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他是天子,理所当然让人仰视!

可这份自信在窦家和阿娇面前是不管用的,他对此曾经十分恼火,可后来他放开了扔下了,他有更广阔的天地要去开拓,那些陈旧的家族早就应该衰老灭亡了,他不需要去管他们,只要不再给他们出现在人前的机会,人们自然就会忘了他们的。

当阿娇和窦家不成问题之后,他反而可以用更宽容的态度来面对他们,他可以给他们虚荣,用钱来养着他们,然后看着他们在富足的生活中渐渐消失。

所以他可以照样给阿娇皇后的待遇,这不值什么,他给的越多,对阿娇来说就应该越痛苦。可他没想到阿娇没有,阿娇居然用身体来谄媚他!像个卑下之人一样!这就让他的成就感沸腾起来!

他乐意看阿娇这样,他更乐意看自己打破她的期待!因为他不会让她生孩子,不会让她回未央宫!他来,享受她的逢迎,但不会给她任何交换!

所以他又来了,他走到阿娇的榻前,看到阿娇甜笑着起身为他脱衣,然后两人又滚到一起,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年复一年。

这天他起身后说:“最近事多,有段日子不能来了。”然后他看着阿娇的神色,想听她会说些什么。

几年来阿娇除了说想偶尔出门逛逛以外,倒不曾提过别的要求,可是就这他也不曾答应过,然后阿娇又提要见她娘馆陶长公主,这个他倒是准了,他也想听听阿娇要跟馆陶公主说些什么,谁知她跟馆陶长公主大吵一架,要馆陶长公主最好不要再管窦家的闲事,还说:“那些没用的人死光了最好!谁耐烦去管他们的死活?”

刘彻初以为这只是阿娇的计策,可是吵过几次后,馆陶长公主倒真是慢慢放松了对窦家的控制,这样刘彻不得不花费更多的心力来约束这一支皇族亲贵。天长时久,或者馆陶长公主年纪渐大失了心性,或者真有阿娇劝导的功劳?窦家倒是大不如前了,取而代之的是卫皇后的卫家,本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贱奴,亲兄弟也就一个而已,这一成了皇后,好家伙,卫家家族迅速壮大起来!刘彻都不知道卫子夫有那么多藏在乡间野地里的亲戚叔伯能用来封官。

阿娇对此乐见其成,欢乐的对馆陶长公主说:“该!也该那舞伎尝尝这个滋味了!”她就不相信,刘彻容不下窦家能容下一个卫家!

刘彻听到宫侍传来这句话时只是一笑,他还以为阿娇真修成了精怪,万事不放在心上呢。这话说的像她,她要是不恨卫子夫那她还是人吗?

或者馆陶长公主也是这样想的?她的年纪渐大,也该到颐养天年的时候了,瞧瞧把窦家推下去的卫家的笑话也不错。所以她开始给卫家封候拜相大开方便之门,甚至有时愿意推波助澜。

刘彻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开始下手整治卫家,他不能让窦家的事重演。而且窦家好歹是历代公卿之家,有多少尊荣也跟他们出过多少皇后太后有关,可卫家有什么呢?刘彻不能让一个凭美色出身的皇后所出的卫家成为这天下的至贵。

他边等着阿娇的回答,边想着这次出去都带着谁?

阿娇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拥着被子说:“不用,你去吧,早日回来。”

刘彻弯下腰来,着意体贴道:“不想出去转转?我让人给你备好车,还是按皇后例,你别跑出长安城就行,我也给守军打好招呼了。”

阿娇转了下眼珠子,狐疑的看着刘彻,她不是傻子,卫皇后还在宫里坐着呢,她用皇后车驾游长安街?当下白了眼刘彻,扭头说:“腰痛,不去!”

刘彻在她背后笑,抚到她的腰上揉了几把贴在她耳朵上说:“真可怜人!那就不去,等我回来陪你去。”

等刘彻走后,阿娇躺着养神沉思,刘彻走时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她叫来馆陶长公主,告诉她最近约束窦家人,最好把那群小的都绑在屋子里不放出去!

“要有那不听话惯会惹事的!趁早砍了脑袋也省得放出去招事非!”阿娇阴狠的说。

馆陶长公主慢吞吞的来,慢吞吞的走,隔天窦家就传来几人重病的消息,称病不朝,也有那惯会招惹事非的子弟突然就不再出现在秦楚之地。

这长安城,好像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有那心明眼亮的也跟着关门闭户,有称病的,有清修的,有说要孝顺老人的,有要等着媳妇生孩子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长门内阿娇只顾保养自己,这年岁渐长,脸上也有纹了,身上肉也松了,可是刘彻怎么还喜欢来呢?

