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瑶儿需要驴宝。”

“啊?”

“进来跟你详细说。”

唐糖对于林莳的突然拜访显得很意外,对于他这付风尘仆仆的样子也很感意外,对于他眼神中那抹宠溺那抹忧伤更是意外。驴肉包子铺里也有上好的包厢,提供客人住宿。唐糖擦了擦手,卸去了自己腰前的围裙,带着他们进去。那位被称为瑶儿的女孩儿除了对唐糖虚弱笑笑之外,已经说不出什么话,唐糖忙扶着她躺到床上替盖上被子,片刻,那女孩儿已经睡过去了。唐糖拉着林莳坐在桌前,替他沏茶,忙问着到底是怎么一番事儿。

这瑶儿看起来小,其实也已经十八岁。林莳从三年前看上她便一直追随着她,只是这虚虚实实暧昧了这么多年,这个姑娘对他的就是拒绝。林莳从她眼中看得出来她对他的感情,那姑娘却只是一直隐忍着,后来林莳终于知道,这姑娘得了绝症。

林莳知道之后,只觉得是清空霹雳一番,瑶儿本以为跟他说了真相之后。他便会离开。不过林莳后来又到她身边,告诉她即使只有一天,他也要陪着她,他给她许下承诺,她的生命里会一直有他。

瑶儿本来还有所犹豫,林莳道,“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做的,不需要你负责,不需要有任何的思想负担。”林莳虽然嘴贫,偶尔也会有强硬的一番。就这么带着她到处游历,因为机缘巧合碰上了一名神医,赠上了一味药方,而这药方里的第一样便是这个驴宝。奈何这东西不是说找就找得到的,林莳找了多时,听闻了华阳城有人偶尔得之。林莳便拿出所有的积蓄,又从殷茨那儿借了不少,正准备着无论如何都要拿到这一味药。

“本来以为波折多多,却不曾想到,居然见到了你。”林莳突然想起自己都是一相情愿,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唐糖,你会卖给我吧?”

“全送你了。”唐糖嘿嘿一笑,“以前承蒙师兄照顾,如今还说什么卖不卖的,多么生分啊。”唐糖听完林莳艰难的爱恋史,忙想起了刑七,毒六,只说带着瑶儿过去看看。

林莳将熟睡中的瑶儿抱入马车之中,马车行驶至了刑府,刑七诊脉了之后,也开了一味药方,这药方与林莳手中的药方丝毫不差。唐糖已经带了驴宝来,刑七看了不由笑道,“我平生见过最大的也就这么大的。”他用手比划了一个眼眸般大小的,“如今却因为做包子,得来了个比两个拳头还要大的,十分稀奇。”

“运气吧,嗯,是师兄的运气。”唐糖想了想又道,“刑叔叔,这驴宝与我用处也不大,若还有多余,还有些麻烦,您便收着吧,您是大夫,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刑七略微一想,点头应道,“那便先谢了,过些日子送上些玩意儿,权当作礼尚往来。”

唐糖也不推辞,笑着点头了。

唐糖借机就在刑府给煎起药来了,林如芸见到唐糖来了,也十分欢喜,与她一边看着药,一边谈着话,突然变有些感慨起来,这人生,有的时候是一场巧合。

唐糖与林如芸聊着天,突见林如芸干呕起来,不由笑眯眯地看她,“有了?”

林如芸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唐糖一时兴奋,不知道说什么话,后来道,“啊,若是生个儿子,便与我家油条结为兄弟,若是女儿便成为夫妻吧。”

林如芸忙是应了,“这指腹为婚也怪有趣的,行,我们就这么定吧。”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快结束~\(≧▽≦)/~啦啦啦

居家记(四)

不过关于这种指腹为婚一事,程独是第一个反对的。相对来说,对于程程当初的事儿,他在心里一直都有个阴影。

不过唐糖和林如芸也不以为意,上辈不同意,就这么搁着,若是真的生了情,再讨论不迟,况且她肚子里怀得也不一定是个女孩儿。

林莳的那个瑶儿在刑七的照顾下,气色是逐渐恢复了过来。林莳心中狂喜,本来以为她活不过去,心中剩下的已经是所有的绝望。如今她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他也不便再在这里久留,与众人告谢之后,就带着她离去了。并表示自己的婚礼会尽快举行,届时,大家都要来喝一杯喜酒。

