约她做采访的,而更多的是广告邮件。就是在那堆广告邮件中,她眼尖地发现了一封不太寻常的,差一点她就点了删除。
先说一句,这游戏真无聊。好吧,言归正传……老婆,结婚周年快乐。你看《金婚》的时候曾经问过我,不知道等我们金婚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我想过了,估计那时候我们的记性已经变得很差,总是为了一些谁都记不清有没有说过的话吵架;每天吃完晚饭,我们都会去隔壁那个公园散步,我抱怨你做的饭难吃,你抱怨我碗总是洗不干净;说不定我还会开始耳聋,这样也好,就听不清你说的那些很挑衅很欠扁的话;附近的老太婆们都喜欢我,你应该会拿我摘掉假牙后的照片到处乱
发,让人家对我的幻想破灭;逢年过节,儿孙们都会来看我们,祝我们长命百岁,我说活那么久做什么,搞不好明天就会一觉睡死过去,你会来打我嘴,逼着我说“呸呸呸,童言无忌”,还会要我发誓谁都不准先死,你要是撑不住了,我就得先自杀,不自杀就是孬种。老婆,这样一起变老也不错!还有,我真的不喜欢孩子,不过要是你生的,我会爱屋及乌,考虑给他取个好听点的名字,如果是女孩就培养成你这样,将来去祸害别人;如果是男孩,就培养成我这样,将来再去娶一个像你的媳妇回来。放心吧,我不是禽兽,不会对儿媳妇下手……
很长一段话,等美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咬着嘴唇哭的不成样子。
她记得那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个网站叫“未来你好”,说是可以输入邮箱地址,设定时间,等到了那个时间点,系统会自动发送这份邮件。
的确是个很无聊的游戏,她硬拉着贾天夏一块玩。美满是真的只把它当做一种游戏,甚至没想到真会收到这些邮件,她当时写的似乎是那天晚饭的菜单。
可她怎么也没料到,不断骂她无聊的贾天夏,竟然会那么认真……又或者,其实只要是与她有关的事,他从来都很认真。
直到站到419会所门口,美满才意识到自己会不会太鲁莽了?见到他之后该说些什么呢?万一又碰巧见到了他和某个女人在耳鬓厮磨,她的感动还能一直持续下去吗?
“丁美满!”就在她愣在原地徘徊不前的时候,一声响亮的叫唤,伴着一道身影拦在了她面前。
“嗯?”是谢穆堂,那种仿佛仇人相见的气势,让她困惑。
“我不是同性恋!”
“……”哦,这男人真记仇。
“你来做什么?”需要郑重申明的事讲完了,他才反应过来在这种场合见到丁美满实属意外,“不会是来找天夏吧?”
“呃,是啊……”那是什么反应啊,她找贾天夏很不寻常吗?
“你不是已经决定和凌嘉康结婚了吗?那还来找他做什么?放过他吧,他都已经被你折磨得不成人样了,你还想怎样?”
为兄弟打抱不平,美满可以理解,她有些理亏地低下头,嗫嚅,“我什么都没做过吧?”
“你能不能不再给出一脸无辜的表情?!要不是那些不实报道和照片导致你跟着凌嘉康走,他会动手打记者?”
“那他跟莫蔷的确打得很火热啊!那天打完记者还是莫蔷去接他的!”总不能什么事都怪她吧,如果不是贾天夏的太过暧昧,她也不会总是误会他啊?
“真搞不懂你,有问题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呢,什么都凭自己想象。那天他是通知我去接他的,我因为有事耽搁了才会晚到。至于莫蔷,她只是碰巧知道了这事吧。”
美满顿时接不上话来。他没说错,很多事的确她是没有直接问过贾天夏,单凭着自己的主观臆测。他们缺乏信任、欠缺沟通,她不问他不说,就这样两个人较着劲把小小的别扭蔓延成无法收拾的局面。现在她愿意改了,还来得及吗?
没等美满再说些什么,谢穆堂就已经把她领到了最里面的那间包厢门口,印象中好像贾天夏每次来419会所都是在这间包厢,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老板为他预留的。也难怪各路媒体总能那么容易就捕捉到关于他的绯闻,那些想要巴结制作人的小艺人,那群想要抓新闻立功的小记者,都比她更了解贾天夏的习性。美满愈发觉得,自己这些年到底是凭什么说爱他?
砰,刚有些失神,包间里突然传来了一道玻璃杯重重摔碎的声音,成功吸引了丁美满的注意力。
“你他妈能不能别总是阴魂不散的,我见到你会心烦!”随之而来的是贾天夏发怒时特有的语气。
“我只是不想看你这样,你对她那么好有什么用?为她自我折磨又有什么用?人家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放她的屁!被轻易激怒的丁美满差点就要冲进去把那阴魂不散的女人宰了,幸好被谢穆堂及时拦住。
房间里静默了片刻,再次响起了贾天夏的声音。美满很庆幸自己没有去打扰,要不然她很有可能这辈子都听不到他说的这段话。
“我就是认准了她,与你有关?想要做她的影子吗?就算你要做,也麻烦敬业点把自己涂得和影子一样黑再出来招摇。”
“贾天夏,你别太过分了!”就算喜欢一个男人,也是有自尊的,全世界可以利用的男人多了去了,显然莫蔷觉得没必要为了这一个始终忍气吞声。
“我向来就是这么过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爸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要是全抖出去了,你就别想在这一行混了。”
这句话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一切声音戛然而止。包厢里,贾天夏紧蹙着眉心,用一种如隼般的目光瞪着莫蔷,良久,才淡淡地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听起来相当冷静的语气,先前冲动的气势也似乎有所收敛。莫蔷以为自己的话取得了该有的效果。果然任何人都是有把柄的。她扬了扬头,轻笑,“比如你当初为了帮你爸去解决麻烦,而被人栽赃走私,为了跑路而不得不和丁美满离婚。”
“呵……”一声冷笑从他口中传出,贾天夏起身,脚步不加避让地踩在一地玻璃杯的碎片上,刺耳的声音,再加上他诡秘莫测的笑,显得格外冷酷,“你不是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没人敢再提起吗?”
那种气势带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味道压下来,莫蔷噤声,下意识地往后退,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