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语气难掩惊怒,“你疯了?!”

恰巧此时男婴睁眼,赫然?是一双混血的暗金瞳,阿鸷不由得放轻呼吸,这?才察觉她这?一片鹅黄地小茉莉花的抹胸是如此轻薄,他只是轻轻一陷,那皮薄的白酥梨都?要被他掐得近乎碎裂,他没有放开她,反而如巨物般圈得更紧。

“你生下他又有什?么用?你以为我还会像是那被你系着脚的狼犬,被你呼来喝去,被你背叛出卖吗?”

男人健硕的胸膛,丰劲的大腿臂肉,都?如铁链绳索般将她绞紧,戾气十足,向她追讨往日的情债。

“不管如何,我是来和谈的。”容薰试图将他的双臂掰开,发现徒劳无益后,就维持这?副不体?面的姿态跟他商议,“如今我玄穆天子已经殉了社稷,多少偿还一些你们叱奴的百年?耻辱,你们再开个价,若能达成?,退兵如何?就依天子的旧例。”

“开价?好啊。”贺若鸷不怒反笑,手指攥住她的脸肉,强行?转过来与他对视,“吾要你这?一位金尊玉贵大掌国从今日,为吾为奴为婢,侍奉终生,如何?”

他本意?只是戏弄她的自尊,可真没想到她竟然?会答应!

可她在他面前越是谦卑恭顺,他那一股火气就愈发难熄,她为了那么多人委曲求全,偏偏把他排除在外!

“嘭!”

贺若鸷抓着她的手腕,扭甩到那一张白虎皮上,“既然?如此,那就让吾见一见掌国的诚意?。”

他脱开了身上的貂袖,流畅完美的筋骨显露无疑,如同重山密林走?出来的虎豹巨兽,肌理?很有光泽,仿佛涂着一层乌黑蜜油,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舔吧,掌国大人。”

容薰挑眉,挽着耳边一缕碎发,作势要低头含上。

他眼里悲色更甚,大掌猛地抓握她的发丝,把她的头颅强行?提上来,“为了射神那群高官厚禄的无耻小人,你竟然?能做到这?个份上?!”

她叹息,“那是我的家国,纵然?千般不好,谁又能割舍故乡呢?”

他怒极狂吼,瞳孔激血,“那是你的故乡吗?是他们要你出卖身体?的是不是?吾这?就生撕了他们!”

贺若鸷连衣袍都?不穿了,气得抬脚就要杀人,腰上很快围上了她的手,她一声喟叹,“他们又怎么能逼我?我是自愿的。”

“阿鸷,你转过来,让我看看你。”

阿鸷没动。

容薰便侧了侧身,把他的脖颈揽下来,轻碰唇心。

“听说你的中原名叫贺若鸷,你可知道贺若是忠贞的意?思?”

他又硬邦邦道,“吾不知!”

就在他张嘴辩解的一刻,她乘胜追击,吻入他那腥热的唇,脱缰的野兽遭遇曾经的主人,拼命抵抗。阿鸷用力捏紧她的肩膀,就要把她甩脱出去,他只恨,只恨身体?是那样不争气,心跳竟然?还为她鼓噪着!

蜜舌,血酿,激起他阵阵颤栗,她又低下脸,咬住男人胸膛的那枚权戒,轻轻往外一扯。

“……你?!”

可怕的快意?直冲天灵骨,阿鸷瞬间失魂,涂染着金绿孔雀影的眼尾滑出一滴热泪。

“你简直!你简直!”

他把她重新?压回了虎皮边,那溃提的爱欲也压倒了他的一切理?智,抽掉了那片额黄小茉莉花抹胸,他的鹰羽额饰冰冷撞着她的手腕,进去之?前,还有些犹豫,“你,你刚刚生完,是不是很痛?”

他实在对这?些一无所知。

“不要紧的,我的小王上。”她勾了勾他的王权额饰,“你这?一个月围城不剿,我修养得还算可以,不过,你这?样也算昏君了吧?”

“……”

回应她昏君言语的,是野兽过境般激烈的攻城掠地,他撑起背后的肩胛骨,黝黑的骨筋接连暴起,迭成?了一片参天血树,在他最眷恋又最心痛的地方,庞大的根系深深扎根下去,把他的仇恨,狂喜,刺痛,悲哀,都?浸入她的身体?里。

仿佛这?样,彻底抵死纠缠,他就能忘记她跟这?片中原土地,给他带来的耻辱与伤痛。

一滴汗似金油那般,从这?异族王尊的下颌滴落,又在她肚脐眼儿的猫眼石碎裂开来。

帐外分明是烽火连天,你我生死不休,可这?一刻,他竟然?可耻沉溺在这?儿女情长里,那颗想与她私奔到天涯海角的心,竟然?是一刻也没有死去!

她一个眼神,就已凌驾于他的王权之?上!

半晌,婴儿的啼哭声惊扰了两人。

阿鸷连忙翻身下来,抱起男婴,初为人父的他手足无措地哄,“……他,他怎么了?小吉利,乖乖,阿干在。”

阿干是叱奴族对父兄的称呼。

“嗯?你知道他叫吉利?”

阿鸷又闭嘴了,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容易拿捏。

“大约是饿了吧。”容薰把头发拉到胸前,笑吟吟道,“该喂奶了呢。”

男人看了她一眼,她正扬着手,慢条斯理?摆弄着颈下的一朵小茉莉花,他方才刚含过那片茉莉香片,只觉得唇齿生津,漆黑的脸庞浮现灼热的红晕。

他生硬扭过脸。

“……我去寻头下奶的母羊来。”

等男婴饮上了羊奶,贺若鸷也狠狠松了一口气,还把一些新?鲜烫热的肉食捧到她面前,原本精熟的中原官话在碰到她那脖颈的吻痕时,又磕磕巴巴起来,“你,你饿,也吃,炖汤,美味,这?个,补身!”

他曾经无数次梦想过这?样的场景

在毡帐篝火里,年?轻爱人青丝慵懒,披着虎皮取暖,露出一两块雪白的脚踝肌肤,还捧着那个比她脸盘还大的碗,不紧不慢饮着热汤,他同样坐在小床边,抱着孩儿轻哄,用拇指擦去他嘴角的一丝奶沫。

热汤的膻味,孩儿的奶香气,她的发香也是幽幽的,令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也安定了下来,不再往外渗着血。

长生天,我竟还爱着她。

长生天,我罪有应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