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他继续道:“我的话你照做就行,不该知道的事情别问。若是有其他要求,都可以直接跟我提。”

“我明白了,多谢督主!”

虽然还有很多地方没想明白,但这样的回答着实让我松了一口气。一是这番话侧面证实了我先前关于九千岁目的的猜想,二是他虽然性格阴晴不定,但情绪正常的时候,心地其实非常善良的,不仅没有苛待我,还给了我极大的自由与空间。

如果我的一切顺从,能换九千岁为殿下带去一点帮助,莫说待在顺王府,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去做。

我偷偷将藏得死死的那份爱慕拿出来看了一眼,止不住心跳加速,嘴角也不知不觉上扬了一个小弧度,说出了心里的感叹:“督主,您是个好人。”

新年快乐!

春节这几天真的非常忙,到处拍照,还堆了巨量照片没修,所以没有吱声便给自己放了好多天假,实在对不起各位好兄弟,我单方面决定你们会原谅我。

第一人称的文是比较考验作者,我很怕写不好,让原本就不受欢迎的第一人称文变得更加不好看,所以写得又更更更慢了些,大家别放弃我,我真的会加油的。

好消息是,这几天利用空闲捋了捋大纲,现在迫不及待想写肉。人有了信念,就会变强,如果没有,那一定是因为我又被拉去修图了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我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能看到自己的小院就在不远处,九千岁闻言露出了一个非常奇怪的表情,绝对不是开心,但也不是生气。

他突然扯着我的大臂往前快走几步,粗暴推开小院虚掩着的门,把我拉到他的身前,提高声音反问:“我是好人?”

小院前庭里,颇深的积雪上,端端正正地跪了七八个人,以小宛为首,即使我叫不出所有人的名字,也知道这些都是我院内的侍从。他们个个的发顶、肩上都有化雪的淡淡湿痕,风一吹,便冻得脸色发白。

今日早晨之后便没有再下过雪,现下已是午后,也就是说,她们至少已经跪了好几个时辰……

我震惊地回头看九千岁。

虽然我是下人出身,又在宫中长大,曾经听过许多主子苛待、虐打侍仆的事情,但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从未亲眼见过,这还是第一次。

九千岁也在看我,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显示此事出自他的授意,问我:“现在呢?还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他的眼神里似有冷火在烧。

“为何要让他们跪在这?”脑子已经有了猜测,但我还是问道。

“因为他们怠慢了你,不守本分,为仆不忠。”九千岁冷笑一声。

他扬起下巴,毫无温度地扫视了院中一圈后,又将目光放回我脸上,高高在上地俯视我。

“但昨夜”是我自己让他们出去玩的。

我忍不住想为那些侍从辩解。

换做平时的主子教训下人,无论是殿下还是九千岁,我都决计不会去干预,因为那是主子理所当然的权利。但现如今,这几个人是因为我一时的任性而受罚,我做不到视而不见。

九千岁却直接打断了我的解释。

“不用解释,咱家门儿清楚得很。”尖酸刻薄的语调又出现了,自称也变成了太监专属的‘咱家’,他皮笑肉不笑:“几个下人,罚了也就罚了,这府上被打死的下人也不是没有。”

“市坊常传,咱家每日生喝一杯人血,你难道不曾相信过吗?”

他悠悠地越过我,走到最近的一个家丁身后,突然发狠,抬脚狠狠踹上那人的肩背。那快要冻僵的人连防守都来不及,就被他踹飞了出去,重重砸到在地面上,即使有积雪缓冲,也发出一声巨大声响。

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上前几步想去扶,半途却又犹豫地停了下来,在九千岁身边站定。

“好人会这样吗?想收回刚才的话了吗?”他转头看我,又问。眼神里尽是偏执,几乎有些疯狂。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好人这个评价如此在意,以至于朝着无辜之人撒气,也要逼我收回那句话。

愣愣地小声回答:“但督主……对我很好。”

“对你很好。”九千岁嘲讽地重复,一只手手慢慢抚上我的脸,双眼眯起,“强迫你,践踏你,叫对你好吗?”

我说不出话来。

他又继续追问:“顺王也是如此待你,才叫你对他忠心耿耿的吗?”

“那咱家与顺王比起来,谁待你更好?”

被踹倒的那个家丁在不远处发出痛苦的呻吟,挣扎着挥动四肢想要起身,却再三倒下,最后力气耗尽,只能在雪里无助地抽搐。

其他侍从都一动不敢动地跪在原地,有年纪小的婢女偷偷哭泣,我听见了细微的吸气声。

九千岁不为所动。他铁了心要听我的回答,似乎这群人的生死在他眼里毫无价值,连余光都不需要给。

再这么下去,不仅是那家丁,其余人也难逃一劫,不死也要大病一场,我心急如焚,不想这么害了他们。

九千岁高我很多,我看他要抬头,恰巧头顶上挂在枝桠的积雪被刚刚的动静震落,一片雪花摇摇晃晃地飘了下来,掉进我的衣领中,冰冷,冻得我打了一个哆嗦。

我突然想起除夕那夜。

那夜,九千岁也是这么高高在上地盯着我,一只脚重重踩在我的脖子上,仿佛踩死我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无足轻重。

但后来……

我突然上前一步靠近九千岁,膝盖贴着他的足尖跪下,一只手拉住他的袖摆,仰头,将腹背、胸膛、脖颈各个命门都暴露在他眼下,放软语气:“不管如何,督主对我好,供我吃穿,与我共眠,这些恩情我都记在心里,心甘情愿为督主尽忠。”

我也分不清自己说的几分是讨好,几分是真心。

暗卫与死士有某些方面的类似,因为熟悉主子的行程以及诸多地形信息,若是被掳,也需要立马吞药自尽。但我的恩师,一位对我多有偏爱的侠者,曾在私底下偷偷传授与我许多活命的技巧。

其中一条,便是示弱。

“那些人习惯了尔虞我诈、明枪暗箭,没人会不喜欢绝对掌控局面的感觉,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放下一切地向他示弱表忠,把你的命门全都交到他手上,哪怕你已经没有更多的价值了,他也不一定舍得杀你。”这是恩师的原话。

除夕夜之后,九千岁再也没有对我起过杀意,我才恍然想起,或许当年恩师说的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