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劫?”

月白白低低地念了什么,然后问,“你看得见我么?”

很神奇地,月白白消失了。唐糖长大了嘴巴,“不会是鬼吧?”

月白白大笑,又恢复了自己的身子,抓了一张叶子,念了咒语递给唐糖,“你拿着叶子贴身,人家也看不到你的。”

唐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一时之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脑子该怎么运转,自己怀了孕,自己和妹妹有希望离开这里,不管眼前之人可信不可信,她都不在乎,况且她还真的喜欢这个跟自己一面之缘的月姨。

可是……她想了想又皱起了眉头,“我的朋友,也就是这里的老大,他生病了,很重的病,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我不能这么一走了之。毕竟这是他最后的心愿。”

程独淡淡道,“我方才把了他的脉,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同时我也给他下了药,这一辈子他都别想从床上站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灵感啊灵感,你在哪里呀呀呀呀~~~~~~~~~~~~~~~~~!

预告:下部文《皇妾》,11月开文,与宫斗无关。非正常文。

义女记(下)

本来,唐糖还在犹豫,听了程独的话,心中轰然一声,似乎有什么倒塌了。她突然想起元隐眼中闪过的那一抹复杂,原来是这么个回事。清芜,谅我这么信你,你就一次一次这么欺骗我,从别人的性命开始威胁,最后用你自己的生命。

什么怜悯,什么同情,都在这一刻抛弃得彻彻底底。

程独见她此刻脸上淡漠的神色,淡淡地加了一句,“若是你心里有什么想法,我可以给你解药。”

“算了,不必了,月姨,月叔,还烦请你们将我与妹妹带出去。”她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自己的手掌,声音恳切。良久她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语气中有一丝淡淡的惆怅与恼怒,自己终究是信了不该信的人,一次又一次。

唐糕深夜被唐糕摇醒,一副迷茫。听完唐糖简单的几句话语,什么都没有问,当下点了点头。月光清冷,孤零零地挂在天际。四个人同行。因为隐身,外人见不到他们的踪影,冷风吹过,他们只在这里留下最后的气息。

次日清晨,当灵鹰观的手下发现唐糖,唐糕凭空消失了,心中大惊。他们失了职,在这观中,便是死路一条。当场抱着必死的心态,忙着去禀报尊主。却见清芜躺在床上,除了眼睛能动,其他的器官都已经失去了其功能。

*** ***

当唐糖踏出灵鹰观大门的时候,心,突然膨胀开了。就如同一滴水,融入在大海中,本事渺小的物体,突然感受到了整个海岸线。她握紧了旁边唐糕的手,她的手微微的颤抖,她们此刻似是心意相通,兴奋,激动!

不知道走了多久,程独在一座大宅子前站定,“你们如今都怀有身孕,不宜劳累奔波,先在这里歇下一夜吧。”

“这里?”唐糖看着眼前的豪宅高墙不由问道,“这么晚了……”

程独道,“我们偷偷进去便可,免得打扰了人家。”

因为唐糖唐糕都有轻功,程独便抱着月白白翻身进墙。月白白偷偷地笑,其实这里都是自己家的家产,不过如今既然要演戏,就演得真一点。

这一晚唐糖和唐糕睡得异常香甜,心中的石头似是垂落了一般。不过到了五更天,唐糖还是将唐糕推醒了起来,“这里是别人家呢,我们得早些离开。”正好等她们醒来的时候,便见到程独与月白白在小院子里吃糕点,天色还没有全亮,两人的身影朦胧却异常和谐。唐糖看着他们,只觉得心里莫名一暖。

月白白见了她们起床,忙招呼了她们来,“女儿女儿,来吃糕点。吃饱了好上路。”

唐糖与唐糕听着一声女儿女儿,皆是一怔。唐糖甚至有一种这里就是家的错觉,否则大家怎么都能露出这么惬意的表情。再则她能感觉出来这个月叔的武功非常厉害,而月姨则身怀绝技。无论如何,即使被主人家发现,给点钱就行了吧。她也不再想东想西,拉着唐糕一同坐了下来,吃着早餐。月白白打量着她们两个的脸,笑道,“这俩孩子长得可真像啊,我算不算一下子受了两个义女?”

