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媒体提问时间快要结束时,先前还忙着和成律卿卿我我的杜言言,冷不丁地抢过提问权:“隋尘,你好,我是《男色》的主编杜言言。”

“你好。”面对他台面上过分疏离的自我介绍,隋尘很配合地给出回应。

“有传闻说,盛诞之所以能接到这个代言,是因为你在背后推波助澜,是真的吗?”

此起彼伏的唏嘘声足以证明杜言言这个问题又多辛辣。

或者该说,他替在场所有媒体问出了一个一直没人敢问的问题。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注视着隋尘,就等着他的回答。

“不好意思,提问时间已经结束······”宣传见状后,忙不迭地上前试图解围。

隋尘很清楚,就算解了燃眉之急,反而会给人落下话柄,明天的各种新闻只会把盛诞写得更不堪。

他没有合作的起身离开,而是伪装出笑容,回道:“广告代言人的最终决定权,在成先生手里,他是不是会徇私的人,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那之前有网友在微博上爆料说,看见你和盛诞在香港举止亲昵地逛街,请问你们是不是正在交往?”

即使明知道杜言言这么问根本是在故意刁难隋尘,盛诞还是很不体贴地抱着希望。

多希望他可以在他的前任女友面前给她一个身份,即使这种虚荣心要不得,可是又有多少女人不想要?

“我的确有在香港碰巧遇到盛诞,可是并没有任何亲你举止。我们只是朋友,希望大家不要再乱想了,我是没所谓,人家女孩子将来还得嫁人呢。”

天衣无缝的回答浇灭了盛诞为数不多的希冀。

原来就算答案是意料之中的,总还是免不了会痛。

一次次的“朋友”之说,连她自己都被模糊了,或许他们真的只是朋友吧?

也没有任何人说过牵手过、拥抱过、亲吻过的就一定是恋人啊。

终于撑到了访问结束,退出了镁光灯的捕捉,盛诞恍惚地跟随大部队走到台下。

耳边,音乐响起隋尘的话音:“她就是这种个性,那些话,你不准放心上。”

如果甄选会上,她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我替她道歉。但是,如果想要我因此去责怪她,那很抱歉,你还不够格。

两道声音,交叠上演,在她耳膜边不断回荡。

不同的场景,同一个人,她没有办法去分析隋尘的心境是否一如当初。

她只知道有种窒息的胸闷感,她需要冷静一下,不然生怕自己做出无理取闹的人性事:“没关系,我没事。我去下洗手间。”

终于,盛诞还是逃了。

那种落荒而逃的姿态紧揪住了隋尘的心,他下意识地举步想要跟上前,衣角骤然传来的拉力绊住了他的脚步。

他皱了皱眉,顺着那双紧攥住自己衣服的纤细手指望去,视线迎了杜言言。

“我想跟你聊聊。”她刻意压低嗓音,手心紧了紧。

“我没空。”隋尘想也不想地回道,轻拨开她的手。

在他态度坚定的转身离开时,杜言言又一次不缓不急地出声:“你会有空的,是关于盛诞的事。你知道把我惹急会是什么结果的,我连自己的新闻都敢爆料,何况是她。”

“······”

大到近乎空旷的洗手间里,盛诞双手撑在洗手台边,咬唇低着头。

电视剧里那些人需要冷静的时候,都会一个劲往自己脸上泼水,可是她连这个动作都不能做,怕弄花脸上的妆。

除了这样默默傻站着,一遍遍练习深呼吸沉淀情绪,她不知道还能怎样。

如果可以找个人把心里的不爽全都吐出来多好。

可是能找谁?

所有人都觉得她很幸福吧?也许,她是真的很幸福,只是变得越来越贪心了。

想到这,盛诞握着洗手台边缘的手指抠得死紧,这样不断想要更多的念头,连她自己都讨厌。

“作为一个代言人,接受完采访就立刻消失,似乎不太敬业吧。”

身后突然响起的话音,在空荡荡的洗手间里激起不小的回应,吓得盛诞脸色一白,蓦然抬头。

透过面前的镜子,她看清了身后的人,是成律。

“咝······”这层发现让盛诞倒抽了口凉气,立刻旋过身环顾了圈洗手间内的环境后,她艰涩的吞了吞口水,用一种看疯子的眼光打量着称了称,“成、成总······这里是女厕所······没···没错吧?”

“没错。”

“······”-_-|||那你为什么会在这?

“我想找你聊聊。”看懂盛诞的困惑后,他笑了笑,回答。

“······”想要聊天也不必在厕所吧。

“你放心,我交代过,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

“······”就算这样,厕所也依然不是个聊天场所啊!

“看起来你并不喜欢和我单独相处。”见盛诞虽然没敢直接点头,可是眼神里流泻出无限赞同,他挑了挑眉,“那就长话短说好了。之前冒犯过你的刘经理,我已经按隋尘的意思把他革职,并且短期之内他想必是没那么容易找到工作了。DP的五年代言合约,我也双手奉上了。说吧,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啊?”他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堆,盛诞却只是一头雾水地歪过头。

“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可以不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