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将军都纷纷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单子隐却一直坐在主位上,默默不语。

韦正卿坐在一边,也是只听不言,直到所有将军都发表完了,他才慢悠悠道,“作战不是儿戏,需得讲究策略,我们燕军虽然兵强马壮,但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地损兵折将。”

他这话有指责之意,在座的都听得出来。

单子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正要说什么,营房外突地传来一声“报”,紧接着,一个士兵进得屋内,举着一封信函上前来。

“启禀太子殿下,有京城八百里加急。”

单子隐伸手接过,拆开来看。

其他人都看着他,毕竟在这个非常时期,京城的急件更是让人心不安。

大家都知道,皇上病重,坏消息随时有可能从京城传来,大战之时皇位更替,这对大燕来说更是不利。

单子隐看罢,缓缓折起信,看向韦正卿,语气平淡。

“韦将军说得没错,战争讲究策略,明日我就让大家看看什么叫策略,我们燕军也休整得差不多了,明日就去递请战书,先头吃的亏,我们必定要反击回来。”

他这话说完,众人都没有吭声,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信心满满。

从营房里走出来,大家都忍不住小声议论。

“你说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突然就要请战,凭什么有信心可以胜过别人?”

“是啊,打仗靠的可不是一时激情,可是咱们能说什么呢?连监军都没有说什么。”

当他们的战书递上,乌尔丹与北狄已经爽快地接下了战书。

两军的战鼓已经擂响,在千军万马的嘶杀声里,单子隐与阿朗骑着马隔着不远的距离相对而站。

单子隐今日的状态与上一次有所不同,脸上的淡淡笑意里好像透着一种莫名的自信。

“不管今日谁输谁赢,看在你从前叫我一声二哥的份上,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阿朗轻勾唇角,没有说话。

单子隐掏出一封信来,让一个小兵送到了阿朗手里。

阿朗接过信,又看了单子隐一眼,这才缓缓地把信展开来。

看了信上的内容,阿朗手心猛地拽紧,信纸在手中变了形。抬起头,怒目瞪着不远处马背上的单子隐。

单子隐满意于他的反应,唇角的弧度更大。

阿朗却突地推动了理智,一拍马背,朝着燕军的方向冲了过去。

单子隐冷冷一笑,一挥手,身边立刻有几个将士领先一步冲了上去,与阿朗嘶杀了起来。

单子隐锐利的眸子,冷漠的表情,都表达着他这一仗必胜的决心。

阿朗在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以一敌多,乱了章法,很快就落于了下风,手臂上受了一箭。

“阿朗,回来!”阿古木大喊。

在急躁中,他失了沉稳,又腹背受敌,调转马头奔跑,却已经跑不开燕军的包围,在千军万马中周旋了许久,最终坠落马下。

他只觉一股钻心的痛从腿部蔓延开来,同时,一根长矛横过来,直指他的咽喉。

顺着长矛的锋刃看过去,握住长矛,面色冰冷的是他曾经唤一声二哥的人。

第348章 打劫没赶上好时候啊

怒州驿,烈烈的寒风吹得旌旗啪啪作响。

今日的怒州驿一改往日的死气沉沉,气氛活络了不少。因为今日一战,他们抓住了一名敌军的头目。

所谓擒贼先擒王,这件事大大地鼓舞了燕军将士们的士气,前几仗落败,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口窝囊气,都期待着一场有力的反击,好出这口恶气。

“听闻今天抓住的那位身份可不简单,是乌尔丹的驸马,这下乌尔丹该投鼠忌器了。”

“大家可不要太乐观,毕竟只是驸马,不是王子,驸马没有乌尔丹皇族的血脉,乌尔丹会为了驸马放弃他的野心吗?我看……”说话那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伸到篝火边的手又搓了两下,只意味深长的笑了两声。

大家都明白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他分析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可自出征以来,一直连连败阵,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小小胜利,大家还是高兴的,不愿意去想那种未知的扫兴。

“想那么远做什么,如今乌尔丹驸马既然在我们手里,它乌尔丹总要有个态度,我们且等着看就是,若是乌尔丹王子完全不顾忌驸马,恐怕也会凉了将士们的心吧。”

“就是!且看吧。”

“什么人?”驿站门口突然传来了守卫将士的问话声。

大家都齐齐看过去,只见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被拦在了门口。

那男子盯着守卫,语气严肃。

“我有重要军情要面见太子殿下。”

守卫把那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语气质疑,“太子殿下可不是随便谁说见就能见的,什么重要军情?”

那男子秀气的眼中透出一丝不屑,“既然是重要军情,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告诉你,你可以不让我进去,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若是耽误了太子殿下的大事,你一颗脑袋可都不够砍。”

那守卫明显是被唬住了,心想莫非他真有什么重要军情?

而起先在聊天的那几个也都看到了这一幕,其中一个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个男子。

“我怎么觉得这人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主帅的营房里,单子隐穿着银甲站在沙盘前,盯着沙盘里的怒州,微眯的目光缓缓前移,长指从一边掂起两只写着燕字的三角小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