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东宫府邸不在?皇城,而是坐落在?冰马台,因而这条街又称中殿御街。

但谁都?知道,圣人厌弃神基太子,这冰马台就是名副其实的冷宫!

萧白堕借着搜捕令,狠狠搜了一遍这冷落寂寥的东宫,那倒夜壶的奴隶很?早之前就换了人,连番盘问之下,他只找到?了跟那马奶奴隶有关系的少女,长得倒是很?普通,那一双眸子灵活转动,小动作还有点多,让他有些不耐烦。

温拾月望着他,神情不见畏惧,“阿鸷,阿鸷是出了什么事吗?他突然就走了,您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萧白堕来了点兴致,“嗯?你这么关心他?你是他的什么人?”

这年轻世子的态度实在?是如春风般和煦,又有那么一张红绮如花的俊美脸庞,温拾月很?快就放下戒心,活泼谈吐,“我可是他最好最好的朋友喔,我还用我的俸禄给他买了很?多好吃的呢。”

“是么?那我可真?是找对人了。”

萧白堕折了个响指,“拔城,交给你来,让她开个口吧。”

温拾月看到?一个挺拔英气的男人朝她走来,那脖颈露出来一截浓烈蜜色皮肤,还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脸,可他随即扬起的火鞭又让她惊恐地叫出声。

“啊啊啊啊好痛你要干什么?!”

温拾月连滚带爬,直直闯入了东宫的寝殿,“谢梵!谢梵救我!”

崔拔城:“……”

在?他们?世子爷面?前不行礼也?就罢了,居然还能直呼东宫其名?这婢女什么来头的?

天奶奶的欸,爷爷最近真?是见了鬼了,这些婢女都?是有什么大神通吗,怎么找的靠山都?是一等一的背景?

要知道他跟他哥摸滚打爬多年,靠着一路血战,不断投靠,才爬到?兰陵世子爷的脚边,有了今日的高位,可她们?好像好运随身,随随便便就能躺平做贵人。

边家那个备受期待的小将?军看上了一个烧火丫头,撇下一个美娇娘也?要跟她私奔,宫里那位更不必说?了,本来是个洗脚婢的女儿?,踩了狗屎运成为了公主,哪怕身份被揭穿,同样?被圣人看中,在?福纯宫里享尽荣华富贵,而这个东宫小婢女,似乎也?跟那神基太子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这样?搞得他这种一路杀上来的好像是个笑?话,随便来个小婢女都?能靠着那她深藏不露的关系压到?他头上。

真?他爷爷的憋屈。

崔拔城按了按太阳穴,只得转头请示世子爷,“此女好像是神基太子的侍妾,咱们?怕是动不了,您看呢?”

“我才不做妾的!”

温拾月听见,骨气硬起来,还丢了一句抗议。

她重生两次,心气也?渐渐高了,看不上通房侍妾之流,而且温拾月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发觉现在?的走向偏离前世许多,她甚至还发现了重生的同伴!

譬如,那个许灵薇不做世子妃,反而去?做了醉花阴的头牌,惹得王孙公子为她神魂颠倒,简直手拿万人迷的魅魔剧本!再譬如,那个十三公主谢宝月,前世真?假公主的真?相揭穿之后,她被赶去?掖庭,据说?没几天就吊了白绫,现在?可了不得,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嫔妃娘娘!

有这两位重生前辈的带领,温拾月也?觉得这东宫太子妃是手到?擒来的。

婢女又怎样?,那些穿越前辈少说?也?是以皇后为奋斗目标的,她也?不算贪心!

温拾月本来想?抬出世子爷家里那位无名无分来讥讽他的,但想?到?对方豪奴毫不犹豫取人性命,她心底又有一些惧怕。

她怀疑蒙家那姑奶奶也?是重生的!

毕竟前世可没有当街追婚那事,那个烧火丫头跟小少爷私奔得还挺成功的,后来还陆陆续续有消息传来,说?他们?扮做一对小夫妻在?游山玩水,那时候温拾月刚做农家妇人,每天为柴米油盐奔波,可是羡慕坏了!

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温拾月暗暗为自己打气,经过她这段时间的不懈努力,她摸清路线,现在?都?能避开一些侍卫,直接来到?太子寝宫!

再下一步,就是攻略太子殿下,把他变成自己的男人!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唯有那小奴隶阿鸷的突然失踪让温拾月有些不安,哪里想?到?她只是略略表明亲密关系,就被这群家伙拔刀逼问!

温拾月不得不搬出她的最大靠山,躲进了从幽宫。

崔拔城只是四品武德使,面?对当今的国?本,萧白堕也?只能亲自出马。

“神基太子殿下,在?下兰陵萧氏,萧白堕,如今正?在?追捕异族人犯,可否请您行个便宜呢?”

这位神基太子从出生起就被圣人毁掉了一双血瞳,可又因为射神国?的天命传统,首代长子都?要继承大统,否则会有灭国?的诅咒,因此他那圣人姐夫犹犹豫豫的,都?没舍得真?正?废掉他,就这样?半死不活幽禁在?冰马台的从幽宫里。

真?算起辈分来,他的长姐萧春醪正?是继后,这比他还大两岁的谢梵还是他的小外甥儿?呢!

那从幽冷宫殿里传出来的声音很?清,亦很?冷,“不行。”

萧白堕的脸色也?沉下来,“您不行的理由?”

里头的人淡淡道,“今日孤让你搜内宫,明日你是不是,连孤的内床都?能搜了?”

萧白堕也?皮笑?肉不笑?,“我的小外甥儿?,您实在?多虑了,您久居东宫多年,那床又冷又硬,想?必没有人愿意?过多关注的,小舅舅也?不是那种人。”

温拾月跑进从幽宫之后,被正?中央摆放的那一具金丝楠木的棺材吓得心跳飞快。

她克服心理的恐惧,就如往常那样?靠着谢梵坐下来,依偎在?着对方那一道细薄的影子里,当她轻轻闻着太子殿下那清淡的体息,心中甜蜜又雀跃,哪怕她只跟他玩过两三回猜丁壳,对方还是二话不说?保住她了,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谢梵把这一具棺材当成了玩具,棋盘摆在?上面?,就自顾自独弈,中指与食指夹持着一枚墨棋,那常年不见天日的手背失去?了正?常人的血色,而当他微曲指节,骨骼稍微用力牵扯,才能看到?那冰白皮吐出一点浅显颜色的淡粉青筋。

温拾月被这一幕迷得找不着北。

[啊啊啊天哪我的小哥哥手指太完美了这都?有24厘米了吧]

[呜呜真?不敢想?象这白发病娇小哥哥给我进去?了有多爽]

[脸长得也?好爽喔冷冷的这越清纯的脸坐下去?会更加情色吧?]

[好想?给他的嘴吸一吸啊啊啊温拾月你冷静点]

真?聒噪。

这张嘴跟上辈子的一模一样?,而且是分毫不差的套路,实在?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