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姨她也不容易，这些年她为了照顾我们，付出了很多，我知道你想妈妈，但你不能这么对她。”

“你怎么还帮他们啊！”孟流年听孟今笙这么说，顿时委屈起来。这几天的相处，她已经习惯了孟今笙站在她这边，处处为她着想。可没想到，面对她如此讨厌的人，孟今笙却站在对方的那一边。

“我没有帮她们，我说的是事实。”

孟流年气不过，直接去推车门准备下车。

孟今笙仿佛像猜到她的动作似的，先一步锁了车门。

“开门……喂！”

只见孟今笙欺身向前，挡在她面前，孟流年刷的一下脸都红了。

“你你你……干嘛？”

孟今笙不说话，只是挑了挑眉，默默帮她把安全带系上。

不会吧！她刚才好像看到他偷笑了一下。

啧！不要脸！

“我要下车！”

孟今笙假装听不见她的抗议。“你想吃点什么？”

那天孟流年究竟还是没在家里找到她想要的照片。不过孟今笙答应，这件事他会想办法，让孟流年安心等等。

她在孟今笙家老老实实地待了好几天，中间她又仔仔细细的把当时孟今笙给的案件资料又看了一遍，从刘一方犯下的每一个案件的细节，到他被抓伏法前的庭审细节都没有放过，把里面的关键信息全部记了下来。甚至还尝试过了一些当年的案情推演。

除了 1999 年 12 月平安夜夏家夫妻被杀、2000 年 6 月母亲被杀外，还有另外的四宗案件。

分别是 2000 年 1 月 4 日苏黎酒吧杀人案，30 岁张姓男子被杀。

2000 年 4 月 2 日国贸大厦入室抢劫杀人案，45 岁刘姓男子被杀。

还有 2000 年 5 月 28 日北岭居入室抢劫案，36 岁曾姓男子被杀。

还有最后一个案子 2000 月 7 月 5 日，鹿单村入室抢劫杀人案，刘一方先把余姓男子诱骗到一处没有人烟的农民房将其绑架并杀害，再到余家向余家母女索要赎金后将两人灭口。刘一方在回到藏身的出租屋准备逃窜时被掌握情报的公安包围，被当时的民警父亲射伤，当场被抓获，2002 年时被枪决。

假设她真的可以再次穿越回到当年案发以前，那么她有没有可能在已知刘一方的犯罪时间，甚至案发时的行踪，提前报警把他抓住？

两天后，父亲孟敬山来到孟今笙的家里看望孟流年。

“趁我不在，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你把你茹姨都气病了。”

看着父亲那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孟流年心里冷哼了一声。她早就预料到，父亲来了不会对她有好脸色。

要不是为了照片的事，她根本不愿意跟这个背叛母亲的男人面对面坐在同一张桌子前。

“你带照片了吗？”

女儿答非所问，孟敬山更生气了。“你什么你，没大没小。”

一直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孟今笙轻咳了两声。

“带没带嘛……”孟流年接受到孟今笙提醒自己注意态度的信号，于是声音小了一点，语气里多了一丝示弱的味道。那是从前跟父亲撒娇时惯用的语气。既保住了自尊，又给父亲留了台阶。

果然不管哪个时空，女儿这套对父亲都很管用。

“你这臭脾气，跟你妈一模一样。”孟敬山叹了口气，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到了孟流年的面前。

孟流年打开信封，从里面倒出一张略微有点褪色的照片，仔细一看，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合影。是年轻时的父亲和母亲，还有小时候的自己，照片角落里的日期是 2000 年 1 月 3 日！

孟流年惊喜地摩挲着照片，心中再次燃起了改变过去的希望。

“你可保管好了，我就剩这么一张全家人的合影，底片都没了。”

孟流年听了心里想，要是父亲知道自己准备把照片烧掉，可又要生气了。

还好孟敬山什么都不知道，此刻他看着女儿如获至宝的模样，心里又升起一阵愧疚。“你最近精神好一点了没有。”

“嗯……”

孟敬山好像还不太信，看了看孟今笙，见他也点点头，才又放了心。

“我也很长时间没去看你妈了，找一天，我们三去一趟公墓吧。”

“出院那天我就去过了，还看到妈妈墓碑前放了束花，我还以为是你放的呢。”孟流年心想，敢情你是娶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到墓前送花的不是父亲，那又会是谁？

孟敬山有点尴尬，他听出了女儿语气里的嘲讽。“年年，你是个成年人了，有些道理，你该明白了。我跟茹姨……和跟你妈不冲突。”

“那你哪天没了，你是想让我把你跟妈葬在一起呢，还是跟茹姨葬一块啊？”

“你！”孟敬山气得指着孟流年的手一直发抖。

孟今笙都听不下去了。“年年，咱们之前是怎么说的。”

可孟流年才不管，她继续问道。“当年妈妈在家里被害，你为什么不在家，你去哪里了？”

本来孟敬山还很生气，可听到孟流年后面的话，他却直接愣住了。

这也是他问过自己无数次的问题。那一天，他为什么就恰好不在。

看到父亲眼中的悲伤，孟流年心里其他埋怨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她只低声说了一句，“想让我祝福你们，那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