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肉肉被堵得哑口无言,为什么她印象中,姑娘家做起来该是柔情似水的动作,会被误会成这样,不禁觉得气馁:“我只是想抱你一下而已。”
“抱我!有你这样抱的吗?干吗把五指勾起来,扭曲成这样;还有,干吗一脸狰狞的,不是应该脸红害羞的吗?”
“我在挣扎啊!”气死了,这下肉肉当真怒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尽拿她的痛处来笑话她。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像端润那样,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也想像堃后那样,风情十足的撒娇,可她不会啊!
直到这会,珏尘才正视起肉肉,兴许是因为被气到了,她的双颊很红。乌黑的发披散着,还滴着水,因为常年挽髻的关系,有些微卷。正咬着唇,颓败的坐在地上,斜瞪着他。说是美艳出尘,倒也及不上,偏是那股子灵秀的气质,触得他喉间干涩。
他尴尬的咽了下口水,试图想避开肉肉的目光,可她却不知收敛,依旧固执的瞪视着他。灼热的目光,很容易就引人遐思,“过来,有话跟你说。”
“……什么?”肉肉想要有骨气点,可是她整就是个端不出骨气的人,还是傻乎乎的挨近了他。
珏尘很顺手的就把她安置在了怀里,垂下头,正对上她烧烫的耳际。看她的脸颊越来越红,木呐的模样,他总算有了几分成就感:“其实我跟念修也有不像的地方,换作我是他,会决定先把你变成我的人,再慢慢选个良辰吉日成亲。”
肉肉再傻,也能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想挣扎,尚还记得安旅曾说过,男人得到了便会不再珍惜。
可是珏尘压根不给她机会,冰凉的唇便欺压了上来。舌尖交缠,害得肉肉很快就意识涣散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唇那么凉,全身却是滚烫。只知道,那双灼热的手随着那个吻的深入,也慢慢肆无忌惮了。
他的呼吸很沉重,再褪去她方才慌忙穿上的衣裳后,更沉重了。有一丝寒意侵袭而来,肉肉下意识的颤抖了下,埋怨的瞪着珏尘,早知道,她刚才就不穿了。
“等等!”气氛暧昧,珏尘贪婪的嗅着她的发香,渐渐温热的唇齿正啃咬着她的耳垂,肉肉尚还清醒,她忽地睁开眼,喊了声。
“做什么?”珏尘的声音很暗哑,他想过了,这笨蛋要是这时候把他踹开,他一定折磨死她。
“那个……听说会疼……”她也听说了会很舒服,青楼里的姑娘常会聊起这些,其实肉肉是想说,能不能只让她舒服,别让她疼。
“大概会吧,我也不清楚,应该不会比被老虎抓伤疼。”珏尘撑着头,带笑赏着她衣衫半解,略显风情的模样,好不容易积累出的耐心,瓦解了。
“那以后洞房的时候再……”
“闭嘴!长痛不如短痛!”亏她还缠着许逊学射箭,箭都弦上了,弓都拉满了,怎么停?
完了,肉肉知道今天劫数难逃了。要命的还是,这天冷得很,唯有方才珏尘吻她的时候,才觉得热。其实这种感觉也不坏,说起来凌珏尘就是她的人了,想到这肉肉伸出手挽着珏尘的脖子,笑开了。
这诡诈的笑容,让珏尘认定她心里想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却也无心计较了。当珏尘的手探向肉肉的私密处时,她脑中已经盘算不出继续推拒的理由了。
罢了,反正洞房……本来就该发生在洞里。
“珏尘……以后你还会做鱼肉团子给我吃吗?”
