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骁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他伸出小拇指,郑重地勾住她纤细的小指:“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这时,客厅外传来汽车引擎低沉的轰鸣声。秦风驾驶的那辆线条冷硬、如同移动堡垒般的黑色防弹迈巴赫,已经无声地滑到了主宅门口。
秦九骁站起身,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坐在地毯上、仰着小脸目送他的林洛洛。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她小小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晕里,纯净得不染尘埃,也脆弱得让他心尖发颤。他必须守护住这片光。
他不再犹豫,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外。步伐沉稳有力,带着踏碎一切阻碍的决绝。黑色风衣的下摆在转身时划出凌厉的弧度。
第 54章 SN集团
车门打开,秦九骁弯腰坐进后座。秦风没有一句废话,油门一踩,性能怪兽般的迈巴赫如同离弦之箭,瞬间提速,带着低沉的咆哮,碾过山庄前精致的路面,冲下山道,向着SN集团那栋耸入云霄的摩天大楼总部疾驰而去。
两个小时后。
SN集团总部顶层的战略指挥中心。
巨大的环形屏幕上,原本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的红色下跌曲线,已经被强行扭转!代表SN核心能源股的K线图,如同一条被激怒的巨龙,昂首向上,强势翻红!东南亚关联期铜合约的价格,更是被硬生生拉出了一个陡峭的V型反转!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数字,宣告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金融狙击战,在秦九骁亲自坐镇、以雷霆万钧之势的反击下,被强行扼杀在摇篮里!
“九爷,空头主力已开始大规模止损平仓!恐慌情绪被‘破浪号’安全抵达备用港口的消息彻底扭转!市场信心正在快速恢复!” 金融组负责人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难以掩饰的崇敬。
“秦一那边消息,SEC已经对那三家基金启动紧急调查程序,黑石堡垒的人也在疯狂攻击他们的核心资产!他们后院彻底起火了!” 另一名高管汇报。
“公海方面,‘破浪号’已安全停靠,那两艘快艇在我们发出警告信号后,见无机可乘,已经掉头消失在公海深处。身份确认,是东南亚臭名昭著的海盗集团‘血骷髅’,但这次行动背后有清晰的资金和技术支持痕迹,指向……” 负责安全的高管看向秦九骁。
秦九骁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繁华都市的车水马龙。夕阳的金辉将他挺拔的身影拉长,投在冰冷的地板上。他刚刚结束了一场没有硝烟却凶险万分的战斗,周身那股掌控一切、睥睨一切的气场达到了顶峰。
“知道了。” 他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所有痕迹,顺着‘血骷髅’的资金链,给我深挖到底。我要知道,是谁在付钱买凶。”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穿透了钢筋水泥的丛林,落在了远方那座笼罩在暮色中的秦家老宅。
“另外,” 他拿起内部通讯器,接通了秦雨,“山庄情况?”
秦雨的声音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冷冽:“九爷,清理完毕。共发现并物理摧毁微型针孔摄像头7枚,高敏拾音器3个,信号中继器1台。所有设备均采用最新加密技术,信号最终跳板指向……老宅西侧副楼的一个废弃储藏间。设备残骸已按最高标准销毁,痕迹清除干净。对方在最后一个信号源被摧毁前,试图远程自毁,但被我们干扰阻断,反向植入了追踪木马,目前正在锁定最终源头。”
“很好。” 秦九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守好家。”
秦家老宅,西侧副楼。
那间被秦雨点名的废弃储藏间,此刻房门紧闭,里面一片狼藉。几台闪烁着红光的精密仪器屏幕已经彻底黑屏,一缕焦糊的青烟从机箱散热孔里袅袅升起。
而在主宅的书房里,气氛更是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散落着碎裂的明代青花瓷瓶碎片、被砸得变形的纯金古董地球仪、以及泼洒得到处都是的深红色酒液,如同凝固的血泊。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精、雪茄和暴怒的硝烟味。
第55 章秦明轩的愤怒
秦明轩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困在陷阱里的野兽,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昂贵的丝质衬衫领口被他自己扯开,露出狰狞的锁骨。他刚刚砸碎了书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却丝毫无法宣泄心中那滔天的怒火和挫败!
“废物!一群废物!” 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调,抓起手边仅存的一个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向墙壁!砰然巨响,水晶碎片四溅!
“精心布置的眼睛……全瞎了!” 他猛地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垂手站在阴影里、大气不敢出的心腹手下,“SN的股价不跌反涨!‘破浪号’安然无恙!我花了天价请的‘血骷髅’,连根毛都没碰到!反而被反咬一口,惹了一身腥!”
他剧烈地喘息着,猛地冲到书桌前,双手撑着桌面,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虬结的树根。他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代表着SN股价一路飘红的刺眼曲线,以及“破浪号安全抵达”的官方新闻推送,眼神怨毒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秦九骁……” 这三个字从他齿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惊悸,“好手段!真是好手段!你还真是豁得出去!反应够快!够狠!既然我动不了你的SN集团,我还不能动其他的嘛…”
他猛地直起身,一脚踹翻了旁边沉重的红木椅子,发出巨大的声响。挫败感和被反将一军的羞辱感,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理智。他精心策划的双管齐下,本以为能趁秦九骁分身乏术之际给予重创,结果却像是两记重拳狠狠打在了棉花上,不,是打在了钢板上!反而震得自己手臂发麻,狼狈不堪!
“以为这样就算完了?” 秦明轩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近乎癫狂的狞笑,混合着极致的怨毒和孤注一掷的疯狂,“老九,你护得住公司……我看你怎么护得住那个整天只知道玩娃娃、吃蛋糕的小娇妻!”
