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拿过来看了看:“不认识。”

烦死这个老王八蛋了,我中国字都没学明白,给我写英文。

保姆若有所思:“我看着不像英语,钦文爸爸那个年代,是不是学俄语啊?”

俄语,那我更不认识了,此时突然有个画面在我脑海里闪现了一下,他在书房里给我显摆过他的证件,有一个本子是一个学校的毕业证书,上面写的是……

我再次看向那个纸条,下结论道:“这应该是法语。”

“法语?”

我打开手机,照着纸条一个字母一个字母输进去,然后搜索意思。

“啊。”我轻叫了一声。

保姆心急道:“什么意思。”

我把手机装起来,起身往外面走,和保姆道别:“我要回去睡觉啦,有事明天再说。”

“哎,等等,字条什么意思啊?怎么看完就消气了呢?”保姆在我身后好奇地追问。

我充耳不闻,憋着笑预备回去笑话他,这么大年纪的人,好不知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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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2 番外二胎

宁嘉琪觉少,关了灯喜欢躺床上拉着小安的手说话,老夫老妻似的,天上一句地下一句的没有重点,因着哄人的字条,今晚便说了好些法语,他随口说,小安却当真了,眼睛亮晶晶的,让他说了一遍又一遍,她不想想,他若是真爱,怎么会用对方看不懂的语言写,先言语嘲讽再诱以利益最后才说好话,不过是谈判桌上的手段罢了,她都信了,甚至感动到说起想再给他生个孩子。

宁嘉琪愣了:“你怎么想的?”

“钦文大了,我想再生个女儿,小小的娇娇的,小女孩都像爸爸,大眼睛双眼皮,你不想吗?”小安的声音是雀跃的。

他也想,但是做人要有良心,哪怕只剩下一点点呢,他已经让一个女孩的人生停留在了二十一岁,用鲜花一样的人生祭奠了一个老人最后的贪婪,他不能继续欺负人,哪怕已经欺负了很多次。

外面的说法,他让司机和小安朋友传出去的说法是,他在睡午觉,小安溜进来脱光衣服钻进了他的被子,这种情形实在是不应该苛责一个男人的自制力,事后他碍于责任娶了小安,保姆一开始是这么认为的,她排挤小安,不着痕迹的,家里东西不让小安碰,说她的身份不应该干活也不和她说话,手机平板上面的内容也是被过滤过的,一个人闲起来是很可怕的,困兽似的,那段时间小安看到他就两眼发亮,因为家里终于来了一个可以和她说话的人。

后来给他生孩子,孕前期她反胃,但是为了孩子吃了吐吐了吃,牙齿都被胃酸腐蚀了,到了中期又羊水不足,整天把豆浆当水的喝,导致她现在不喝豆浆,那个时候喝伤了脾胃,到了晚期容易饿,可食谱都是定时定量的,于是等他睡下,她偷偷去冰箱里找吃的,摸到什么吃什么,挺着大肚子蹲在冰箱前面啃苹果,挨饿的孩子一样。

要生的时候,他不必去,坐办公室等消息,保姆给他发信息说,从小安上了车就一直在问,问他的去向,叫着他的名字,她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原来她对第三者会叫他的名字,她反反复复一遍遍地问,嘉琪呢,嘉琪怎么还不来,嘉琪会来吗,就像他们是一对普通的夫妻。

他坐不住了,去了医院,被迎到院长的办公室喝茶,医生来说产妇身体状况没有问题,心态没有调整好不配合,院长解释说头胎都这样,以后再生就好了,顺产恢复快,一年以后就能要二胎,医生过了一段时间又来,为难地说产妇一直在喊他的名字,一直在哭不配合,他换上衣服进了手术室,顺产和剖腹产倒是没什么区别,他只是不愿意小安身上多个疤,然而既然她受不了那就剖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儿子出生了,小小的一团,看不出像谁,他只感觉很陌生,他不喜欢孩子,自己的也不甚喜爱,家里除了照顾产妇的月嫂还多了一个精明的育儿师,专看孩子,她说产妇不亲喂恢复的好,那就给小安喝了回奶的药,出了月子月嫂就走了,保姆告诉他,育儿师不给小安抱孩子,他探究地去看保姆的脸,保姆目光闪躲,日久见人心,她现在和小安关系很好,多半是对脱了衣服钻被窝的说法起疑心了,因为那实在是不像小安能做出来的事。

