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拒绝,摇头,“清芜哥,你有自己的幸福。”

睡前的时候,她习惯地摸摸自己的脸,熟悉脸上的体温,告诉自己,自己活得很开心。对于外人来说,青楼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她不管。可是对于她来说,这里的人也是有血有肉的,或许只是跟外人过着不同的生活而已,如此而已,在这里她很开心。

吴大娘也倒不催着柳芒还钱,反正她是管事,不可能没钱就是,不过每次问她要钱的时候,她那支支吾吾的样子就说明了她实在是没有钱。

有一天,柳芒继续跟吴大娘下棋,又狂输中,她心疼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吴大娘,你知道不知道,或许我要一辈子困这儿了。”

“管事,你一天的工钱比我们一年都多,这么说可不对了。”

“唉,吴大娘,我一个月就二两银子,难道你一年就几文钱?”

吴大娘错愕中,随即是气愤了,“胖子,你这慌撒得我就不爱听了,要撒谎也不是这种撒法,你说你,如今担任管事一职,每日没有二十两也有个十几两,如果你有点手段,从客人那里剥削点,看你,一身穷酸相,年轻的姑娘家也不懂得打扮些自己。”

“我……大娘,我不骗你,老板说我如今当了这么个高职,再向他要求加薪是得寸进尺。”

大娘见柳芒涨红了脸,真的没有隐瞒的意思,不由相信了,“你这个倒霉孩子,这事儿得自己去争取,前任老板在职的时候,虽然没有管事,可是那几位心腹那个不是赚的满钵满盆的。”

以前柳芒还装傻充愣,钱财乃身外之物,如今觉得钱偶尔还是得抓点在手上的好。她一掌用力拍在棋盘上,“大娘,我不跟你解释,我去要钱,还你!”

柳芒风风火火地跑去找陆伟,门打开往里面一瞧,没有人,看了看平日里他喜欢靠着的软榻,又看了看床,的确是没有人,不由退了出去,等会儿找也是一样的。

等她刚退出的时候,却发现陆伟站在门口,淡定的模样,唇角带了几分笑意,“有什么事儿?”

“我的月俸不止这么点儿,我们得好好谈谈,这么低的工钱实在是不合适。”

程陆伟道,“你不就是想还钱么,来,进来,我教你下棋,让你去赢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即将下章,等码现言再说,先爬走了

奸情记

程陆伟道,“你不就是想还钱么,来,进来,我教你下棋,让你去赢回来。”

柳芒忙不迭地答应了,本想趁着下棋的空档跟他商讨下关于月俸的事儿。只是程陆伟下棋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番模样,他正襟危坐,神情凝重,严肃气势十足。

柳芒刚要开口,陆伟略微皱眉,“不要分心。”

如此,柳芒跟着程陆伟废寝忘食地下了三天的棋。她知道,跟他谈月俸是对牛弹琴,他是老板,他有权利给她多少的月俸。还不如在有名师指点的情况下,好好提高自己的棋艺,赢些银子回来才算本事。

三日期间,柳芒出了有特殊的事情出去处理一番,饿的时候胡乱吃困的时候胡乱睡,睡着睡着,做梦里也出现在跟人下棋。醒来胡乱摸把脸,敲开陆伟的门,进去继续下棋。陆伟也是个一等一的高手,三天来,没有让她赢过一盘棋,让都没有让过,每次她输棋的时候,就会提点她一番,告诉她注意事项。

终于在某一次头昏脑胀中,她跟他下成了平手,程陆伟挥了挥手,大了个呵欠,美人脸上带上睡意,朦胧的桃花眼带着一丝分外的魅惑,他说,“小芒啊,你打扰我这么多日,可以走了,记得到时候带份心意来当做谢礼。”

柳芒也爬回床去,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将这几天失去的睡眠补了回来,她洗了把脸,神清气爽地出去了,开了吴大娘的房门,“吴大娘,我来赌棋了!”

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就是这个意思。三日不见,柳芒的棋艺突飞猛进,柳芒将接下去的每盘棋赌注定成一两银子,一个下午,虽然偶尔也输,但是大致上是银,终于将这五两银子给赢了回来。她欢快得跟什么似的,吴大娘则是一脸大便色,愤愤地看着柳芒,“胖子,以后别跟我借钱!”

