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1)

不过一瞬间,江总上来拉那个女人,江策将连笙护在身后。那女人声嘶力竭地吼她:“她敢抢我的丈夫,为什么不能叫她贱人?她居然还生出了个野种,哈哈,如今她死了,干净了,她是没有好下场的,都是报应,报应哪!”

连笙感觉被人制住了喉咙,戳中了她的要害,痛得快要死掉。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在掌心里,她恨,她有很多恨。她硬生生地忍着,许久她缓缓道:“把小姨和小江还给我。”

“你小姨从天上落下来变成了肉酱,现在早已经在火里化成灰了!”

“杜凤,你少说几句!”江总低声呵斥她,杜凤冷笑,“要不是你这个陈世美,今天哪儿来那么多事。”

砰!啪!

“连笙!”

“老公!”

连笙居然拿了离她最近的青瓷笔筒,重重地砸了过去。笔筒不偏不倚却正好落在江总的头上,他的额头被砸出一个洞,鲜血如注……

(14)

连笙的脸上没有半分愧疚,她望着前面的两人,眼中是浓浓的戾气。江策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一种恐惧油然而生,他紧紧把她抱住,并不让她再动手。

“放开我。”

江策急急地叫了一声:“连笙!”

“我说放开我。”她的语气仍旧还是那么平淡,听在耳中却有决绝的味道。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放开我。”

就在僵持不下的这一刻,门被敲响了。方才带他们来的秘书声音响在门外:“江总,小江已经被送过来了。”

“进来。”江总并没有在乎连笙对他的攻击,只是用手绢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连笙对这里的一切都冷眼旁观,唯独在听到“小江”两字的时候,眼中才散发出一些光彩。小江进来时,连笙几乎都不敢相信这是他,那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瘦了许久,脸上脏兮兮的还有些细小的伤口,他的眼中毫无神采,还表现出一种恐惧和呆滞。

“小江。”连笙开口叫他,声音中有着抑制不住的哽咽。

小江见到连笙,一声不吭地就跑了过去,抱住她的大腿。他的身子瑟瑟发抖,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连笙蹲下身子,紧紧地抱住小江,轻拍着他的后背:“好了,好了,小江乖,小江不怕,姐姐在这儿。”

连笙在柔声安慰着小江,杜凤吵闹的声音再次响起,说得都是些不堪的言语。江总一边呵斥她,一边又想与小江说句话,连笙用双手捂住小江的耳朵,并不想让他听到什么:“小江,我们走。”

小江似乎对杜凤的声音特别敏感,听到她的声音居然开始大哭起来,连笙哄都哄不住。连笙瞳孔骤缩,抱着小江站起来,淡淡道:“你所害怕的东西不会再发生,小江也与你们江家无半分广西。但若是让我查到这些事与你们有关,我必让江家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小江的哭声在刺痛她的心。她的世界曾经坍过一次,如今却是完全支离破碎。她再也没有依靠的人,也不想依靠谁,幸好她还拥有她的宝贝,她的小江。

连笙抱着小江往外走,一边走一边低声哄他。她抱着小江觉得有些吃力,跟上来的江策想要帮忙,她并不松手,甚至没有与他说话的意思。江策见她执意如此,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一路跟在她的身边,他一直送她到家门口:“连笙,这样与我不公平。”

“再见。”连笙沉默不语,快速地将房门关上,把他的脸挡在门外。

她的身子慢慢滑下,抱着小江的身子哭得不能自己。

“姐姐,我好难受。”小江从她的怀里抬起头来,脸色差劲得很。连笙看着不对劲,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吓了一跳,“这么烫!”

她急急地开了门,江策还站在门口,见到连笙出来,下意识地怔了怔:“连笙……”

“医院!”连笙见江策愣着不动,“快,我要去医院!”

江策忙接过她怀里的小江跟她匆匆跑往附近的医院。医生接过小江,摸了摸他的额头,眉头紧皱起来:“怎么烧这么厉害,你这家长怎么当的,现在才送过来,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连笙一听,人就愣了。江策见她神色不好,就让她出去等。连笙摇了摇头,小江见不到她会怕。小江还有许多检查要做,江策一路陪着,连笙的脸色却是越来越不好看,江策安慰性地拍了拍她:“只要退烧了就好了,别怕。”

抽血,检查,挂水,一直折腾到半夜,小江的温度才降了一些,连笙终于松了一口气。小江住了院,连笙就在病房里陪着,从早上起到现在她一口饭都没吃,却也不觉得饿。她守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小江,脑海里有着许许多多的想法。

“连笙,吃点粥吧。”江策从外边带了粥回来,发现他买的晚餐还都在床旁放着,除了小江吃了一点,连笙那份几乎没有动过。

“我吃不下。”

江策在她的身边坐下:“不能因为难过就不吃东西。”

“你说得对,我曾经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连笙自嘲地笑了一笑,“旦夕祸福只一朝,不过二十个小时,我什么都失去了,甚至我还没有从现实中走出来,唯有在黑夜中幻想那些不再可能的事。”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那不重要。”

“你不能扯上我,我从未承认过他。”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江策保持缄默,突然用力掰住她的肩膀,疯狂地将自己的唇印上去。连笙想要挣扎,江策的吻却越来越烈,她尝得到他的痛苦的,挣扎的,绝望。他是个冷清的人,此刻却是汹涌地流泻着自己的感情,疯狂地咬着她的唇,不让她离开,含糊地喃喃:“不可以这样对我,连笙!”

“唔……”她的双手按在他的胸前,没有推开。

后来,江策终于离开唇,却是野蛮地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他喘着粗气,“我们不应该这样。”

连笙渐渐放弃抵抗,任由他抱着她。

其实她什么都明白,只是迁怒。

她知道这样不公平,可谁又对她公平了呢?

过了两日,小江的烧彻底退了,连笙才带他办了退院手续。大病初愈后的小江,不如先前活跃,并不怎么说话。他喜欢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呆呆地坐着,连笙问他什么,他都只是摇摇头,眼睛并无什么神采,只有夜晚偶尔做噩梦哭起来才会说一些胡话。

“小江,不哭了,不哭了,姐姐在这里,乖啊……”连笙把他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轻声哄着他。

“他们抓了妈妈和我……”

“是谁?”

小江又哭起来,连笙晓得是自己吓到了,不敢再问,拍着他的背,继续哄着他。许久他不哭了,连笙才道:“是那个人吗,江叔叔办公室里的那个女人?”

小江的身体瑟瑟发抖,连笙知道他在害怕,紧紧地抱住他:“别怕,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