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像你们这种有钱又有闲的人,什么都能拿来赌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哦,如果是我,要赌就赌大的。”家悦顿了顿,嘴角上扬,勾勒出一道颇为诡异味的凉笑,“怎样,柳少爷有没有兴趣再开一局?”
“赌什么?”
家悦想了想,偏过头靠近柳庭耳语。
尽管一旁的女明星极力想要靠近听清,可惜就连一个关键词都没能捕捉到,倒是被柳庭忽然的大叫声吓了一跳。
“不是吧?玩那么大?!”
“……你敢不敢吼轻点哦!”同时被吓到还有离他最近的家悦。
可惜爱玩的柳少爷此刻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一心记挂着常家悦提出的赌约:“我欣赏你,就这么说定了!”
“嗯。”家悦微笑着点点头。
一场见不得人的交易就这样达成,而唯一的见证者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 ***
换了身方便工作的休闲打扮后,家悦将长发扎成了马尾,走出化妆间。
然后,她悲剧地发现自己迷路了。
这该死的影视基地要不要每一栋建筑都长得差不多啊!
这该死的剧组要不要每一个都那么相似啊!
寻觅了一大圈后,她几乎已经不想走了,毫不夸张地说,感觉就像是在沙漠里一样。太阳照得她头皮发麻,身上粘粘的,头好晕,脚好软,视线有点模糊。
就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个树荫,想就地坐下休息会时,手腕猛地被人用力拽住。
“哦!”猝不及防的痛感让家悦痛呼出声。
来人显然对这一带很熟悉,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被拉进了一条小巷里。
这一区是很多仿老上海风格的石库门建筑,条条弄堂宛若迷宫般。
狭小的巷弄最多只能容纳两个人并肩站立。面前的人便很顺势地把她抵在了墙边,空气仿佛在刹那间变的稀薄。
在家悦抬头的瞬间,熟悉的话音也同时从头顶飘来。
“你怎么会在这?”
元修?事实证明家悦还没把这个男人忘得太彻底,至少她还可以仅凭着他的声音就认出他。
自然,她也没有忘记他带来的层层心凉,更不可能给他什么好脸色:“这是我要问你的问题吧。”
“我当然是在这里拍戏,这部戏还是你帮我从沈非手里抢来的,常家悦,你记性会不会太差了点……”话说到一半,元修侧了侧脸颊,突然想到了什么,“该不会沈非也在这吧?”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关你什么事。”家悦没好气地回道,试图用力推开他。
可惜元修就是纹丝不动,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呵,看来我高估你了啊,还以为按照你以前的敬业程度会和他形影不离呢。”
“我只是他的助理,又不是连体婴。”家悦翻了翻白眼,一番挣扎徒劳无功后,她索性放下双手。
反正光天化日的,元修总不至于把她吃了吧。
更何况还是在这种剧组、媒体、影迷扎堆的地方,他那么在意自己的事业,不敢乱来的。
偏偏元修用实际行动反驳了她的想法。
见他不再反抗,他得寸进尺又挨近了她几分,仿佛是嫌这样的近距离还不够暧昧,元修偏过头,把玩起她的鬃发,轻声低询:“那我呢?以前粘我粘得那么紧是什么意思?”
“有吗?我不记得了耶。”哈,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他还会不知道吗?无所谓了,在家悦看来,现在再来纠结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心死了就是死了,曾经的爱,会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开窍般地不再爱了,突然就能冷静地审视起从前的自己有多蠢。
于是,开始厌恶他,唾弃以前的自己。
而她和元修目前就是这样一种状态,她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放低姿态了:“我只记得像今天这样的巧遇,我们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哦。所以,现在我是不是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是你在粘我?那么请问,你粘我粘得那么紧又是什么意思?”
“想要你回来。”
“……”我擦!他还真有脸回答!
“闹也闹够了,该回来了。之前的事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在不知会你的情况下,就上演绑架戏码。我原本也只是想要媒体拍到的照片能更逼真,我没想到Annie会让那些人碰你。”
“姓元的,你很好笑耶……”家悦第一次体会到被气得笑出声是什么感觉,她偏头躲开元修的亲昵触碰,狠狠地瞪了回去,“你以为我只是在闹别扭,在气你不通知我就做那种事吗?”
“不然呢?也就这么一次而已,你就觉得我不在乎你。OK,无所谓,现在我低声下拭敢地求你回来,这还不叫在意?”
“这叫羞辱!你瞒着我做的事还少吗?明知道SHINE想挖我,明知道只有我去了SHINE,当时名不见经传的你才有可能和他们签约。你骗我去酒店,制造我和SHINE老板上床的假象,真巧,Echo居然会刚好住在对面那间房,又刚好见到我和他一块走出酒店房间,误会我利用潜规则跳槽,误会之前公司的重要资料是我卖的!你知不知道,对于我来说,Echo不止是老板,还是带我入行的恩师!你以为我真的会蠢到相信这一切只是巧合吗?我只是一次又一次在忍你,我以为你至少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很可惜,这一次,你越界跨线了!”
“你又好到哪去?当时和那个老家伙在房间里那么久,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有你自己清楚。你每一次帮我谈工作,陪吃陪喝又陪聊,有没有更进一步也只有你自己知道。外面那些传言总不会都是空穴来风吧?正常男人都没有办法忍受自己的女人这样。常家悦,你怨不得我,是你的种种行为让我以为你只是把我当做踏板,让你的事业更上一层楼的踏板……”
这些话比起旁人的风言风语更具杀伤力。
家悦料想过或许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分道扬镳,却没料到他有一天会对她说出这番话。
她紧紧磕咬着下唇,再也听不下去了,扬手想要甩他一巴掌。
可他早已看穿她的意图,精准地握住她的手腕,扼断了她的暴力行为。
言词已经没办法宣泄家悦的愤懑,打又没的打,骂又骂不爽,她正不甘。
忽然杀出了个程咬金,结结实实的一拳赏在了元修脸上。
她错愕地看着元修猝不及防地倒地,又木讷地看向拳头的主人。
只见沈非若无其事地转着手腕,睨了眼吃痛的元修,眉梢一扬:“不好意思,手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