她捧着脸照着水盆看,不晓得自己还有哪里招刘彻喜欢了。以为不过是一两年的兴致,也听说未央宫内年轻美人从不断绝,又出了个倾城的李夫人。

可刘彻为什么还喜欢她呢?

她开始在床上罩纱,在灯上罩厚纱,就是不希望刘彻看出来她老了,不好看了。可就是看不出来,也能摸出来啊。

刘彻一旬总会过来三五趟,十天里有五天是宿在这长门。虽然两人总会滚到床上去,可也不似之前那般激烈纠缠,有时他侧躺着架到她的腿进入,能缓抽慢送磨上小半个时辰,这般细水长流的快活更让她喜欢,她会揽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细细的品味,轻轻地呻吟,那股酸楚折磨着人,却把那弦拉得长长的,扯得紧紧的,一朝崩断,久久的震颤快活能把人的心口筋给抖散了架。她的身体会像春水般融在他怀里,闭上眼睛歇上半晌才能回神,待到那时,她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刘彻正眯着眼睛笑着瞧她,然后慢慢抚摸着她汗湿的额头,把她拢到怀里。

阿娇倒在被子中间,捂住口鼻,仿佛还能嗅到那股腥甜的气味,她像水中的鱼般湿润起来,抱着被子翻滚着。

刘彻,刘彻,你快回来吧。

这场风波直闹了两年,长门内就像另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世界,阿娇听着外面的事觉得就像个荒唐的笑话。

卫子夫失宠了,这可不成了笑话吗?她的儿子也失宠了,这可不是笑话,成真话了。

阿娇还记得卫子夫是在她被关进长门后生下的皇长子,这个孩子一出生就被刘彻封了太子,一晃十年过去,这孩子也算长大成才了,可是李夫人的儿子却比他更得宠。

刘彻要废太子!这只是传言,但在刘彻数次当众训斥太子性懦弱,不堪大用后又称赞李夫人的儿子聪明灵巧,“有朕当年之风!”,这下一石激起千层浪!

两年,足够一个皇后下台了,可李夫人居然在此刻重病死了!而卫青却大败匈奴而还!刘彻大加封赏之时,倒是再也不提废太子的事了,可也再不御卫皇后宫了。

阿娇把这出戏在心中翻过来倒过去嚼了几遍后,不得不承认卫家气数未尽,她虽然不痛快,可也毫无办法。

刘彻倒是重新又回到了长门,又变成十天里过来住五天的旧例了,而且很是抱着她说了阵甜言蜜语。

“你在想什么呢?刘彻?”阿娇捧着刘彻的脸问他。

刘彻笑而不答,搂着她坐在熏笼前下棋说笑听曲子,至夜,沐浴后的刘彻抱着阿娇上榻,颠鸾倒凤时阿娇忍不住问道:“我都老了,你还看我干什么呢?”

刘彻笑道:“你就是老了,也是我的阿娇啊,这世上也只有一个阿娇。”愈加温存体贴。

朦胧间,阿娇恍惚看到过去独守长门的自己,望着夜色中宏伟的未央宫看,口中哼着儿时的小曲。

她当时在瞧什么?

身旁温热汗湿的肉体正压着她,强壮的手臂宽厚的胸膛,两人的呼吸合成一股,他吻着她的胸,抱着她的腰耸动使劲。

他在说什么?

他说:“阿娇,你亲一亲我啊。”

她凑过去,一口咬在他唇上!他倒吸一口冷气架高她的双腿狠狠抽|插了几下后全身一软倒在她身上,她此时才松开嘴,他舔舔唇,笑着凑过来吻她,道:“好利的牙!”

转眼又是几载寒暑,她的头发渐渐花白,皮肤已经松弛的不像样子了。刘彻倒仍是那么有精神,他走起路来仍带着风,像他年轻时一样有劲,可是他的头发也白了,皮肤也松得像干树皮了。

阿娇知道自己不漂亮了,如今未央宫中受宠是一个称为钩弋夫人的赵婕妤,她生了个叫弗陵的儿子,李夫人死后,她宠冠后宫。

阿娇虽然只是听说,可也觉得不快。虽然刘彻现在比过去来得更勤快了,十日间足有七八日在这里,可她仍是觉得他嫌弃她的,于是指着他嘲笑道:“哪里来的老头子?简直像枯朽的老树!”

反正他也会在心中嘲笑她老的,她可不愿意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