唐糖听罢放下手中的糕点,拉着唐糕一同跪在地上,对着程独与月白白道,“义父义母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唐糖自小没有母亲的关爱,月白白他们救她们于水生火热之中,她们感激不尽,无论眼前的两人是何等身份,她都认了这个名号。月白白和程独忙上前要将她们扶起来。其实月白白心里略微带了丝忐忑,如果卤味知道她将她媳妇儿收为义女,会发飙吧。= =

吃完早餐,一行人又出了门,却见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听在那里,车夫见了他们恭恭敬敬道,“老爷,夫人,请上车。”

月白白似在炫耀一番,将身后的唐糖和唐糕拉了出来道,“这是我刚收的两名义女,漂亮吧。”

“小姐好。”车夫又礼貌地招呼。

唐糖十分惊讶,却不露声色。唐糕其实并没有多大主见,见唐糖做什么,她就照做什么。甚至说,此刻她还是有些拘谨的。

马车前进,唐糕不免有些累,唐糖便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睡。月白白忙将马车当中的一个机关打开,便变成了小半张床,然后又将枕头递了过去。唐糖见此,只觉得很是稀罕,满是称赞,月白白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比较嗜睡,你义父特地给做的,你若是累了,也一起躺着睡。”

唐糖淡淡地笑,看着程独与月白白交握住的手,抿唇道,“义父义母的感情可真好。”

月白白笑道,“夫妻之间感情当然得好了,糖糖啊,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唐糖拿了小杯子替唐糕盖上,唇边抿起一丝温柔的笑意,“等会儿到了镇里,就给孩子他爹写信,让她来接我。现在先跟义母回去,保住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义母,你会收留我的吧?”

月白白听到那句孩子他爹,心里那个欢快啊,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当然收留,啊,不对,你都是我女儿了,应该是回家啦,等会儿到了前一站,我让你义父去买点药材,给你们补补身子哈。”

说起来月白白还差点忘记了。她昨晚是问过程独,“我们孙子不会早产吧?”

程独淡淡一笑,“编的,只是一个让她急迫离开的筹码而已。”

到了下一个城镇之后,唐糖就提笔给程陆韦写信,刚提笔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义父义母的家在哪儿呢,得知是华阳城之后,心中又是惊又喜,抿着笑只提笔了,“十日后见。”

唐糕也一日日开朗起来,因为月白白很会说故事,一个个故事又很离奇,只将她们两姐妹逗得开心不已。

月白白在一次糖糖无意间伸手的时候看到她手上的银链,不由开口道,“这链子可真好看。”

“真的么?”唐糖似在摸一样宝贝一样摸着它,“我当初还嫌弃它是从他脚上摘给我的呢。不过在过不去的那段日子,看到它,我就充满了勇气,毕竟那个时候,我身上唯一与他有联系的也就这根银链了。”

月白白含笑不语,这链子的确不值几个钱,不过人家都说带着平安嘛,以前给儿子,现在给儿媳,不错不错。

回去的短短十日,唐糖与月白白之间有着许多的话题,关于男人关于孩子。月白白从唐糖那儿知道自己的儿子其实还不是很成熟,却在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而唐糕也渐渐地将自己的心意表达出,半遮半掩地表示自己其实对某人有意,不过已经不再肖想。

唐糖拍着她的肩膀道,“妹妹,元隐这个男人呢,除了衷心这一点,其他都甚是不错的,如今说放弃过早了些,等到我们安定了,我再将他给你捉来。”

唐糕捂着脸道,“姐,我会害羞啦。”

月白白不由笑了起来,“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以后义母给你找个更好的。”

唐糕更是满面通红,垂头不语。

这些天,唐糖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程陆韦的,她一直在想着他知道自己已经怀孕的消息是会有怎么样的一个表情。如此想着,偶尔会傻兮兮地笑。

第十日,马车停在程府的门口。唐糖扶着唐糕下了车,双腿突然抖得有些厉害,“这……这……这里是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