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江桁只觉得自己埋进了一阵香风里,他晕头晕脑的,下一瞬就被红昭踢开了:“笨死了!”

江桁已经昏了头了,他赶紧去捧红昭的脚:“对不起,嫂嫂,我……”

红昭不想再听他说话:“你回去把珍珠洗干净了再送给我,不然……”他想着法子威胁江桁,“不然我就告诉你大哥!说你不尊长辈!”

江桁点头如捣蒜:“好,好!我还带了些别的新鲜玩意儿,一并给嫂嫂送来。”

江桁被红昭赶了出去,在门口恰好碰见了前来送玉的狄玉生。

江桁手上握着装着珍珠的锦袋,他看着一脸喜色的狄玉生,步伐迟疑了一下:“太子殿下?”

狄玉生手中捉着一个锦盒,他脸上的笑容在看见江桁之后忽然收敛了一些:“江公子。”狄玉生微微颔首,便当是打过了招呼,错过江桁往红昭的院子里走了。

第六章

06

狄玉生走进院子的时候发现红昭正在用扇子不耐烦地扇花,他几步走了过去,脸上带着笑:“又是什么惹夫人不高兴了?”

红昭抬眼看见狄玉生,眼睛立即亮了起来:“你给我送镯子来了?”

狄玉生弯下腰在红昭面前把自己带来的锦盒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对青绿玉镯:“夫人觉得如何?”

红昭伸手去拿,他把玉镯捉在手里放在阳光底下看:翠色鲜艳、触手温热,果然是上贡来的好玉!

狄玉生看见红昭的表情就知道他喜欢的不得了,他取出锦盒里的另一只玉镯,伸手轻轻握过红昭的手腕,慢慢替他戴上:“夫人喜欢便好。”他轻笑了一下,“孤还怕夫人好东西见多了,看不上孤的玉呢。”

红昭收了玉,对狄玉生也和颜悦色了不少:“怎么会,你可是太子呀!”

狄玉生盯着红昭看了一会儿,他坐在红昭旁边的椅子上,慢慢开口道:“太子又如何,镇北大将军南征北战,从无败绩,这世间怕是只知镇北将军府而不知皇家了。孤那里的东西,哪有夫人府上的多。”看见红昭脸上疑惑的神情,他语气一转,“只是……夫人莫怪孤无礼,大将军待夫人好么?”

红昭眨了眨眼睛,开口时语气有些迟疑:“好……吧?”

狄玉生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朝红昭靠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夫人莫怪,只是大将军常年不近女色,更从未听说过他喜欢过男人。夫人有没有想过……大将军他功高盖主,或许娶男妻只是为了安圣心呢?”

红昭听明白了狄玉生的意思:“你是说,你觉得江师安不喜欢我?”

狄玉生被红昭直白的话堵了一瞬,他张了张嘴:“……孤不是这个意思?”

红昭笑了一下,那一下太美,连狄玉生这种见惯了美人的人也被他惑住了。红昭用扇子抵着狄玉生的左肩,眼波流转、不嗔已娇:“江师安当然喜欢我。红穗姐姐说了,这世上就没有男人不会喜欢我的。”他的身子向狄玉生倾斜了一下,发丝随风吹在了狄玉生的脸上,语气天真又理所当然,“太子殿下,你说对吗?”

缠绵的暖香像蝴蝶一样在狄玉生的面颊上停留了一瞬又快速随着红昭坐直的身子远去了,狄玉生像是愣住了一般直愣愣地盯着红昭的脸,好半天他才喉结滚动了一下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红穗是谁?”

红昭在阳光下伸着手腕看腕上的玉镯,拿到了玉镯他对狄玉生就没什么兴趣了。他看也不看狄玉生,语气懒散:“小轩楼的花魁娘子。”

狄玉生下意识顺着红昭的视线去看红昭的手,他觉得比起自己送的玉镯,红昭的手腕倒更像是玉……洁白的、在光下半透明的稀世美玉。

红昭收回了手,手腕便被盖在了桃粉色的衣袖之下。他抬眼看着狄玉生,有几分赶人的意思:“你送过玉了。”

狄玉生迟疑了一下才起身,他站着不动:“孤……我还有一块红色的血玉,夫人想要吗?”

