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个屁的壶!你帮我拿着吊瓶去厕所不就完了吗?我才不用那个东西!”罗鹏没好气地说,“你故意的吗?你就是故意的吧。”
“毛病,”我忍着笑,冲他摆摆手,“来,坐起来。”
我帮他举着吊瓶慢慢走到厕所,找到墙壁上的一个挂钩挂了上去。
“手,你把手放好,当心血往回流。”我绕到他身后,手摸索着一把拉开罗鹏的裤子拉链,给他掏出来。
“哦,好的。”罗鹏扎针的右手端平悬着。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你说。”
“你先尿。”我抖了抖,示意他尽快解决。
“你对准了行吗?”
“操,你烦死人了,左手难道废了吗?不会自己扶啊?”我一边笑,一边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手,心脏却在突突地猛烈跳动,这种感觉仿佛重回学生时代,课代表走来走去在发考试试卷,我在下面忐忑不安地等自己成绩,紧张的哪里都不得劲儿。
没出息。
怀没怀的根本没确定,我就在这里紧张得像个鹌鹑。
?q群~725068080 整理制作?2021-01-12 19:51:55
第九章:你打我?
离开医院的时候,抬起头,天边已经浸上了一层灰蓝色,外面有早班车颠簸着驶过。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肩膀僵硬,这才意识到已经折腾了一整个晚上。
罗鹏跟在我身后。
医院后面的树林里全是啾啾的鸟鸣,毫无章法地叫着,我快步走向停车场,心里一阵难言的烦躁与心慌。
诊断结果出来了,片也拍了,化验单现在也在我手里。
四个周。
他肚子里的孩子四个周了。
也是……我们的孩子。
这个认知在脑海闪过,微妙复杂的情绪悄然升起。
宋医生和他的那个妇产科同事陈大夫表达了对男人可以怀孕这件事的震惊后,很好地展示了职业素养,为我们缜密地分析了一下利弊。
我一通听下来,只知道怀孕几乎是百害无一利,甚至比女人怀孕要危险得多。罗鹏的那个器官发育的并不是很完全,位置也不太正,又没有能生下孩子的通道,如果要生只能选择剖腹产,不好动手术,而且怀孕期间会发生什么,会对激素产生什么影响,更是一个未知数……我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还有死亡的可能。
“男人可以怀孕生子非常罕见,如果你们想尽可能的达到保密程度最大化,我推荐去私人医院,就是费用比较高一点。”
“当然,如果你们想打掉,那我建议越早越好,对身体也好。”
打掉,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我并不想看到罗鹏因为这个孩子而出现什么身体上不可逆转的伤害。
当着医生的面我们没办法马上讨论出个结果来,便决定先回家,再商量。陈大夫说如果有需要可以再联系他。
罗鹏一直没怎么说话,我说要走的时候他也就乖乖的跟了过来。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坐进车内,我摩挲着方向盘,瞟了罗鹏好几眼,还是忍不住说道。
一直安静如鸡的罗鹏扭过头来看着我:“我……之前猜到了。”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表情有些难以控制,眉头都皱了起来,怪不得他看起来处变不惊:“你怎么猜到了?是因为……那次吐了吗?”
“那次我还没有想到,”罗鹏摸了摸后脑勺,“回家之后我早上有时候会想吐,就意识到了。”
“你怎么也不告诉我?”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仔细地回想着,罗鹏说他早上会想吐,可我一次也没有发现过。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无论是自己的粗心大意,还是罗鹏的隐瞒。
“没有很严重,就是稍微有些难受,忍一忍就好了,”罗鹏解释道,“你…不用这样……是我当时没打算告诉你的,我本来想着抽空去检查一下,结果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时间”
“合适的时间?”我混乱的大脑总算是开始有些清醒了起来,“什么叫合适的时间,是不是那种趁我不注意你可以偷偷溜去医院的时间?”
罗鹏扯扯嘴角:“差不多吧,但你每天都不忙,还缠着我,我就没有机会。”
“不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种事情我早晚都会知道的啊等等你猜到你…你有了,结果今天还去喝酒?!”
我语无伦次了几句,随后突然想到我们为何会出现在医院,便猛然提高了音量。
罗鹏疯了吗!
罗鹏露出尴尬的神色:“我就喝了一点,而且也不确定,就……”
“你是脑子不好使吗!”我忍不住吼了他一句,“我看你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了,打掉算了!”
“欸,别,”罗鹏似乎也是自知理亏,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反呛回来,而是拿手肘捅捅我,笑了笑,“你喊什么喊啊,现在知道了,那我就不喝酒了,以后也不喝了,这样好吧。”
“……不对,”我咳嗽几声,冷静下来,发现哪里不太对劲,“你…你有没有听医生的话啊?”
陈大夫罗列了许多许多男人怀孕的可怕之处,我听着都觉得吓人,结果罗鹏这个当事人反而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也不害怕?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打算留下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