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想到这话能从一个姑娘口里问出来,单连城的脸瞬间黑得没了底儿。偏偏云七夕还继续作死,如十分了解他的好哥们儿一般,摸着下巴,腻歪地笑了笑。
“说实话我不太相信,你堂堂一王爷,长到二十来岁,正值血气方刚,又加上身边美女如云,那么多女子想爬上你的床,你怎么可能还是童子?”
单连城目光极深地看了她一眼,突地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从她的背后突然将她环住,手臂带着一股狠劲儿,将她拉近到身前,两具身体顿时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眼前这张棱角分明,五官精致的脸被昏暗的夜色勾勒出一层朦胧,那股熟悉的淡淡薄荷香直往鼻子里钻,云七夕有点晕乎乎。她抗拒地动了动,可背后那只手困得极紧,她不能动弹,于是她只好用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将头尽力往后仰,以拉开彼此的距离。
她笑睨他,“被我说中了是不是?恼羞成怒了是不是?”
说到此,云七夕的脑海里突然鬼使神差地想起一个人来,同时想起了她说过的几句话。
“云姑娘,你与爷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你恐怕并不了解他,爷救了你并不能代表什么,若今日遇险的换作是我,他也一样会这么做的。包括昨夜在温泉里发生的事,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我只能说,爷是爷,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身为一个丫头,青黎哪来的自信?
眼前这位爷也曾说过,行军的苦楚,她云七夕不懂。
她是不懂,但她想像得到,那些年东征西讨,大漠黄沙,冰河草原,部队里全是青一色的男人。有青黎一个女人出现在军营里,一定会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在他孤独寂寞空虚冷的时候,青黎应该会是他唯一可以触到的温暖吧?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单连城所谓的她不懂的东西,青黎都有亲身体会。想到青黎与单连城一起出征,同甘共苦过,甚至滚过床单。此刻抱住自己的这双有力的手臂曾经抱过别人,他那飘着淡淡薄荷香的床榻上,曾经有过旖旎的风光。她的心里就怪异地升起了一股失落,大大的失落。
马儿走在被雨水洗礼过的丛林中,空气中还带着湿润的水气,有些凉。
月亮出来了,在丛林中投下斑驳的影子。
突地,一只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她被迫迎上了单连城如夜幕寒星般的深遂目光。
两人贴得很近,随着马儿缓慢地走,两个人隔着薄薄的衣料相擦,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云七夕脸颊发烫,本能想躲,可他捏着他的下巴,她动弹不得。
他很近的距离盯着她,仿佛洞悉了一切,看穿她的失落,也看穿了她此刻的几分羞涩和窘迫。
第146章血气方刚的年纪
正常情况下,云七夕会打开他的手,大咧咧地开一个没心没肺的玩笑,化解她的尴尬。可此刻,云七夕发现自己僵住了,也不会开玩笑了。
他越发浓郁的目光映着淡淡的月辉,仿佛两颗磁石一般,吸引得她移不开眼了。
云七夕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是被另一个女子上了魂,她所有的反应,所思所想,都不太正常了。在这样一个诡异的时刻,她竟然特别想要知道一个答案,而且,她想到的同时,就问了出来。
“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是不是……青黎?唔……”
马背上一片火热,就连马儿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突然不走了。
直到云七夕快缺氧了,嘤咛了一声,他才终于放开了她。
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的云七夕为了缓解尴尬,稳着飘浮的气息故作轻松地说道,“我说了,你是王爷,血气方刚的年纪,不是童子也很正常,何必恼羞成怒?”
单连城的手突然再次捏紧了她的下巴,低沉的嗓音暗哑得过分,眼底传递着危险的信号。
“你若再自作聪明,我可以立刻不是。”
“什……什么意思?”当云七夕问出口的时候,她也已经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了。
雨停了,星星出来了,散碎的星光下,云七夕的脸上竟然诡异地爬上了两朵红云。
一个女人在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条件反射地痛骂三个字。
臭流氓!
可是,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帅得天理不容的脸,她竟然骂不出口,不仅骂不出口,她还突然来了笑意。
想来也是被她问急了,他才冲口而出这样一句威胁的话来。这俊脸顿时咬牙切齿的样子,完全是要抓狂的节奏啊。
云七夕咬着舌头,睁着大眼盯着他,瞧着他刚刚说完流氓话又很快恢复了冷竣,她实在是忍受无能,笑意就这样在唇边慢慢绽放了。
某人终究是被她笑得顶不住了,手一提,就将她换了个侧坐的姿势,同时按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让她再也不能望着他傻笑。
马儿再次走起来,单连城一只手越过她的腰牵着马绳,又恰到好处地轻轻揽住了她,让她不至于从马背上掉下去。
随着马儿的走动,他的下巴时不时擦过她的头发,在每一次她想抬头看看他表情时,他就及时地扳正了她的脑袋。
然后,云七夕分析出一个特别有趣的事儿,这位爷,莫非是在因为起先他的那句惊世骇俗的话在害羞么?云七夕越想越乐,同时,心里又觉得暖融融的,虽然他的话差点惊掉了她的下巴,不过却也算是粗暴地告诉了她想知道的答案。
丛林中光线很暗,暗到云七夕自然而然想起了自己的宝贝。
“喂,我的东西呢,嘶!”她猛然抬头,额头撞上了他坚硬的下巴。
“什么东西?”
听着身后这般从容的回答,云七夕顿时急了。亲了她也就算了,讹了她的银子也罢,千金散尽还复来嘛,不过那小手电不还给他可不行,毕竟那可不是一般的东西,是拿千金万金也买不回来的东西。
思至此,云七夕恶向胆边生,浑然忘记了刚才被人威胁时不敢动弹的样子,挺直了背,努力把下巴抬高,眯着眼道,“你可不要耍无赖啊。”
单连城再次扳正了她的脑袋,语气淡定地道,“你敢给爷扣无赖二字,不想活了?”
云七夕心头一堵,舌头都打结了,"你,你,你不仅无赖,你还是土匪,都说这男人顾头顾不了腚,我看你是头也不顾,脸也不要了。”
她以为她说得已经够狠了,可单连城却是丝毫没有被激怒,甚至还颇有兴致地看着她,那半眯着的眼睛仿佛在说,“爷就是不给,你能怎样?”
云七夕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强自镇定下来,点点头,“你是爷,你有耍横的资本,我一小女子能把你怎么样?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还真的不能把你……啃了。”言语间,听得出来她的咬牙切齿。
"爷会给你风光大葬的。"单连城从军多年,骨子里对生死看得很淡,尤其是自己寻死的人,这句话说的倒是十分的有气势。
云七夕差点吐血。
眼前这位是皇上的儿子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晋王吗?是大燕人人敬仰的战神吗?怎么听在云七夕耳里完全像一个泼皮无赖啊!
云七夕正欲还口,只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