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还有……”

“十三荡!少得寸进尺,别想让爷……让我以后也不准欺负死兔子!那是兄弟私事,你管不了。”

心思被人点穿了,她奉上傻笑,觉得有些事还是走迂回路线比较切实,“哪有哪有,你欺负、请不要大意地继续欺负,关我什么事,哈哈。我只是想说,下次再去赌坊记得带上我,赢了算我的输了算你的,其实吧,我技术很高端的,上次那一把开豹子的,要不是看了眼你的老虎帽太意乱情迷了,我真打算押豹子来着,通吃啊。”

“真的假的?我就知道,看你那张荡气回肠的脸,多么具有逢赌必赢的气势。择日不撞日,就现在吧,爷……不对,我今天带够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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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描述到这,又旦戛然止住声,敏锐地察觉到他家爷的脸色不太对劲。那是一种很纠结的表情,混合了困惑、深思、微怒。

叮!

瓷器相叩的清脆声响,自苏步钦手边流泻而出,他没有太在意力道,将茶盖覆上了杯子,挑眉。

还没等他出声,一旁的淑雨就迫不及待地追问,“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冷姑娘该不会要我跟着他们一块去赌坊吧。”

“死兔子!你倒是说句话呀!”无论身边坐着的男人是什么货色,女人到了心烦无措的时候,都会本能地去依赖。

闻声,苏步钦眨了眨眼,修长指尖搭在鼻梁上,眉头锁得很紧,像在思忖什么大事,片刻后,才用一声倒吸的凉气来揭开话端,“咝。你们说我像不像冤大头?凭什么前些日他们俩去赌坊逍遥,要我来买单?”

“……”又旦动了动嘴角干笑,望天,无语。

“这不是重点,好吗?!”显然,淑雨没有又旦那么了解苏步钦,对于他蠢笨到连事情重点都抓不住的行为,奉上一句娇吼。

“什么才是重点?”苏步钦侧眸,满脸困惑,难道如何支配自己的银子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一早约太子去花灯会,他说没空,可是竟然有空陪十三荡去赌坊!我才是他将来要娶的准太子妃,他有什么理由不陪我去陪其他女人?”

“我不是答应陪你逛了吗?”获知自己只是个备胎,苏步钦不觉得意外,或者该说这样最好。

“你是太子吗?跟你一起逛花灯会将来有可能母仪天下吗?啐。”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刺耳的话让又旦不禁倒抽凉气,紧张兮兮地偷腻苏步钦,他知道,冷姑娘戳到爷的软肋了。幸好,较之他的形于色,苏步钦反而支着头,笑得寡淡,“那就革了他,这样就算得不到,冷姑娘也不会有损失。”

“对!革革革!我爹一点都没说错,他花心顽劣又不成器,跟着他,我往后说不定怎么死都不知道。也不想想,他能有今天这一时无两的风光,还不是全靠我爹替他撑着瞒着、在圣上面前说尽好话。十三荡……十三荡能给他什么呀?不知好歹!”

“哎呀,冷姑娘,您冷静。在我家爷面前耍耍性子也就罢了,这话可不能出去乱说。他毕竟稳坐太子之位那么多年,你们冷家以后是得仰他鼻息的,万一把他惹火了,一些个莫须有的罪把你爹给治了,我家爷这身份可没能耐保你们。”等到冷淑雨发泄够了,又旦才神情慌张地上前阻止。

旁观着他的夸张表情,苏步钦原先支着腮边的手挪了挪,自然地落在唇上,挡住笑意。不得不承认,跟了他那么多年,这死小子煽风点火的功力越来越高端了。算是为了附和,他用力点了几下头。

“我爹才不会怕他呢,等着瞧!”转身,淑雨郑重其事地撂下狠话。

话落,苏步钦漫不经心地起身,附上温笑,像是只把她的话当做使性子,“嗯,不气了,我领着旦旦一起等着瞧。走吧,时辰差不多了,陪你去花灯会解解闷。”

这仿佛在哄小孩子的口吻,激得淑雨横眉冷对,未曾想太多,心底只有爹的话语一直徘徊。

淑雨,爹至多给你半生荣华;下半生,得看自己的命了。

自己的命……

自己的命当然得由自己来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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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呐,表说人家偏心哒~~上章发的那个老虎头,纯属娱乐呀~~上头那个扭来扭去的Q版小萌物,留给你们想象咯。。

再话说,我的确还真有小时候戴那个老虎帽的照片来的,可是!打死我都表发!用我家某人的话来形容,就是……土里土气的老虎帽,加上两条耷拉到领子上的鼻涕,脸还被冻得通红裂开,脖子上挂着个一看就很山寨的小银锁,配上碎花小棉袄。。%>_<%好吧,继续留给你们自省想象~~~临睡前吼一句,不许霸王嗷嗷嗷~快过年了,霸王不厚道!要喜庆!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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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玄国,上元节是个年尾接年头的大日子,从元月十三开始上灯直至十八落灯的花灯会,也渐渐变得愈发盛大热闹。姚荡几乎每年都会来逛,今年注定很不同,因为身旁多了个款爷,包玩包吃还包外带,如此贴心的“三包服务”,害她的购买欲彻底膨胀……

直到两人都逛累了,随意找了家酒楼歇脚,太子才有闲情去盘点她的战利品,随之发现,原来自己阔绰起来,如此豪迈,“我说,同样款式的手链没有必要买那么多条吧?”

“当然要,你没发现颜色不同啊,道士说每天的幸运色都不同,所以要全都备着。”边说,姚荡边还算体贴地帮他斟了杯茶,算是出于答谢,客客气气地奉上。

“那这个呢?冬天都快过了,你还买那么多围脖做什么?”

“抢救经济,拉动内需。”

“……”真他娘的忧国忧民!他斜瞪一眼,继续探索,“文房四宝?”

“哦哦,我也是很有文化气息的。来,试试这笔好不好,给我签名儿。”

他诧异地看着姚荡搬了只靴子上来,大喇喇地放在桌上,蘸了点水,开始煞有其事地研磨,太子抽搐起了嘴角,“签什么?”

“就签你的名呀,等往后你君临天下了,我留着卖银子。”

无聊!幼稚!财迷心窍!无数不屑咒骂在他喉间涌动,最终仍是一个都没能跳脱出来,反而他还鬼使神差地接过笔,行水流水地在那只粉色雪靴上落了款。见她欣赏着成果,笑弯了嘴角,喜滋滋的模样像是得了幅上好的墨宝般,他也开始觉得好笑。

“苏步软……哎呀,我今儿才知道你叫苏步软。”姚荡瞥了眼手里的靴子,半晌,才看清那上头的字。自她懂事起,他就是太子,人人都只叫他太子,原来他还有个如此有……有范儿的名。

“不准念、出、来!太子的名是你能念的吗?!”重点是,这名字忒难听!

她乖巧捂住嘴,用力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再念了。小心翼翼地藏好靴子,她端起茶,抿了口,难得的安静。

见状,他才松了口气,继续翻找手里的东西,“霉荡!”

“噗!”忽然响起的叫喊声,害得她刚送进嘴里的茶全数喷出,“都说了不要这样叫我,输了也不能全怨我,你也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