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嘉言看着二?人,笑?:“我竟有一种,郎情妾意,互赠信物的感觉。”说完看向魏祁:“宫姑娘若是男子,怕是没表哥什么事了。”
魏祁面色如常,巍然?不动:“听闻王妃急于给你?说亲,倒是该急了。”
萧佩兰和魏曦掩嘴笑?,萧嘉言沉默了,清了清嗓子,低头吃瓜。
魏祁瞥一眼宋胭,她?倒是心细,正将?许多?瓜果往宫玉岚面前放,她?头上那朵花,倒也确实好看。
一时想起,五弟也曾赠过她?信物。
到底是小儿女间有闲心闲情,喜欢这些。
第 29 章
从草场回来, 已是日落,天空一片火红,太阳的热渐渐散去, 山上又开始清凉。
这是待在山上最后一天了,宋胭与宫玉岚约了一起去泡温泉, 洗去疲惫, 也说说话, 和这短暂的闲适作最后的告别。
温泉池内, 宫玉岚说她:“我再也不信你了,说什?么你夫君要纳妾啊, 一眼忘到头啊,今后无指望啊……害我替你难过,劝你半天呢, 结果呢, 回头两人就一同乘马, 亲亲热热的,合着?之前就是拿我寻开心。”
宋胭连忙解释:“我怎么拿你寻开心了,我?都说的是t?真的!”
“哼!”
宋胭无奈:“我?知道, 看上去我?们是不错, 因为魏祁这个人, 他确实不是那种拈花惹草、打骂妻子的人, 所以平时我?与他也算和气,但?我?心里清楚,回了家中,他就一个月见不着?几次面, 你受了气,受了累, 或是病了,他不在意,也不会发觉,因为这对他来说不重要。
“他的心里装的是家国天下?、魏氏门楣,女人对他来说只是美?色,妻子也不过是结两姓之好?,生儿育女的……不能说是工具,只能说,我?就是做这些的,所以无论换了谁,他都是同样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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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玉岚看向她:“我?不太懂,但?他确实对你好?,还送你来散心呢。”
“就是如果我?也有个什?么病痛,早逝了,他大概会难过一阵,一两日吧,就会放下?了,再等家中给?他安排个新夫人,他依然能送这新夫人到另一处散心,这你懂了吧?”
宫玉岚点头。
“就是那种话本子里,偷情妇人的原配夫君那样,虽说不缺衣少食,但?不懂风情,妇人觉得?那是块木头,才会寂寞,跑去找相好?。”
宋胭看向她,意味深长?:“你是不是看那个话本子了?”
宫玉岚脸红了:“我?才没看什?么污七八糟的话本子呢!”
“你不看你怎么知道是污七八糟的话本子?”
“那……你不也看了吗,还来说我?!”
“我?和你一样吗,我?是成了婚的,你还是没出阁的姑娘呢!”
“也,也没多?久了,我?看之前也不知道它是那样的。”宫玉岚解释。
宋胭笑,心想等宫玉岚成婚,还不知她心中是怎样开心,那洞房花烛,想必是比自己甜蜜。
到那时,她定要给?她备一份大礼,祝她夫妻深情,万事顺遂。
第二?天几人就告别王妃下?山了,宫玉岚回了宫家,宋胭与魏祁、魏曦回国公府。
才进家门,魏祁便道:“先同我?来一趟。”
这话自然是同宋胭说的,她心中奇怪,让魏曦先回去,自己随魏祁去了景和堂。
魏祁带她去的,是他常待的那座五间正房,并在进去后道:“随我?来。”
她于是跟着?他进了里面卧房这还是第一次进来呢。
里面倒很素雅整洁,连个摆着?的瓶子也没有,只有两个书架,一张楠木大书桌,床是样式简单但?结实的雕花架子床,上面是一只方?形彩绘的瓷枕,枕面光滑,像是用?了多?年的,彩绘的图案是红石榴,硕大的果子,上面还有“年年岁岁”字样,因为样子太喜庆,倒与这房中的颜色并不相衬,显得?扎眼。
尔后她才反应过来,这大概是当初郭大奶奶的嫁妆。
时下?嫁女,嫁妆里多?会备一对枕头,譬如她的嫁妆里就有一对软枕,而显然郭大奶奶是一对精美?的瓷枕。
石榴是早些年流行的图样,寓意“早生贵子、多?子多?福”,这显然是其中一只,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还在用?。
扪心自问,她没有太不高兴,毕竟这枕头看上去质地好?,有时旧物用?习惯也不愿换。
还好?他没有将?一对都摆在床上,那才可怕,她看了不少鬼怪话本,可能会想象郭大奶奶的鬼魂晚上与他相依偎睡了一夜,第二?夜跟着?他到她房中来……
因为太浮想联翩,导致她打了个寒战。
魏祁却已经到一只柜子旁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只箱子来,放到床上。
“过来。”
宋胭回过神,走到床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他从床边抽屉里拿出一只木制对牌来牌子由?一整块劈开,一半在他这里,一半应是在官府,要去支领,要牌子合对无误才行。
“七月里,朝中会发放一笔夏衣冰雪银,有时只有钱,有时会有绸缎米粮之类,全凭这个去领,在户部衙门。你有空派几个信得?过的人,驾了车去将?钱物拖回来。
“月俸的事母亲执拗,便随她,这个以后就由?你去领,也有些钱,大概有不到六百两,年底还能领一次蔬菜炭火银,比这次多?一些,加起来大概在一千四百两左右。”
宋胭内心大为震撼。
她知道六部尚书的俸银会很高,但?没想到有这么高。
一千四百两,她爹一年的全俸都没么高,而这还只是半年的贴补。
难怪婆婆不愿将?俸禄交给?她,实在是钱太多?了,想想那得?有多?少!
魏祁将?对牌递给?她,她很是忐忑地接了,待接过才想起来,她竟连一句客气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