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半晌，辰啸暴出笑声，朗朗兴味，这样的姿晴才是真实的吧，是他一直错估了吗？还是突然的睿智也不过只是刹那。
“你希望我怎么对他，然后又怎么对你？”说着，他突然探出手，捏紧那张近在咫尺，却遥在天边的脸。
妄想借着泄下的月光将她瞧透了。
“悉听君便，谁让我一开始爱上的人是你。”姿晴无奈，如果开始时便有明眼明心，还至于陷入此番僵局吗？
“那如果有天我做绝了，你会怎样？”
“逼着自己比你更绝。”她可以忍受曾爱过的人利用她，骗了她，却无法忍受他将自己伤的体无完肤。
很矛盾的心情不是吗？然，谁让苍天注定她是女人，夹杂着抹不去的小心眼。一笑抿恩仇，绝不会是谷姿晴做的事。
“你让我迷惑，不过你斗不过我，他也斗不过我，而你……也不会是那个懂我霸业雄心的女人。”
“是吗？总有一天你会有答案，你只要记住，我可以让你利用，让你登上太子之位；也就一定可以让你一无所有！”
“那我等着。”突然，辰啸觉得有些莫名的兴奋，就好像棋逢对手的感觉。
姿晴不语，她或者可以抛出狠话，信心十足，但是心底却是茫然的，下一步怎么走，未必有计划。
渐渐收回目光，不想去看辰啸那在星空下闪亮着异样光彩的眸，她真的斗的赢他吗？还是因该不发一言，看他们兄弟间内斗。
余光下，一道白色的身影掠过，姿晴突然困惑的皱眉，是辰渊，仅是一刹那，而她，分明在他脸上看见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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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腊梅盛绽的季节，寄梅榭边，暖炉透着袅袅轻烟，熏的一旁漏空的太湖石格外好看，姿晴垂着头，若有似无的拨弄着琵琶，不成曲亦不成调，声音却依旧能撩人。
韵菲支着头，把玩着手中的玉钗，眼神总忍不住飘向姿晴，然后又很苦恼的转回玉钗上，一次次欲言又止。
轻笑了声，姿晴突然顽皮的放下手中琵琶，好笑的抢过那枚玉钗，透光感叹道：“好漂亮呀，难怪能让你看了一晌午。”
“小晴……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犹豫了会，韵菲还是敛住口，堆着笑，只抛出这么一句。
爱不释手的玩弄了会，姿晴还是放下了，突现了然一笑，“是他送的吧？”
“你知道？我……”
“辰啸最近常来丞相府是吗？”见韵菲不语，只是点头，她还是淡笑，无怨无忧：“他要的人一直都是你。”
听似没有任何情绪的结论，但是韵菲还是听出了无奈，“可是皇上都已经许了你们婚事，而且还是他亲口要求的啊！”
“慢慢你会懂的，懂我，懂辰啸，懂辰宇，懂好多事……有时候真的好羡慕你，或许有天你会发现很多人跟你想象中的不同，但是这些人却都是爱着你的……”
“那你跟啸哥哥？”
“韵菲，如果我爱上了云王爷，你会不会怨我？”是朋友就该毫无隐瞒，姿晴选择了不瞒不欺，爱了她可以勇敢承认，就算被恨，至少她心里好过些。
“你……”闻言，韵菲愣了良久，才凄楚勾唇：“他也爱着你是不是？”
……
这些也许早就不是秘密了，自从姿晴搬入丞相府后，一切似乎都渐渐的明朗。辰啸会三天两头跑来，可都不曾来看过她；而辰宇的信，也一封封的纷沓而致，却都是写给姿晴的。
何需明心，只要明眼，便能看透。
“我不怨你，注定的吧，如果我不能让宇哥哥幸福，或许我至少可以让啸哥哥因为得到我而幸福，也让所有人幸福。”韵菲微笑着，至少辰啸是爱她的吧，至少这样能成全好多事，化解好多事不是吗？只是……“可是御口亲允过的事，这残局宇哥哥能收拾吗？”
“我也不知道。”姿晴侧着头，靠向韵菲，眼中似有薄透的泪，还有一丝生于着乱世的无奈。
还没来得及让韵菲有所反映，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让两人相视紧神，不祥的预感骤现。
“晴小姐，韵菲小姐，明大人他……”
下人的话才说到一半，喘息声厚重，可见有多着急。却已被明宣一把推开，这个永远如风般轻柔淡漠的男人，难得出现这般的表情。
“小晴，赶紧加件衣裳跟我进宫，皇上急召！”
没给姿晴太多时间反映，贴身的丫鬟已拿着衣裳从里面奔出，向是早收到了消息。
就这样，在韵菲担忧疑惑的眼神中，姿晴就这么被硬生生的拽走了。没人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皇上最近的身子一直不好，甚至连早朝都没法上了，一切事由全都交给了太子和几位亲王处理。
这会儿的急召，难道说……
掐断思绪，韵菲不敢再往下想，心却莫名的急躁，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茫然时，远处，该守在门口的侍卫突然小跑了进来。
“怎么了？”该不会又横生出什么枝节吧。
“回韵菲小姐话，晴小姐临走时让小的带话给您，说是让您赶紧写封信送去云王爷府上，让他们捎去边关，就说京中有变，速回。”
仅是这简单的一句话，让韵菲的心瞬间荡入谷底。明宣急成这样，姿晴暗中安排，辰啸的反常，以及最近辰渊的低靡，一切的一切似乎正如方才姿晴所说……很多人都开始和她想象中的不同了。
下一刻，等待着的究竟是什么？
{8}今生盟 天裂
一路颠簸，一路沉静，透过窗隙迎面而来的寒风，让姿晴下意识的紧了紧围脖。太多的无奈，勾勒不出言语，良久，她只能探向窗外，苍凉的笑，淡到不易察觉。
明宣亦始终没有开口，直至马车行至宫门前，他才跳下车，体贴的探手相扶。
踌躇着开口：“皇上的身子大不如前，这突至的病，叫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一会儿你瞧瞧，看能有什么法子吗？”
淡淡的口气，如夏风般的无波无澜。姿晴紧着神，径自在心底细盘算着他的每一句话，隔墙有耳之理，她能深谙，隐约能明白，明宣正试图的向她传递着某些消息。
那些隐在繁华宫闱底下，被有心人刻意抹去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