他猛地转向阴影里的心腹,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同毒蛇吐信,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通知‘蝰蛇’,计划提前!目标云麓山庄,林洛洛!我要活的!要毫发无伤地给我带出来!”
“既然你秦九骁要跟我玩命……那我就动你的命根子!我看你还能不能像今天这样,稳坐钓鱼台!”
书房里,只剩下秦明轩粗重而疯狂的喘息声,以及那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的、令人窒息的阴毒杀机。窗外的夕阳,将最后一抹血色余晖投射进来,落在他扭曲的脸上,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
书房门口,徐玉婉端着一碗安神汤,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都跟着颤了颤,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能够疯狂到这个地步,她随后悄无声息的回到房间,打了个电话给自己在国外的儿子秦逸,秦逸因为不听秦明轩的安排,非要自己去创业,所以很少回家,大多都在国外,和秦明轩也不亲近,挂断电话的徐玉婉叹息了一声,这家哪还有家的样子。
第 56章 格调是什么
云麓山庄地下医疗中心的病房,早已褪去了最初冰冷的生死时速气息。恒温系统保持着最舒适的温度,柔和的灯光取代了刺目的无影灯。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浓烈的消毒水味,而是淡淡的、林洛洛特意要求的茉莉花香薰的味道。
林默州恢复的速度,堪称医学奇迹。得益于那枚霸道丹药的磅礴生命力和最顶级的后续治疗,此刻的他,已经能穿着舒适的丝质家居服,靠坐在宽大的单人沙发里,而不是病床上。虽然脸色依旧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身形也清减了不少,但那双眼睛里的锐利神采已然完全恢复,甚至因为这场生死劫难,沉淀下更深沉的力量。
“爸爸!你看!这是小兰花的新朋友,花花!” 林洛洛清脆如银铃的声音充满了活力。她今天穿着嫩鹅黄的蓬蓬裙,像一朵盛放的迎春花,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巴掌大的水晶玻璃盆,献宝似的递到林默州面前。
盆里,是几株刚刚冒出两片嫩绿小叶片的兰花幼苗,旁边还插着一朵用彩色绒布精心缝制的、憨态可掬的小花玩偶。
林默州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伸手接过那小小的花盆,指尖拂过嫩叶,又轻轻碰了碰那朵绒布小花:“嗯,很精神。洛洛把它们照顾得很好。” 他的声音还有些中气不足的沙哑,但语气是全然放松的宠溺。
“那当然!” 林洛洛骄傲地挺起小胸脯,顺势爬到沙发扶手上,依偎在父亲身边,小脑袋靠在他手臂上,开始絮絮叨叨,“我每天都有给它们唱歌哦!唱‘小兰花快快长’,还让刘伯伯(厨师)给它们喝一点点甜甜的露水!老公说,等它们开花了,一定比花园里所有的花都香!” 她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仿佛那些小苗明天就能开出世上最美的花。
林默州听着女儿天真烂漫的话语,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鲜活温暖的生命力,胸腔里被一种巨大的、失而复得的暖流填满。这场生死劫难,让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感受到这份亲情的珍贵。他抬起手,带着病后初愈的些许无力,却异常温柔地,轻轻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发顶,感受着那两个小丸子头的触感。
“爸爸,” 林洛洛忽然仰起小脸,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带着点小大人的担忧,“你生病的时候,老公好辛苦好辛苦的。他都不睡觉,眼睛下面都黑黑的,像熊猫!还有秦雨和秦风,他们也好忙好忙。” 她的小手比划着,努力表达着那几天的紧张氛围。
林默州目光微凝,心中了然。他昏迷期间,秦九骁承受的压力和付出的代价,他虽未亲眼所见,但能想象。他捏了捏女儿的小手,声音温和而坚定:“嗯,爸爸知道。所以,我们要谢谢他们,对不对?”
“对!” 林洛洛用力点头,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随即又像想起什么好玩的事,咯咯笑起来,“爸爸,我告诉你哦,昨天我想偷偷给老公的咖啡里放糖,让他开心一点,结果被秦雨发现了!秦雨说,老公喝咖啡不加糖,加了会……会……” 她努力回忆着那个词,“会破坏‘格调’!爸爸,格调是什么呀?是好吃的吗?”
林默州被她天真的话语逗得失笑,胸腔微微震动,牵动了伤口,带来一丝细微的痛楚,但这痛楚也带着生的喜悦。他忍着笑,耐心解释:“格调啊,就是……嗯,一种感觉。就像洛洛喜欢漂亮的小裙子,不喜欢脏兮兮的衣服一样。”
父女俩依偎在沙发里,一个说着童趣盎然的话语,一个含笑倾听,偶尔低声回应。阳光透过模拟自然光的特殊玻璃窗,洒在他们身上,将这一刻的宁静温馨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金色。劫后余生的庆幸,血脉相连的温情,在这间病房里无声流淌。
第 57章 晚餐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云麓山庄的主客厅染成一片温暖的金橙色。巨大的餐桌上,铺着洁白的蕾丝桌布,精致的骨瓷餐具在灯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菜肴丰盛而家常,特意避开了油腻和刺激,以温补滋养为主。正中央,是林洛洛点名要的、油亮诱人的红烧肉,旁边还摆着一份精致的、点缀着新鲜草莓的小蛋糕那是秦九骁承诺的“胜利蛋糕”。
林默州在秦九骁的搀扶下,缓步从电梯走出来。虽然步伐还有些虚浮缓慢,但已经不需要轮椅,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他换上了一身深灰色的羊绒家居服,更显挺拔清隽,除了脸色稍显苍白,几乎看不出重伤初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