红昭没趣地垂下眼,玉葱一样的手指撕着扇叶:“要那么多玉做什么。”

“……那,先前西域上供来一颗夜里会发光的圆石头,宫里唤作夜明珠,夫人想要吗?”

“会发光的石头?”红昭起了一点兴趣,他终于舍得抬起眼看狄玉生。他对着狄玉生露出一个笑,嘴角若隐若现显现出小酒窝,“好呀,我要这个,你几时给我送来?”

狄玉生犹豫了一下:“在父皇的私库里,我过几日……明日要了,便给夫人送来。”

第七章

07

江师安回来之前红昭就把玉镯取下来放好了,他喜欢收藏,但并不热衷于自己戴。楠木盒里和狄玉生送的暖玉躺在一起的便是一块血红的玉璧,是江师安从江南来京城的路上买来送他的。

红昭用手指拨弄着楠木盒里色泽形状各异的玉石,他又想到江桁带回来的粉色珍珠:“唔,粉色的,没见过……”

红昭突然“啊”地小声叫了一声,从外走进来的江师安正好听见:“怎么了?”

红昭“啪”地一下关掉楠木盒,转身看向江师安,他脸上埋怨:“将军,我的扇子坏了。”

江师安手里正好捉着被红昭撕碎了扔在院子里的折扇,他没问红昭为什么撕扇子:“不是还有别的扇子吗?”

红昭从江师安手上接过扇子,他把破破烂烂的扇面摊开,脸上有些心疼:“可是只有这个最好看。”

江师安“嗯”了一声:“明天陪你出去买新的。”江师安低头看着红昭,“我听青竹说,江桁回来了,也来见你了?”

红昭捏折扇的手指停了一下:“青竹怎么这么大嘴巴,什么事情都说呀。”他把坏得不成样子的折扇放在楠木盒上,嘟嘟囔囔小孩说狠话似的,“我明天非要撕他的脸!”

江师安权当没听见红昭的话:“青竹有功夫在身,可以保护你。你若不喜欢他,我再换别人。”他顿了一下,“江桁同你说什么了?”

红昭背对着江师安:“还能说什么,一问三不知,我还以为经常出去游历的人嘴皮子溜呢,谁知道竟是半个哑巴。”

江师安从背后把红昭抱进怀里:“江桁是我弟弟,他母亲早逝,自幼养在我母亲身边,性子便贪玩些,你不必同他计较。你是嫂嫂,他敬重你便罢了。”

红昭不说话,江师安不知他听进去了没有,索性说起了别的事情:“过几日宫里设宴,你要同我一起去。”

红昭高兴起来,他一下子转过身:“宴会呀!”他推开江师安,欢欢快快打开自己的衣橱翻找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脸上满是沮丧和嫌弃,“将军,这件、这件、这件,我都穿过了。”他把一件暗青色的长衣拽出来扔在地上,语气越发嫌弃了,“什么老气的颜色,拿来垫脚我也看不上。”

那件是宫里的贡品,一共只有五匹,皇帝赏了一匹给江师安,因为红昭看了觉得新奇又喜欢便给他了,只是他现在恐怕早已忘在了脑后。

江师安不言语,他走近了把青色长衣捡起来:“好,让织工替你做新的。”

红昭这才满意下来,他走过来挽住了江师安的手臂,撒娇似的开口:“将军,来京城这些日子都快闷死我了。”他脾气越发坏了,玩乐似的伸手拧江师安手臂上的肉,“将军成日里头不见头、尾不见尾的,哪里还管我呀。”

江师安任由红昭耍脾气,他沉默了一会儿:“听说京城里新来了琴师……”

红昭打断了他,轻哼了一声:“谁爱听这些,还没我弹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