隐约间,珏尘听见肉肉这般问道,夹杂着若有似无的呻吟声,他无奈浅笑,“嗯。”
第三十六节(完整)ˇ晌午时,才瞧见珏尘携着肉肉回来,董错许久没瞧见他这般容光焕发的样,更是从没瞧见过肉肉如今这样娇态略显。想来,孤男寡女的一夜,彼此也是心照不宣的。
可今儿的他实在没那好心情去恭喜珏尘,董错敛了下眉,眼神掠过跟着乱糟糟的士兵,看向珏尘,跟着便转身进了主帐。
“出事了。”肉肉跃下马背,绷直身子。历经了昨晚,如今的她总是有些变化了,可当嗅到了军营了那丝紧张的气氛,接获到那一双双纷纷投来,极其不友善的目光。她强打起精神,嘴角微抿,轻掷了句,便也大步跨向了主帐。
珏尘默然看着她的背影,又是那股男子般不拘小节的气韵,仿佛昨夜臂上枕着娇嗔的她,只是一场梦。浮云般,顷刻消散。
暗叹了声,他转头打量了下四周的士兵们。好些人在对视上他的眼神后,慌忙的避开,亦有不少皱眉迎上,好似有无数的话想说。
“怎么了?”步入主帐的时候,许逊正在询问肉肉昨晚的去向,整个人显得紧张兮兮的。珏尘随意扫了眼,没多理会,看向了董错。
“庞肃死了。”董错呷了口浓茶,说的很淡,他不相信珏尘会不知道。
“然后呢?”在一旁的铺垫上坐了下来后,珏尘仍是未放松,确信董错的话只说一半。
“一早昶军就扛着尸体来兴师问罪了。”董盎撑着起身,插了句,从怀里掏了个艳红色香囊出来,抛在了几案上:“顺便捎来了这个,说是在庞肃的尸体旁找到的。”
肉肉先前只是听着他们的谈话,未曾开口,直到那抹红影在眼前掠过。她才瞪大眼,瞧了去,须臾后,斥骂道:“该死的余念修,太卑鄙了!这是安旅的香囊!”
旁人认不出,对于安旅的绣工肉肉可熟悉得很。她擅绣牡丹,色泽偏淡,针节总繁密不起来。未曾有人教过,一直绣得有些生硬,可肉肉确实从未见过这香囊。安旅死得突然,连留个念想的东西都不曾给她过。
“我知道,上头有‘云龙’二字。”董错斜坐着,努了努嘴。
“王八蛋!他们想嫁祸我,早知道昨晚就真该把庞肃给杀了!”肉肉越说越激动,手胡乱的挥着,一不小心就撞翻了许逊手中的茶。
滚烫的茶水溅上许逊的衣襟,场面有些乱,大伙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就连向来嚷惯了的许逊,被这么一折腾,都憋着,暗自找了东西擦拭着衣裳。
“安静点坐着,没你的事。”珏尘冲着肉肉低吼了,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牢牢的安置着。多少明白些肉肉的心思,嫁祸而已,不值她气成这般,而是念修的决绝。见她大口呼着气,脸涨得通红,倒也消停了几分,他再次问道:“他们想要什么?”
“交出罪魁祸首,或者就血洗撒昂族。”
紧接着董错的回答,董盎又大声补充了句:“交出云龙,兴许能求得一时安稳,往后还是得兵戎相见。”
虽说他心里也清楚,这一时的安稳,对“凌申军”来说尤为重要。他们需要修整,粮草需要囤积。起义军、撒昂军以及云龙从蓟都收买来的士兵们……这些临时编制在一块的将士们,都需要时间操练整合,反之也不过是群散兵,难成气候。
可董盎是有私心的,与云龙相处那么多年,无论她是男是女,都是兄弟。谁愿眼瞧着兄弟去死?
“义父说由你决定。”看得出珏尘在两难,左右都是牺牲不得的人,董错又添了句。
珏尘能了然他们的意思,横竖都是希望能保住肉肉,有些被逼急了。他咬了咬牙,下颚都跟着颤动,足以瞧出他的怒气有多盛,“许逊,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扔个女人出去求一时安稳?去他的,那老子手上的刀是做什么用的?那些日夜操练的士兵们是干什么的?留着享太平盛世吗?”边说,许逊还象征形的挥了挥拳头。
“那就应战。”珏尘起身,说着,弯身把几案上卷成一团的地域图摊了开来。
撒昂族和边关间有座不算高的山脉,终年覆雪,气候难定,常有天灾。当地人称它为泥亘山,寓意为“死亡”。地域图上,泥亘山的位置被鲜红色的朱墨画了个圈,是凌固前些天画上的。
若硬拼,两败俱伤,不如兵行险招,先离开边塞攻其不备杀入边关为上。
“这时节,随时会雪崩。”许逊甚觉不妥,若是没被敌人杀死,反被雪给埋了,岂不窝囊。
“也有可能不会遇上,即便遇上撒昂人懂得应付。”珏尘很坚持,心里早就定了决心。他会带一小部分精兵往大路走,其余的就从山脉间穿出。
边塞是撒昂人的地方,按理说有地域优势,可他们修整了那么久,昶军也该熟悉了地形。撒昂兵骁勇有余,谋略不足,未必能赢得了奸诈的昶军,只怕到时候会乱。相较之下,他宁愿一搏,也不愿断送了整个撒昂族及前申遗民的命。
“你们聊,我出去走走。”见他们聊得认真,始终沉闷着的肉肉突然开口,目光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