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只是有些面熟罢了。”
“是么?”程独淡淡笑了。
清芜倒是一脸漠然,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连视线都未曾在唐糖身上转过,对此,唐糖有些疑惑,又过了一会儿,清芜起身朝大家告辞。
唐糖不由松了一口气,“他,他,他入魔了?”
“失忆了,武功废了,身体不灵活了。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能留他性命,在下感激不尽。”元隐站起来。
程独开口道,“我已经承诺了我所做的,你呢?”
“自然不违背诺言。”
回去的路上,又多了一个元隐。
唐糖也不多问,就如程陆韦说的,爹做事,我放心。清芜,她下不了手杀他,还不如用他来换取唐糕的幸福。
此番的元隐已经不再是灵鹰观的元隐,他们之间的认识也是重新开始。程独说,用你的自由换取他的自由,你可以愿意?
他答应了,所以他跟着程独回去。
元隐一路上面色淡淡的,唐糖乘着一个空挡不由道,“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们那么衷心?”
“衷心他是我们从小的信仰,与他好不好无关。”
“你从来都不会辨别他做的是对是错么?”
“我们服侍强者,如此而已。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医者,只负责尊重的身体,其他的,与我无关。”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强者为尊,灵鹰观会慢慢被蚕食,而尊主已经忘记前尘往事,以后我便与他无关了。”
“元隐,你真没有作为。”
“我不具备领导的能力,但是我能找寻一个好的领导者。尊主这位置做得都很好,唯独错了一件事,便是爱上你,爱到丧心病狂,如此。”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惋惜之意。
唐糖亦是叹了口气,有些无语地望着蓝天,“元隐啊,唐糕喜欢你,你怎么看?”
元隐顿了顿,“其实我知道。”
“所以?”
“以后我照顾她便是。”
“元隐,并不是你非不可。唐糕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她需要的不是同情,我只是问你有没有可能,如果不可能的话,我可以替她寻觅得一个更好的男子,我不认为她找不到她的因缘,真的。”
“给我三个月,待她生产之后,到时候是去是留,我会以我心中的情感作为准则。”
元隐想起她的皱起的眉头,熟睡时候惊恐的呓语,他对她一直以来给的都是同情,即使知道她喜欢自己也并没有改变什么。如今她不再是尊主夫人,他或许可以试着考虑考虑,因为他并不排斥她,心里也从未装下过其他的女人。
“三个月内,请不要给她任何误会的举动。”唐糖冷冷地警告了他一句。
回到华阳城已经是七日之后。唐糕和月白白都在大门口迎接。唐糕看到唐糖回来,心中十分欢喜,而当她看到人群后面的元隐的时候,不由一怔。
唐糖推了推她,“唐糕,以后此人在程府做护卫啦。”
唐糕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同时还有一些惊喜,却依旧淡然如初,不敢露出任何爱慕的眼神。
此刻正是正午之时,程独早几日已经带信回来,今日便会到家,因此月白白让人做了一桌美食接风。元隐本来不与他们同席,月白白从程独眼神中知道了些眉目,非要拉他一同入宴。
唐糖坐在程陆韦身侧,程陆韦一味地给她夹菜,她也吃得很是欢快,不过见到唐糕一副无精打采,胃口不好的样子,也替她夹菜,然后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元隐。
元隐被几道视线盯得别扭,索性当然看不见。
饭后,六人便成双成对去了。唐糕与元隐并不算做一对,不过在月白白和唐糖若有若无的话语中知晓,以后元隐主要的责任就是保护在唐糕的身侧,做她的近身侍卫。
元隐见周边的人都已经散去,只剩下他与唐糕两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唐糕脸色绯红,只觉得别扭,细声细气问道,“你怎么会来?”
“照顾你。”元隐如今只觉得在灵鹰观之时,照顾唐糕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唐糕虽然对他有些爱慕,但是那种环境下,断然不会出现这种小女儿之态,如今她这种神情倒是让他也有些手足无措,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安,说话时候的语气比起以前更多了几分冷漠。
唐糖一听,心中只觉得锥疼。她不知道元隐为什么会来照顾她,其实这里照顾她的人很多,比起元隐也很是合适。或许大家只是为了让她高兴,如此胁迫元隐,他肯定也不开心的。唐糕沉默地在椅子上坐了一个下午,低着头幽幽道,“元隐,你此刻站在我的面前,必当是有许多的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你走吧。”
元隐一听,略微一皱眉,并不正面回答她的话,“孕妇吹不得风,我护你回去。”
“那个……”
“我得保证你腹中胎儿安好,你勿多想。”
唐糖正在远处看着这边的情形呢,看着唐糕脸上的表情,干笑了两声,回头对着程陆韦道,“程大少啊,你说何为缘分?”
“愿意厮守便是缘分,不愿意厮守便不是缘分,谁知道呢?”程陆韦拥住她的身子,“接下去的三个月就看他们的造化了,能不能成,就看他们的缘分如何,你说是吧?”
唐糕突然变不再去想着这写男女之事,倒是有些期待腹中的孩子。唐糖每日也会跟唐糕说一些话,见唐糕并不大愿意讲跟元隐之间的细节,唐糖也不多问,如今心思也一直放在唐糕的腹上,不免有些害怕。她自己的肚子也逐渐隆起,跟个梨端似的,可是她并不觉得丑。
程陆韦第一次听到胎动,一整天都有些癫狂的状态。唐糖不由好笑,“不过我们的孩子还要好久才能出来呢。”
“不久不久,也就几个月。”程陆韦笑得特别得意,“刑墨家还没有动静呢,我们家这个小家伙再过半年就出生了,这说明你夫君比较强,哈哈……”
唐糖当场无语,莫名地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话。
“对了,白日你不在家。我听人说唐糕对元隐发脾气了,还摔了东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唐糕关在房里不出来呢,下午的时候娘去劝过了也没有用?”
“你是不是看错了,唐糕生气?”说来,程陆韦与唐糕的接触依旧不多,如今唐糕在他脑海中的形象就是那种苦巴巴的形象,动不动就要落泪伤怀的女子。以前的那般气势,他也早就给忘记得差不多。
这里正谈着话,唐糖突然觉得腹部一痛,双手按住腹部,“哎呀”了一声。
“怎么回事?”程陆韦有些焦急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