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芒突然觉得心中情愫流淌,心尖骤然拔疼。她浑身一颤,四肢徒然冰凉起来。

“怎么了?”

“没,只是好像第一次有人这么抱我……”她诚实道。

“这样才公平,我也第一次这么抱别人。”陆伟越发将她往怀里扯,脸上笑意突然很浓,或许连他自己也摸不透自己的感情是什么,却真正享受这种感觉。

沉沉欲睡中,她略带不舒服地动了动,“老板,我们得干正经事儿啊。”

“好像是。”程陆伟说话却有继续这么按着她,让自己的脸色恢复到正常状态才放开她。两人分开着之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程陆伟喜欢亮堂,看账目的话就在房中添置了许多蜡烛,还拿出夜明珠。柳芒舒服地挪动了下,喝了口茶,“这么看东西才好看,以前房间里就一根蜡烛,眼睛都看花了。”

“以后就不会了。”

看得差不多的时候,柳芒道,“老板我有些饿,去取点东西吃,你要不要?”

“好啊。”程陆伟抿着嘴微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柳芒出去转了一圈,遇见她的人都用惊异的目光盯着她看,然后会心一笑。柳芒被笑得莫名其妙,去了餐房,要了一些可口的小点心,吴大娘正好还在那儿跟叶大叔唠嗑,见了她,哎呀一声,“小芒,一些太私密的东西就这么带出去可不好,快点快点端着东西回去。”

“呃……”柳芒会意过来了,唉,也不准备辨清了。

嫁妆记

柳芒快步回去,将食盘重重地放在桌上,不满地嘀咕了一句,“老板,你可耻。”

程陆伟眸光一闪,“小芒,干嘛生气?”

柳芒哼了一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唇,“你给我留了一个暂时去除不了的印记,都没有脸见人了。”

程陆伟似乎是心情大好,对着她笑得特别邪恶,“要不再印一个对称的?”

柳芒见他如此耍泼,索性不理他,坐下来一边吃点心一边看账目,脸上不由带了几分笑意,最近的生意奇好,钱财也是滚滚而入。柳芒没有世俗观念,不认为青楼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自从成了第九楼的管事之后,便将这楼当作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到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手里茁壮成长,她的脸上带着异常的满足。

程陆伟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中某个坚韧的地方不由慢慢融化了,他不由放下手上的事情,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右手边,然后便半靠在自己的手腕上盯着她看。

她低头,刘海掉落下来,遮住她半边脸。程陆伟不喜欢朦胧地看她,伸出手将她的头发一丝一丝地拨到她的耳后,让她的半边脸能够完全地显现在他的面前。其实杂草魅力无穷啊。

柳芒不悦了,瞪了他一眼,“做什么?”

“想看你。”

“有病。”说完就想将自己的头发拨下来,被程陆伟拦住,嬉笑道,“多看看你,才容易生情,这脸都没有瞧仔细,叫我怎么对你生情?”

柳芒不说话了,实在是不该理他的。她心中暗想,其实这程老板哪里是什么不待见女人,根本就是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看他接触之后这德行,登徒浪子!

熄灯之后,程陆伟本是与柳芒商量着一张床共眠的,柳芒义正言辞地拒绝道,“老板,我们分开睡,至少有一个能睡得着,如果我们一起睡,两个都睡不着。”

“……”程陆伟还死皮赖脸地站在柳芒床前,试图准备跟她沟通,“你这种想法是错误的,一起睡才睡得安稳,不能凭借着第一个晚上……”

突然两名身着白衣的女子破窗而入,朝着程陆伟作揖道,“门主……”

她们看着程陆伟此刻……顿了顿,不好意思道,“门主,打扰了,我们明天再来。”

柳芒快速地将自己埋在了被窝里,幸好现在是大晚上的,如果是白天的话……嗯,她可是要脸的。真是的,这两名女子干嘛非得在这个时候来。

程陆伟转过身去,咳嗽了一声,脸上一丝波澜也无,正色道,“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

“她不是外人。”

“南唐教的唐姑娘说是要下嫁于您,准备了嫁妆让我们托镖,明后天就要到了。”

柳芒听了之后,躲在被子里抽搐着,这个,这个也太搞笑了吧。程陆伟咳嗽了一声,带了几分不悦,“暗影,暗疏,这种镖你们也受托?”

“门主,对方出得起价,我们帮您探测过,南唐教不仅势力卓越,更是富甲一方,在南疆有一半以上的产业都属于南唐教。”

柳芒躲在被子里听到程陆伟咬牙切齿的声音,程陆伟冷声道,“你们不会早点飞鸽传书么?”

“大鸽被吃掉了。”

大鸽是与程陆伟最亲近的鸽子,痛失爱鸽,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莫名地揪痛,剧烈地喘了几口气,“将吃鸽子的人给我宰了。”

“门主……那个人……是您的父亲。”

程陆伟重重地叹了几口气,硬压着火气,“你们可以走了,识相地就给我将那件事给我处理掉,没有看到我这里金屋藏娇么。”

“门主,我们尽力就是。”暗影暗疏话音刚落,人影顿消。

柳芒从被子里钻出头来,笑得快要岔了气,“老板,你……你到底对那个谁做了什么,我实在是好奇。”

程陆伟将她的脑袋按进去,不顾她的反抗,将她往床里推了推,自己也爬了上去,躺在她的外侧,“一道睡吧。”

柳芒正色道,“其实我依稀听过一些关于那个唐糖的事,听说她很古怪,做事很另类,你到底是怎么给惹上的?”

柳芒听得程陆伟不吭声,继续道,“我爹真可怜,两个女儿,不管是真的假的,都给你给惹上了。”

程陆伟哼了一声,“我只碰一个,你放心吧,那个傻气点不及你可爱。”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甜言蜜语对于她们来说还是很中听的,黑暗中,柳芒咧着嘴笑,笑完之后不由叹了一口气,“我突然觉得,我要离这种自由的日子越来越远了。”

“为什么这么想?”

“无论如何,那个唐糖与我有八分像……”柳芒顿了顿,“或许我该提早走。”

程陆伟将露在被子外的手伸了进来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不准走,我们刚做了一对,感情都还没有培养,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