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术?”叶天接过剑,心肝宝贝似的抱在怀中:“我习的剑法名为括苍剑诀。。。。哦,威力最大的,也就是我对那豹子的一招,叫破云诀。”
“破云诀?”君上和狂刀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再次读出茫然。
“叶天,多谢你这些天照顾灵儿,又两次救了灵儿性命。”君上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符和玉瓶递过去:“我这次出的匆忙,别无长物,这块玉符,还有些用处,日后若来我胡国,凭此符,可畅通无阻,予取予求;这瓶中是我族奇药,你和灵儿已各吃了一颗,还剩下三颗,都给你了。”
叶天本想推辞,却见胡灵儿那不断示意的眼色,便道谢接下玉符和药瓶。只见手中玉符形似一朵跳动的火焰,火红之色,其正面刻着一只仰天长啸的火狐,背面则是两枚叶天不识得的古篆。
胡灵儿低着头走到叶天面前:“叶天,我不能和你同去昆仑了。”她从怀中取出绘有地图的绢帛递过去:“这上面的字你不必识得,只要你依我描的路线前进,就可到达昆仑了。”
叶天接过绢帛,果然见绢帛上描着条粗粗的红线。
“你要和你父亲回去了吗?”叶天将绢帛包裹玉符,揣入怀中,转头看看那二人,又看向胡灵儿。
胡灵儿垂头无语,只是点头,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娇颜滑落,滴落泥土。
“哦。。。”叶天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觉得心中忽然失去了什么,空落落的,非常难受。
沉默。
“你,你别忘了答应人家的。。。。。”胡灵儿声如蚊呐。
“啊?什么。。。。”叶天挠着脑袋,眼睛眨巴眨巴的。
“你是死人啊。。。。”胡灵儿的娇脸更加红了:“就是。。。。就是。。。。嫁。。。”
“哦。。。”叶天才明白她指的是自己又嫁又奴的誓言,立马将胸膛拍的砰砰直响:“我叶天讲话绝对算数,绝对会。。。。。”
胡灵儿急忙抬手将叶天嘴巴捂住,低声娇斥:“你想死啊,那么大声。。。。”
胡灵儿肢体的香味入鼻,令他心神为之一醉,不自觉的就舔了一口。
“啊!”胡灵儿娇呼着缩回手,一时娇羞无限,媚眼如丝,山里孩子在一旁看得只晓得狠狠吞口水。
“嗷。。。。”远处传来一声兽嚎。
胡灵儿闻之脸色一变,那泪水直如断线的珍珠一串串的落下:“你。。。你日后一定要来胡都找我啊。”
“一定一定。。。”叶天知道分别得时候到了,胸中酸楚,声音也是哽咽了,心中似有千言,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灵儿,咱们该动身了。。。”狂刀走了过来。
胡灵儿一步三回首的离去,那频频回首时的浓浓眷恋,是叶天从未体会过的,他那小小胸膛中,似有块巨大的石头堵着。
“你日后一定要来胡都找我啊。。。。”这句话语一遍遍在他耳边回响。
一定,一定!
远远地,仍能见胡灵儿在挥手。
“一定,一定!”叶天突然扯着嗓子狂吼:“灵儿,我一定会去看你的。。。。”
第十六章 昆仑
盘古大神开天地,其精气化散,是为灵。土之养化,无物不融,是为土灵;水之润下,无孔不入,是为水灵;风之肆拂,无阻不透,为风灵;火之炎上,无物不焚,是为火灵;雷之肃敛,无坚不摧,是为雷灵。
盘古头颅四肢五脏等,则化为天地间最钟灵独秀之所在,是为洞天福地,这些地方五灵尤其浓厚,与天地的联系也更加紧密,所以,人间各大仙派纷纷占据之,以求贴近天道,早日升仙。
昆仑山位于秦国北部,延绵千里,传说为盘古头颅所化,是为人间洞天福地之首,便有人间仙派之牛耳昆仑仙派驻地于斯,亦是人间那无数求仙之人的梦中圣地。
昆仑山脚下有座山镇,名为迎仙镇。时值深秋,北国已是朔风乍起,千里昆仑,业已批上了层薄薄的雪衣,可这小镇却是人流如织,热闹非凡,镇中林立的酒肆客栈几乎家家客满。
福来酒肆位于小镇一角,别看这酒肆只有巴掌大,外壁斑驳,它却是镇中为数不多的数百年老字号了。此时正是下午,小镇刚送走一阵小雪,镇道上尽是泥泞,所以外面的人比往日显得少了许多,相对的,酒肆中却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仔细分辨便会发现,这酒肆中人服装饰物可谓天南海北,北至匈奴的兽皮装,难至南蛮的苗服在此处都能寻到,更别提神州十六国的汉族服饰了。不论贵贱,不论地域,这些人却有个极相似的特征,他们的核心大多是十一二岁至十七八岁的少年男女,而那些团团转的成年人们,也多是那些富贵少年的家人或仆佣。
