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心里矛盾，半将就半强迫地被他拖着进入他家的房子。他的家宽敞明亮，装潢精致，是她喜欢的风格，小武换了拖鞋，四下打量了一番，随意坐在沙发上，“不错不错。”

魏子鸣倒了一杯果汁给她，然后随意坐在她的旁边，圈住她的脖子。小武想坐得离他远一些，却没有得逞。魏子鸣的手就触在她的脖子上，随意地摩挲着，他关切地问，“还疼不疼？”

小武咳嗽了一声，脸色微红，“别问这种问题，反正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小武，她不在了……”魏子鸣还想跟她说些暧昧的语气，终究还是想先解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小武听了这句话，眼眸眯了起来，伸手将果汁端过来就泼他脸上去了，她冷笑一声，“魏子鸣，你把我当什么？她回来了，就放弃我，她走了，你又来找我，我是什么，备胎么？”

“武小媚！”他皱着眉头吼了她一声，突然一个动作将她按在沙发上，将她的身体禁锢得不得动弹，“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我不信，你说什么我都不信。”她嚷嚷着，他跟她说的话他都不想听了，他总是自以为是，他以为她还是初恋时候的那个她么，那么好哄那么好骗？

“可是我要说！”他低吼了一声，声音不大，可是小武完全被怔住了。

她突然想起三年前她跟陆靖琪订婚后，那天他终于还是过来了他说，“我必须要说，我跟她什么都没有。那张照片里根本就是误会，她少了一条腿，所以我必须扶着她。”

那个时候她就傻傻地听信了。突然跟陆靖琪订婚令她也很痛苦，她以为这是解脱，可是她整日整日地失眠，心被凌迟般钝钝地疼，她一脸倔强，冷冷地问他，“我只问你一次，你有没有爱过我？”

“当然有。”他上前将她拥在怀里，在她的头顶轻轻地吻，“小武，我喜欢你，是认真的。”因为他的话语他的拥抱，她放弃了陆靖琪，不顾家庭的阻力，取消了婚约。

可是他……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小武以为，他那么爱那个她，就算她断了一条腿又怎么样，只要她还活着，他对她的爱都不会无缘无故地散去。她争不过一个死人，更争不过一个活人，即使是一个残疾人。

魏子鸣轻轻地说，“那也是我最绝望的日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好好的，是个奇迹。”

“什，什么？”小武惊讶地看着他。

“她拿着刀对着她自己的手腕，若是我走一步她就在脉搏上划上一刀。”魏子鸣淡淡地笑，“我们就在阳台上起了争执，最后我们都从三楼上摔了下来。我只是粉碎性骨折，而她头部着地……”

小武瞪大了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她自以为是的时候，原来还演出了这么一部戏。

第三十三章

那样的场面，该会有多么血腥多么恐怖。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呆呆地望着魏子鸣，魏子鸣淡淡道，“我昏迷了很久才醒的，听说那个时候我的状态并不好，差点成为植物人，可是无论如何这样事也算是在我的生命中彻彻底底地烙下了印记。”

小武盯着他那双淡漠的眼睛，眼中的悲切依旧，可是这一次她没有再排斥。她上前轻轻环住他的腰。思绪慢慢回到三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一天，陆靖琪跟她求婚，昏倒在雨天中。因为对陆靖琪的感动，对魏子鸣的悲愤，她心灰意冷地带上了陆靖琪的戒指，跟魏子鸣正式说分手。

她说完，再也不敢转身看他，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掉下眼泪来。

陆靖琪整整昏迷了一天，陆夫人也在旁边哭了一天。那么高傲的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儿子哭得像个小孩，小武一遍一遍地在她的旁边说对不起，有些不知所措，她对不起他们，在陆靖琪醒来的时候握住他的手，看着他脸上虚弱的笑容，她突然觉得自己赎了罪。她知道伤心的滋味，所以不想再伤另外一个人的心，她这么跟自己说着。

她以为，既然不能找一个自己爱的，就找一个爱自己的。跟他相处多了，迟早也会爱上他的。

“是我不好，是我不给你安全感，让你委屈。”偌大的客厅中，两个人偎依在一起，空气中流淌着淡淡的温馨。魏子鸣闭着眼睛，低低的嗓音响在她的耳边，“你走得远远的，我找不到你，那个学期你再也没有回学校，而我在那个学期做完我所有的课业。”

“他病得很严重，我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我不知道他什么喜欢我，或许只是喜欢一个布娃娃那样爱我，可是每次看到他温柔地对我说笑，我觉得很愧疚，我觉得我骗了他。”

“我不喜欢他，他对你再好，我也不喜欢，因为他试图抢走你。”魏子鸣亲吻上她的耳朵，略冰冷的唇在她的耳廓上吮下一个个小红印子，“以前总是觉得你很聒噪，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着一些不良的东西，可是你突然消失了，我很害怕，因为我觉得我的生命过于寂静。”

