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1)

梁嘉词应了好,春舒难得地笑容轻松。

晚上?隔壁床新搬来一个比春舒大三岁的女生,躺下后拿着手机给朋友讲八卦,彭洁玉看着心?里头不是滋味,看了眼?安静看书?的女儿,长叹了口?气。

春舒把书?合上?,放到枕头下面?:“妈你要是累就在家休息,我又?不是没一个人住过?院。”

彭洁玉摇头:“不行,我得守着你!”

在卢姲去世后,彭洁玉的心?就没定下来,恨不得课都不上?了,花时间?多陪陪女儿。

躺下来后,母女俩没人有睡意,想的全是同一件事,没人再提及死亡,死亡的余震却久久扎在他?们心?里,和焦虑共沉浮。

春舒躺平,看着帘子上?隐约透来的光亮,开口?:“妈,我交了一个男友。”

第一次和父母提及梁嘉词,有些紧张。

彭洁玉没有表现得太震惊,近日从医生到其他?病人家属的调侃里隐约猜到什么,但女儿没说,就当不知道。

春舒接着说了很多,梁嘉词对她的好,他?们在学校一些开心?的事,来医院后帮的忙,停顿了会儿,转开了话题,说:“妈妈,做您女儿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

听到这儿,彭洁玉绷不住吸了吸鼻子。

“我想下辈子,还做您的女儿。”春舒声?音轻缓,仿佛在说很遥远的事。

彭洁玉更是憋不住哭了。他?们对她管教严格,一定要她读书?读出点儿本事,给多少期望她都扛下来,从不说难,也从不闹,乖巧懂事,有时他?们都会忘了她只是个孩子。

春舒侧身面?对母亲的方向:“我已?经很满足很开心?了,您和爸爸对我好,我好像没什么遗憾了。”

对于亲情,她是满意的,能生活在这样的小?家庭,算是老天爷给她少有的偏爱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彭洁玉明白女儿为什么说这番话,依旧难受得不行。

春舒继续说:“我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等这次化疗恢复好了,我想和他?住一起,就在医院隔壁小?区。”

那天晚上?,彭洁玉也没说好不好。三天后,在梁嘉词来接春舒时,她笑迎他?,说他?辛苦了,也麻烦他?在医院上?下帮忙打点。

就这样,春舒和梁嘉词住进?了医院附近的小?区。

一房一厅,正好适合两个人住。

春舒喜欢睡在飘窗旁,躺在摇椅上?,睡个下午觉,梁嘉词坐在旁边忙工作。

春舒醒来第一时间?看他?在不在,确定在了,再安心?眯着眼?,椅子微微晃动,睡意朦胧,恍如梦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梦啊……长一点儿就好了。

送你春花

春舒喜欢午后?晒太?阳, 偶然也有?下雨天,雨幕下的城市有这么儿点回归自然的感觉,她会把最小的窗户打开, 窝在沙发里看书。

翻阅着书籍, 指腹划过粗砺的纸张,胡思乱想着,故事的画面更为清晰地展现在脑海里。可能知道屋里还有他?在, 心安许多,读着晦涩的故事,想的最多的还是梁嘉词读到时, 又会怎么想, 比起自己阅读还是比较喜欢听他?念故事。

倾盆大雨, 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刺耳,比雨声更吵的是梁嘉词视频会议的争吵声。起先春舒被大阵仗吓到, 跑进房间阻止他不要和同事吵了, 反而把网线对?面几?人吓了跳,后?来才知道?他?们这是专业的讨论。有次气得稚玥要亲自登门理论,梁嘉词不见外客, 怕他?们打扰到她,所以只能每天视频争论。

梁嘉词也会吵得上火,在客厅里走走停停, 搓了把后?脑勺,头?发凌乱,一脸倦恹,灌几?口冰水骂骂咧咧说稚玥是用脚趾头想情节吧。稚玥骂得也狠, 和春舒的微信私聊里,稚玥说梁嘉词是用脚指甲盖顺逻辑, 反正谁都有?理,错的是故事。最佩服的还是事后几人还是和和气气的侃天说地。

逐渐地,看他?们争论也成?了春舒的乐趣。编剧不愧是编剧,有?时候骂人特别会用比喻,不带脏的难听,算是开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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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结束一场三小?时的“掐架”,梁嘉词从房间出来,拿起一瓶橙汁,堵着气喝下一半,坐到春舒身旁倒苦水:“稚玥一定是脑子长在胳肢窝。一部好好的悬疑剧,非要加个人物负责搞抒情,多余的情感线填进去就是白瞎,完全和主线没有?任何联系,主旋律也被搞得不明晰。”

春舒放下书,被他?开口的第一句话逗到:“嗯,怎么说?”

梁嘉词慵懒地往里一靠,和她贴近一些,把争吵的点一五一十地说一遍。也不需要春舒说谁点子好,谁点子坏,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

说到一半,他?忽然停下,定定地盯着春舒看,她唇角挂着淡笑,有?种难以表述清楚的温柔平和。

“怎么了?”春舒晃了晃手,叫回走神的梁嘉词。

梁嘉词笑了笑,握住她的手,低下身,脸颊紧贴她的手掌心,嗓音沉沉地,宛如在说一个带着暖色阳光的童话:“就算我?说很假的故事,你眼睛也是亮晶晶的,满眼是我?,是我?的故事。”每当这时候他?不由自?主地就在想她真好,他?好爱她,好爱好爱。

“你说的故事真的有?趣,不是瞎捧场。”春舒低眸。他?的风趣和涵养是最吸引她的地方,有?时她都会想,老天对?她多好啊,知她蠢昧,知她爱文人,所以让她遇见了他?,遇见一个不怎么正经的大哲学?家梁嘉词。

梁嘉词坐起身,倾身吻她,故意弄乱她的鬓发:“那我?以后?遇到有?趣的事都攒起来说给你听。”

“好啊。”春舒莞尔雅笑。

暴雨声越来越大,怪不得窝在沙发懒懒洋洋的,梁嘉词问她:“想做些什么?”

春舒坐起来说:“昨天我?看到你把吉他?搬来了,你教我?弹,怎样??”

梁嘉词把可能需要的东西全部搬来,小?屋子塞得满满当当,很是有?家的样?子。不是有?,就是家,这是他?和春舒的小?家。

把吉他?拿出来,梁嘉词从后?面抱着她,两人窝在毛毯上,握着她的手教她认弦,教了最简单的和弦,她不想学?基础,就要立马学?首歌,梁嘉词不允许,一定要她把基础打好。春舒动手能力强,学?得快,十几?分钟后?就能把他?交给的和弦吃透。

春舒会好奇提问,问的多是乐队的事:“为什么乐队的名字叫星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星暴是宇宙里一种现象。”梁嘉词带着她勾弦,缓慢地一下接着一下,“黑空之中,强大的气流使得恒星汇聚成?最绝美的‘烟火’,最后?诞生一个新的星系。”

“你们真会起名。”春舒沉溺在他?语言编制的绚丽想象里。

梁嘉词语调拽拽的:“必须的,你也不看看你男朋友什么文化水平。”

春舒骂他?臭屁,梁嘉词窝到她脖子里耍赖,又是亲又是蹭,闹了半天只?学?了一段和弦,全费在调情上了。

作为初学?的奖励,梁嘉词把自?己的拨片送给她,特地拿出雕刻工具,在空白的另一面刻上「CS」,戴到她脖子上。春舒摸着另一面他?名字的缩写,珍爱地摩挲着。

梁嘉词坐到她身旁,问:“有?想听的歌吗?给你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