他让保姆跟育儿师说一声,保姆苦口婆心去劝育儿师,说传言不对,小安脾气很好,发脾气多半是冲宁嘉琪去的,还说他极疼小安,曾经因为小安赶走了一个司机,可育儿师还是没改,只有他在家,小安才允许抱孩子,可怜巴巴地实在让人心疼,他给保姆提了工资,辞了育儿师。

她和保姆两个人辛苦把孩子带这么大,才消停两天,她又想生孩子,他有点疑心她是不是吃苦上瘾,不过她就是这样的人,虽然物质上不富裕,但她那个父亲把她像公主一样保护,像大家闺秀一样教导,要勤快能干,要知恩图报,她信了那所谓的爱,于是想报答他,让他儿女双全,他想起他要和小安结婚的时候,给那个和他差不多大岁数的岳父送过去了一张银行卡,那个男人就是不要,只让去的人带一句话给他,对我们丹丹好一点,反复交代,对丹丹好一点,他有点愧于这样的托付。

想到这他去摸小安肚子上那道疤:“不疼吗?”

“嗯……还好吧,记不太清了。”人会美化自己所受的苦难。

“不要了,”他叹了口气,“有你,有钦文,家里两个孩子就够了。”

“嗯?”

“你不是孩子?想一出是一出,你要是无聊就出去玩玩,我给你安排。”

“我可以出去吗!可是谁来照顾你呢?”

“我还没老成那个样子。”

他把小安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他心想名利场上磋磨了大半生,自己只有这一点点良心一点点真心了,尽数交付出去,不知换来的是什么,但他不能放任她继续故步自封下去,因为她是很好很好的孩子。

然而第二天他就反悔了。

“我想了一晚!”小安憧憬着远方,“我想好了,我要去……海、南。”

“怎么不直接去国外?”

小安没听懂他的讽刺:“下次吧,先去海南看看,我还没有去过南方呢。”

那一点点良心实在是不足以支撑着他安排小安去离他那么远的地方的,海浪、沙滩、穿着泳裤的年轻男人,他迟疑起来。

小安看到了他的迟疑,讨好地抱着他:“我每天晚上都会和你视频的。”

说她傻,她又有小动物的本能。

“每天晚上?”

“每天晚上!”

不应该相信这个小没良心的。

“我今天好累啊,你有事吗,没事我就睡了。”

他看着屏幕上的二十秒愣神,倒背着手溜达到保姆房间,吩咐道:“给丹丹打电话,说钦文病了。”

保姆低眉垂目恭敬得很,但:“钦文没病啊。”

他难以置信,这是要反天了,家里一个个的都不听话了,顿生孤家寡人之感,想骂保姆,又投鼠忌器怕她告状,只好心酸地把儿子骗卧室去一起睡觉,心想,还好有个孩子,可晚上这孩子尿床了,他半夜被尿呲醒,感叹道傻子才要二胎。

0023 二十、生日快乐

我从海南回来就病了,被吓的,那天送食材的车来卸下肉蛋奶菜之外,还放了一个竹筐在厨房里,做晚饭的时候我去给保姆帮忙注意到了这个竹筐,保姆回头看到我的动作喊了一声放回去,但是已经晚了,我已经掀开了盖子并探头往里看,等我看清是什么东西,瞬间头皮发炸浑身僵硬,原来害怕到了极点人是喊不出来的,我整个人翻倒在地上,手脚并用退出好远,这才崩溃地哭出来,是蛇,那是几条黑色的蛇,活的,相互缠绕在竹筐里,蜿蜒爬行探头探脑,然后我就病了。

他回来把所有人都骂了一遍,从给他开药的到送菜的接着又骂保姆,我头上顶着退烧贴穿着睡衣还要出来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