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一下下毫不留情,发狠地往他身上招呼。
这可不是以往兄弟间的小打小闹。
浩子疼得嗷嗷叫唤,眼看自己要被打废了,连忙喊:“褚婪你疯了?你要谋杀兄弟吗?”
褚婪像没听到一样,下一拳直接把浩子的嘴角砸出了血。
“褚婪!”
浩子也怒了,他一脚把失了智的兄弟踹开,不知道从哪掏出一面镜子,直接举到了褚婪面前。
那镜子约两个巴掌大,银色圆形,带着精致欧式花边,怎么看都不像男人会随身携带的东西。说不准就是他从他妈梳妆台上顺出来的。
镜子清晰照出男人的模样。
浩子:“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这就是你说的只是情人,玩玩而已?不可能爱上她?”
“那你告诉我把自己喝到胃出血的人是谁?”
“就非要这么折磨自己?我们的褚哥从来不是窝囊废!承认不行吗!?”
一片狼藉的夜店包间,鼻青脸肿躺在地上举着化妆镜的男人,这场面明明再滑稽不过,褚婪却愣住了。
跌坐在地上的褚婪看向镜子里那个满眼血丝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暴怒雄狮的男人,怔怔问道:“承认什么?”
浩子一把把镜子摔到沙发上,啐一口血沫,吼回去:“承认你爱她!傻逼!”
四目休闲会所。
“你想好了?”
开口的男人嗓音沙哑,虽然长得满脸匪气,但浓眉间历尽千帆造就的沉稳精明的气质,却让他更像一个商人。
如果忽略那道从额角一路划到颊侧的骇人长疤,和手上厚厚的枪茧的话。
男人人称老K,前特种兵,现四目休闲会所老板。
他两手各端着一杯饮料,将其中一杯不含酒精的递到沙发上的男人面前,动作随意,显得相当熟稔。
对面的男人瘦白温文,周身都是与老k截然相反的书生气,只是面色有些不太好,正是张缭。
而谁也没想到,这样两个看似格格不入的人,却是忘年的至交好友。
两人是在张缭为了收集素材,前往战争一线地带充当临时战地记者时认识的。后来老k退役,两人也一直保持着联系。
甚至这间会所的前身酒吧,也有张缭的一份力。他算半个老板。
因为老K个人取向关系,酒吧慢慢发展成有些特殊性质的休闲会所,后来做得越来越大。当年的战友很多也都跟了来,这些年跟本国的最大地下势力也搭上了一些关系,不说树大根深,却也是盘根错节。现在至少算得上是h市的地头蛇之一,一般人轻易不敢招惹。
这也是张缭找上老K的原因。
老K点点杯壁:“但你知道,来四目的男人,基本跟我一样都喜欢男人。你这样的……”
他打量起张缭,目光不带任何让人不适的意味,只出于一个老朋友坦诚的担忧:“很危险。”
张缭看着杯中浮动的冰块:“我得把书写完。”
老K皱眉:“就没别的办法了?”
“我找不到。”他抬起头,目光沉静,“而且没时间了。”
老K是知道一些自己这个老朋友的情况的,即使是他,在面对朋友的困境时也只能叹一句无能为力。他终于只好深深地叹一口气:“行,我吩咐下去。”
互相尊重,与不问缘由的帮扶,这是在昔日的战火中,眼前这个看似羸弱的青年,曾教给他的。
“这里永远有你的一个位置。”
0220 219 拍摄《偏居》
在h市今年的第一片雪花落下时,《偏居》也终于开拍了。
有惊无险,女主角没再换人。
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一进组拿的便是女一号,组里人当面虽然不说什么,但基本都对圈里的一些潜规则心知肚明。
因此剧组见面的第一天,其他人对待安笙的态度是有些微妙的。
往往这种靠后台上位的女明星,被宠惯了,总会脾气派头比较大。在没摸清楚她身后的人是什么情况之前,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往安笙身边凑。
而被她彻底“睡”服了的赵刚,如今当然对安笙是百依百顺。她不许他在片场暴露两人的关系,这个从来对女人说一不二的中年男人,居然也就乖乖地在公共场合连一个肢体接触都不敢有,最多就是馋狠了偷瞄几眼。
这番举动落在敏锐却又不知情的人眼里,自然就是这老色胚对小姑娘起了色心,却碍于不知道她身后的金主身份,只有眼馋的胆子。
甚至有人猜测这个叫安笙的新人是被彗星的迟总塞进来的小金丝雀,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这部剧的总导演姓张。张导演跟赵刚都是彗星的老人了,选角的事一直都是由赵刚全权负责,他不会过问。合作多年,他也了解赵刚虽然好色,却没色胆包天到把年度重点剧的女一号随便丢给小情儿的地步,因此对于安笙的身份,也是类似的想法。
但有后台不代表他会惯着女演员,而牺牲片子的质量。
本来他已经做好了跟大小姐拉扯的准备,却见那从初冬冰冷的湖水里刚刚爬上来的小姑娘,在他开口之前便十分自觉地主动请缨了:“导演,可以让我再拍一次吗?我保证这次的效果肯定更好。”
小姑娘的脸上还在滴水,双眸却清亮得如同两颗灼人的星子。
“行,那就再拍一遍。”
这场落水戏几乎是安笙的独角戏,张导对刚刚的表演效果还算满意,但也莫名期待小姑娘信心满满的“更好”是什么样子,自然无有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