话说这边林莳刚走,那边殷茨又来了。拖着程陆韦陪他去胭脂醉,唐糖本来就看到殷茨偷偷摸摸的,如今见到他拉着程陆韦一起去,就偷偷地跟过去了。

以前,她丈夫是楼里的老板,她是管事,天天吃在第九楼,睡在第九楼。也不觉得如何,如今成了婚,看到丈夫入那些烟花之地,心中便有着极大的不满。嗯,是极大的妒意。

程陆韦见殷茨一脸神秘兮兮,问他什么都不说,心中不由疑惑。等到去了胭脂醉门口快要踏入的时候,唐糖的手在他背后一拍,一脸嘻嘻然道,“夫君,你来这里作什么呢?”

程陆韦身形一顿,转过身来,“你怎么跟来了?”

“就是来看看你想做什么咯?”唐糖又是笑着。程陆韦不由笑笑,伸手将她的手放入自己的手心里,“走吧,娘子。”

因此见到这对夫妇连进个青楼都要手拉手,哼了一声,自个儿进去了。唐糖倒是知道殷茨顾忌什么,让人上了饭菜,唐糖一边吃一边打趣着殷茨,“你是怎么了啊,莫非你是喜欢上了男子,所以才到这种地方试一试?顺便找陆韦来解释疑惑?”

因此不曾想到自己的心事被唐糖随意猜中,不由更加恼火,看着这对夫妻你侬我侬的,不由唉声叹气道,“是又如何?”

“说吧,全说说,我来给你解答疑惑。”

殷茨在唐糖的威逼利诱下,终于将隐藏了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当初自己住在一个客栈里,无意间看到客栈的墙壁上有一首藏头诗。后面还有一行小字,若是谁能破解此诗,便是诗语的有缘人。

那里还有一个地址,殷茨也是个初入江湖的男子,只觉得有趣,因此尝试着写了一封信过去。接下去的几年里,他们便一直以信相通,其中讲述着自己最近的生活以及周边发生的事情。后来不知道何时起,那信里的语气变了一番模样,也不知道是谁提的,要不我们成婚吧。

如此殷茨便多了一个未婚妻,当然,是他自认为的未婚妻,他一直以为诗语是个女孩子。

后来诗语约他见面,当殷赐赶到那个地点,看到一个粗犷的男人站在那里到处观看,殷茨看着此人便是在等人,再想想这个人等得那个人便是自己,当场一吓,便跑走了,从此之后便与诗语断了联系。

殷茨便十分后悔,后悔为何中间不问一下对方的性别以及其他,他回去之后郁闷了好些天才恢复过来。这些事情林莳和程陆韦都是知道的,偶尔都会嘲笑他一番。

唐糖听了也不由狂笑,“殷茨啊,如果对方是个女人,但是是个六十岁大娘,你也会娶么?”

“当然不会。”

“说你肤浅吧,嘿,你就靠着这几封信就将自己给嫁出去了,哈哈哈。”

殷茨听罢,不再言语,抿着酒一口一口喝起来。

“啊?既然你说了那大汉粗犷,又不咋好看的,他早已对他断了心思,如今你怎么又觉得自己是个断袖呢?”

“前些日子碰上个后生,长得眉清目秀,整日在我身边转悠,说自己喜欢予我,问题是,我还不讨厌他。”

唐糖一听,八卦之心产生了,“如果这样的话,要不……你就从了吧。”

程陆韦一直在旁边听着唐糖和殷茨的对话,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媳妇儿经常说一些废话,他是听得习惯了,可是殷茨听不习惯,拂袖就要走。殷茨将他拉了回来,“殷茨啊,喜欢男人也不是什么坏事,如果喜欢就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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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今天,你自己去选个喜欢的女人,我买单。”程陆韦见殷茨那模样,便是发怒前的前兆,唇角不由勾了勾,“我和我老婆要回去了,否则我老婆万一吃起醋来,呵呵……”

殷茨也不客气,点了楼里的第一头牌,又点了不少好酒好菜。程陆韦心痛地付了银子之后,敲了敲唐糖的脑袋,“你看,你惹怒了人家,你夫君得买单。”

“哈哈哈,我说的是实话嘛。”不过当着唐糖和程陆韦刚出了门,便见到一年轻小伙子快速地朝他们冲了过来,“快说,殷茨呢?”

这小伙子也倒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细腻,唇色柔嫩,看起来有几分女子的味道。

“啊?在天字一号。”程陆韦顺口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