现下正有两个文士酌酒对坐,一番高谈阔论,直把无数耳朵吸引来。
东面的文士肥头大耳,身着玄衣,显是秦国本土人士,只见他用粗手指蘸酒在桌上写了个篆字“秦”后叹道:“当今秦王年事已高,听说旧疾复发后便整日卧床,看来天岁不远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对面的文士冷哼道,这人亦是身着玄衣,可明显经济状况不是很好,玄衣上尽是补丁,他只有一只左手,右手则齐腕而断,他正用那只左手麻利的剥着盘中的花生。
胖文士注视他一会儿,方道:“冉兄啊冉兄,这么多年来,你的脾性还是一点未变,”他看了眼那断腕,又道:“别忘了,这里仍是大秦治下,现在又是集仙之日,难不准就有些达官贵人在这里,你那番言语若是传了出去。。。。。”
断腕文士一指将花生捏碎,道:“圣人教导,舍身取义,杀身成仁,天下事天下人就可说得。”
他的这番话出,当即引来阵阵叫好。
胖文士看了看四周,苦笑道:“你呀。。。。。在这神仙脚下,想那些鹰犬也不至敢在这里胡做妄为。”他顿了顿,将断腕文士的酒杯斟满:“冉兄啊,听说你前些日竟蒙仙人眷顾,被招致仙山讲经,那仙山之中究竟是何景象,兄弟我可是梦寐欲知啊。”
断腕文士嘿嘿笑着,将杯中酒一口一口喝干,才说道:“昆仑仙山,遍地奇花异草,处处飞亭画阁,其仙境美景自是不必说的,但说其中有五处仙家绝景,亦是昆仑五灵院之所在,便是我等凡人不可企及的。”
“五灵院?”胖文士忙给他斟满酒:“此番昆仑广纳门徒,便是入这五灵院吗?”
此时,吵闹的酒肆完全寂静下来,人们均伸长脖子竖着耳朵,将这二人围住,以便能仔细听他们说话,就连提着茶壶满堂跑的小儿,也伸着脖子向这边挤来,那滚烫的茶壶直把几个仆佣模样的人烫的嗷嗷直叫,他则是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向内挤,毕竟,仙家轶事岂是寻常能听到的,日后更是绝佳的炫耀谈资呢。
断腕文士说到这自豪之处,原本黑皱的面皮上亦泛起曾红光,他再次一口将杯中酒喝干,方徐徐道来。
整个酒肆中人已完全被二人吸引,以致没人注意到,从大门处走进一个男孩:他相貌平平,随是十一二岁的脸蛋,却有着远比同龄人要高大和强壮的身躯。此时的神州北地已是朔风凛凛,即使是酒肆中较强壮的匈奴汉子,也套着厚厚的兽皮袄子,可他却只穿着件粗布单衣,敞开的胸口露出坚实的肌肉,乱蓬蓬的头发被根绳子随意扎着,其下便是他那双清澈的眸子。他腰间扎着一条怪异的肉裙,上面是数只山鸡、野兔,和不知名野兽的强壮后腿,最奇的是,他肩扛着一只比他身躯还大的吊睛白额大虎,大虎双眼泛白,却呼吸均匀,只是额头处一颗拳头大的肉包高高耸起,显然,这只倒霉的老虎是被打晕的。
“天地有五灵,昆仑便有五灵院。”断腕文士麻利的用一只手剥开颗花生,合着酒扔入嘴中:“土最载厚,昆仑仙山第一景,便是载厚之原,其上是载厚殿,传承昆仑土灵仙术;水泽万物,昆仑仙山第二景,是一处湖泊,其上便是专系昆仑水灵仙术的元泽亭;飘渺是风、炎杀为火,昆仑仙山第三、第四景呢,便是飘渺、炎杀二峰,其上是专系风灵仙术的飘渺院和专系火灵仙术的炎杀院。”
“仙人也是人,他们大多也要吃喝拉撒吃穿用度啊,此番昆仑招徒,不过是令人数最巨、专对世俗开放的土灵载厚殿广招些世俗门人,一来可得些例钱,二来与神州诸国结个善缘罢了。”断腕文士就此打住,非常卖关子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便是聚精会神的剥花生,仿佛这花生就是篇绝妙的文章似的。
店小儿感觉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自己脸上摩而摩的,耳边似有人在说些什么的,逢次关键时刻,即便是天王老子驾到,都难将他的魂儿赶回来,他极气恼的将那毛茸茸的东西用手赶开,对着断腕文士吼道:“冉先生,五灵五灵,你却只说了四灵,还有一灵。。。。。对,是雷灵,是雷灵。。。。和昆仑雷灵相对应的又是什么景致啊!”
“对,对,雷灵,还有雷灵,”胖文士急急将他的杯子斟满:“我的好冉兄,我的亲冉兄,你就别卖关子啦,继续,继续啊。”
“是啊,是啊,这位先生,你就别卖关子了。。。。。”围观众人跟着嚷嚷着。
断腕文士一副视若未见、充耳不闻的样子,慢悠悠举起酒杯,吱儿一声,将酒吸尽,摇头晃脑的回味半响,直把众人胃口吊够,方续说来,在他说话时,并未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起,围观他的诸多脑袋中,竟然多出一只硕大的老虎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