柳芒不由上前讨好她,“大娘,不要生气,我是真的没有钱才会出此下策的,为了弥补你,以后我的菜,你喜欢的都先拣去,行不行啊?”柳芒此刻绽放的笑容很温暖,绽放着一种单纯的欢喜,她依靠在吴大娘的肩上,跟个小女孩似的撒着娇。

吴大娘当场就心软了,随即,又将她推开,“原先你说你没有钱我还信你几分,如今你再说你没钱,谁都不信。”

吴大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拿茶杯喝了一口茶,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她道,“看你整天光鲜亮丽地进程老板的房间,又衣衫褴褛地出来。每天下午天未亮的时候进去,早上天未亮的时候又摸回来。房中偶尔还传出不少声音,你说,这孤单寡女共处一室,能干出什么勾当来?既然这勾当都做了,他还不给你银子花?”

“呵。”柳芒愣愣地笑了一声,随即又接了一声,再接着就是大笑出来,“大娘,你这话哪儿听来的。”

“啧啧,胖子啊,看你这几天厮混的劲儿,敢情是外人传了什么,你都不放在心上吧。简单地来说,无论是楼外的姑娘还是楼里的姑娘都知道你跟程大少爷之间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这种关系是处于友情与爱情之间,游刃于暧昧道路上的奸情。”

噗,柳芒笑得喘不过气来,她拍着吴大娘的肩膀,“大娘,您不要再给我倒笑话了,实在是太好笑了,我只是为了能赢你,三天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跟程大少爷下棋,除了下棋,其他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干,实在是人言可畏啊。”

“哎呀,我还听说胖子你是深藏不漏,家世显赫,屈居于这种地方完全是为了追求程少爷,而程少爷呢,给了你管事之位,完全是讨好你。其实你们两人早就暗度陈仓,同一个鼻孔出去了。”

柳芒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在吴大娘那种八卦而又愤怒的眼神下,一步步往后退,溜了。这话里头有一部分是她自己给传出来的,不怪人家,这几天为了赢棋也忽略了许多东西,比如名声。

其实柳芒发现一个现象,她和程老板还是很有缘分的,比如再一次在门口相遇,她微微鞠躬,“老板……呵呵……”傻笑过后,她问,“您想要什么心意啊?”

程陆伟也抿着唇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日的红袍太耀眼了,衬得他的笑容也闪亮亮的,“心意,就是遵从心里的意思,你怎么可以问我,否则就没有诚意了。”

柳芒很大胆地回望着程陆伟,伸出了右手,挑衅般地扯了扯唇,“老板,这个够不够心意?”

程陆伟当场一愣,望着她那双小鹿般的眼睛带了一层狡黠的笑意,很是纯真,却能直勾勾地看到他的心里头。他冷笑一声,伸出修长的手握住她的,她的手温热,他的手微凉,交织在一起,有一股电流般在交握的地方流颤。他朝她眨了眨眼,那双魅惑的桃花眼里带上一层玩味的笑意,他一字一顿道,“小芒,挑衅不止一次了吧,这次我就陪你玩玩。”

柳芒也是一怔,下意识地要将自己的手给拔出来,却发现程陆伟握住的力气很大。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低着头望着两人交握的双手,“老板,你说,你不吃窝边草。”

“嗯,我说过。”

“你说,即使你吃,你也只吃最鲜最嫩的,绝对不会吃杂草。”

“嗯,我说过,难得小芒你记得那么清楚。”

“所以……”

“其实我想,偶尔吃点杂草帮助消化,也不错。”

“老板,你一直忘记了一件事……我是杂草,你是狗尾巴草,我们谁也不比谁尊贵。”

“胖子!”

正好有人经过,多双眼睛盯住程陆伟和流氓交握住的手上,多日来的传言,被证实。他握着她的手,深情款款,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个便是见证人找到证据后的版本。

奸情发生的地点,是她的门口,也是他的门口,原谅发生奸情的两人一直相对而住,如今握手言和,是他搬进她的房,还是她搬进他的房。在接下去的日子里,众人纷纷下注。

小芒有些忘记了,那天她是怎么回去的,回去之后,手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淡淡味道。他的味道并不如他的外貌那么妖娆,反而清爽得很。她将手浸泡在脸盆中的冰水里,形式般地随意擦洗了一番,自言自语道,“这就是两个人的玩笑,导致于向外显露了当中乱七八糟的奸情。虽然当中并没有什么奸情。”

从这一天起,柳芒的生活不再单调了。

因为她时时刻刻被关注着,原来她是一个管事。在大家判断她的处理能力之后,对她带上崇拜的目光。如今在大家判断她跟程夫人搭上边之后,各种奇异的眼神都有,是羡慕,是嫉妒,笼统来说,很复杂。

那天众人下注,赌谁先搬入谁的房。柳芒当时也在场,对着他们扫视了一眼,对一帮人道,“我可以帮你们,不过要是你们赢了钱,出一成给我,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