小武听了这话，得意了，“当初你的执着呢，你继续装酷啊，你可以不再理我啊。”他的吻好冰，可是她还是开始悸动起来了，她心里想，一定是这几年触碰过的男人肯定是太少了。

“我不是在装酷，我只是不懂得表达自己。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还是很关心你的。”魏子鸣在她的脸上咬一口，“真的。”

“我……可能知道一些，可是我接受不了。”小武皱了皱眉头，她是个直肠子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可是她忘记了，不是每个人都跟她一样，“其实我也很大度，我很容易原谅别人，我真的是已经原谅好多次了。我都觉得我自己很贱，非要这么一次次地贴上去。”

“以后我贴回来好不好，小武，再给我一次机会。”他大力地抱着她，很重很重，想将她揉进骨子里。

“别，别，别……我现在对男人都已经没有兴趣了，我们做朋友，哈哈，做朋友就好。当然了，你想跟我抱抱亲亲滚滚床单我也不介意的……”

魏子鸣的脸色当下就黑了，他以为她在说笑，可是看到她唇边的笑容也已经收敛了去，脸上出现了一抹严肃，呼吸不由一滞。

“这三年来啊，虽然很多人觉得我过得不好，可是我自娱自乐，也不觉得如何。家里人差点跟我决裂，可是我毕竟是他们的女儿，他们终究舍不得我。只是唯一对不起的就是陆靖琪了，我也跟他约定好了，如果我们都找不到想要结婚的对象，我们就重新凑在一起。”

魏子鸣不由带了几分恼怒，眼眸中的眼神开始变的深沉，“我有什么不好？”

“你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你是过去式了。”小武坚定道。

“过去式？我们之间的误会不是都已经解释得清楚了么？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准确的我就跟你一一讲个清楚。”他突然有点急，他一直都是自信的人，可是这次似乎不一样了。他以为他跟她上完床跟她解释清楚，她就会重新接受他的。

“哦哦，乖啊，三年都忍过来了。就算我心里难过还是怎么地，都过去了。我不用再想着今天见你穿什么衣服好看，也不用想今天跟你说电话的时候该说点什么事让你高兴，也不用想下次见面在什么时候，你看啊我多轻松。”

“那做朋友好了，反正只要你在我身边呆着我也无所谓。”魏子鸣浅笑了一下，开始扯自己的领带。小武干笑，一脸囧囧有神，“你干嘛呢？”

“我需要你的安慰。”魏子鸣将她拉过来按在沙发上，“乖，让你见证见证我这个老处男有没有让你愉悦一些。”

“不不不，我没有说清楚，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听明白了，你就是这个意思。”魏子鸣觉得现在的小武更无厘头了，跟她说话深情一点，她不理会，跟她说的凶狠一点，她又将自己当成以前的自己，想想还是什么都别说了，想干嘛就干嘛。

小武一脸悲愤，她其实真的不是他想的那种意思，更况且，她那儿还受着伤呢。不过这次她享受到了，中途的时候，小武用手捂着自己的脸，“老处男，你去看片了对不对？”

“……”

“我电脑里最多了，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传给你好不好？”

“你废话真多。”魏子鸣啃住她的嘴巴，狠狠地将自己埋入她的身体，“要看把电脑带过来我们一起看。”

“那，你一定会兽性大发，把我啃掉的。”

“……闭嘴。”他低吼一声，用力往那柔嫩湿润的地方一顶。

小武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她躺在床上，有些累，却也睡得很足够。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啊，这里是魏子鸣的家。她以为他会折磨她的，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

她突然想起分手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追着她进了酒店，他受了伤，很严重的伤，那个时候她在干吗，跟一个新认识的小弟弟调情，他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她，却还是试图那样喧嚣的地方对着解释什么。她本来不想理他，看着他那张讨厌的脸，却又脑残地带着他开了房间，挑逗他，挑逗着玩，那是她第一次那么对一个男人，可是她觉得自己的动作应该很到位，挑逗成功之后，笑眯眯地说了一句，“你尺寸太小了，不符合我的要求。”那个时候的自己很生气吧，根本不听他的解释，跟他说了很多受伤的话。第二次，是她在同一个酒店见到他，他的伤好多了，虽然走路的时候看起来不是很利索，他喝得有些醉醺醺的，她重复了第一次的挑逗动作，一边挑逗一边问他，我的技术好么，然后她继续跑路。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她明白，每一次他的出现，她的心里都出现了涟漪。离开的时候她听到他在叫她，的确是在叫她，小武小武叫个不停，她回头一笑，“魏子鸣，不要刻意找我，如果我们有缘见到第三次面，我或许会对你好一点。”

门被人开了进来，魏子鸣穿着柔软的拖鞋，轻轻地靠近她，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小武说不清楚此时该怎么面对他，很快地就将眼睛给闭上了。魏子鸣在床头坐下，手轻轻地抚上她的面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的手在她的脸上久久的逗留，然后轻叹了一声，替她将被子盖好，“再让你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