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1)

“你不该出现在都察院!”

“师兄乃京卫指挥佥事,也不该出现在都察院吧!”

“我当值巡城。”盛廷琛镇定道。

叶羡笑了。“师兄最近出来有点频啊,这京卫指挥使是没人了?要你一位四品指挥佥事见天来巡城?而且您不在仁寿坊当值,偏跑到三法司附近转悠,这您如何解释啊?”

“我需要与你解释吗?”

“不需要,所以你也不必管我。”叶羡清冷应声。

“我懒得管你,但你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我就有职责询问。”

“哟,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京卫指挥担起镇抚司的责了。”叶羡佻然道。

盛廷琛冷哼。“你不必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你前日夜里是都察院狱中看汪平正了吧!你见了他足足半个时辰,到底与他说了什么!”

“叙旧罢了,他与我父亲是故交,我去看看世叔,不可以吗?”

“不可以!”盛廷琛反驳,“他待审查中,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可已经见了,你能将我如何?”叶羡勾了勾唇,无所谓道。

见他如此,盛廷琛怒气耐不住了,逼近他压低了声音,切齿道:“那夜,你害了他你知不知道!”

叶羡余光瞥着他,淡定道:“怎地,你不是站在颍王那侧吗?怎也关心起汪尚书了?他是生是死与你何干!”

“叶羡!”盛廷琛低嘶了一声,“汪尚书今日已被移送镇抚司诏狱了!”

闻言,叶羡僵了一瞬,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前世,在这场夺嫡之争,汪平正被查是个转折点,因清正无据可集,只能被移送镇抚司。入诏狱后的他不肯认下他们网罗的罪名,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若非后来太子自焚,引起皇帝的重视,将他从诏狱中提出,他怕早就没命了。要知道,没人能活着走出诏狱,再清白的人进去,都不可能干干净净。

汪平正出来时,也只剩半条命了,因太子自焚皇帝惊忡,病入膏肓,便是有心为他翻案却也无力。后二皇子继位,为堵悠悠众口才勉强启用他,却被派去天涯海角的琼州,结果命丧途中,一代贤臣就这么殒没了……

如果想要掌控命运走向,那就不能错过历史的转折点,叶羡去都察院就是要改变汪平正的命运,告诉他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该说的都说了,汪平正会不会听劝,那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至于盛廷琛,叶羡明白他的心思是什么。

前世直到死后,化作一缕幽魂,叶羡才看清了盛廷琛。其实从一开始他站的便是太子,因颍王将他盯得太紧,无奈下只能屈身于颍王麾下,可他暗中也没少帮太子及庙堂忠贤。这些日子他带着人在三法司转,就是试图解救汪平正,避免他落入镇抚司之手。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前世,他不但没成功,还险些暴露了自己,更让汪平正罪加一等,在诏狱受尽了苦痛。

所以,叶羡带阻止了他,也被他伤了胳膊……

“你不过一介书生,无官无职,为何要参与此事!你可知道入诏狱是何下场,你非要害了他不可吗!”

一丝阴森的刻毒在叶羡眸中闪过,他冷漠至极。诏狱?没人比他再清楚了,前世的他可是在那被折磨了整整两年,不停不休,最残酷的刑都受过。他还记得当初的自己,脓血淋漓,疮毒满身,有耳不能闻,有目不能视,气血尽衰,空有一口气尚于喉中……那个时候,真的是连死都是一种奢侈……

记忆掠过,他淡淡一笑。“如师兄所言,我无官无职,为何要参与。再同您道一次,我同世叔唯叙旧而已!”他捻了捻中的玉佩,又道,“师兄若是为伤我一事来致歉的,我接受了。若是指责之内,来提我质问,那请您拿了文书再来!抱歉,恕不奉陪了。”

说罢,叶羡慵然颌首,走了。

“叶羡,我早晚会揭开你的秘密的!”盛廷琛望着他的背影低声喃喃了句,也离开了……

☆、56.告状

“表妹今儿怎有空来看我?”

魏国公府别院里, 叶婧沅抱着儿子,狐疑地望着对面前的姚宝蓁道。

宝蓁小脸憋得通红,配着紧拧的一对细眉, 红唇撅得老高, 一瞧便是受了委屈的, 听表姐这么一问, 脸色登时绷不住了,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乍然一声, 叶婧沅倒是没什么,却把吃糕的小映城吓愣了, 接着一声声地嗝了起来。

婧沅赶紧给儿子喂了口水,拍了拍背, 便将孩子抱给了乳母。她嗔怪地瞥了眼宝蓁, 递了块帕子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好好说便是,哭什么!”

“表姐, 你管管表哥吧!”宝蓁哭着喊了句。

婧沅怔了一瞬,问:“他怎么了?”

宝蓁抹泪,抽搭道:“他和我二姐走得太近了, 有事没事总是朝观溪院去。我今儿回西院时,还看到他们竟在游廊里耍闹, 二姐要揪他耳朵, 他就低头让她揪, 二人都贴在一起了!二人此般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成何体统么!”

闻言,婧沅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她蹙眉凝思,然片刻便面色淡然道:“他们自小关系便好,你也不是不知,亲近些也是难免的。”

“可那也太过了,便是亲姐弟也做不出这些事来!表姐还是他亲姐姐呢,也没见他和你那么亲。我看表哥就是没把表姐放眼里,一心只惦记着我二姐……”

“表妹,”婧沅冷声打断她,“你这是在挑拨我们吗?”

宝蓁大惊,赶忙解释道:“没,没有啊……表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思?”婧沅追问,“你这话说出来,我若走心,那结果就是我要么训斥昶之,要么指摘宝珞,到头来闹的沸反盈天的,你就满意了?”

“没……表姐,我错了。”宝蓁怯怯道,羞得抬不起头来。

“女子之德有妇言一条,佛家有不可妄语一项,你若这般好口舌,往后如何嫁人?便是嫁了,又有谁会待见你。”

宝蓁心慌乱极了,开口便承诺道:“表姐放心,我往后会守妇道的,不会再叫你失望了……”

叶婧沅眉梢一挑,似听出了什么,呷了口茶道:“宝蓁啊,我知道,姨母有心撮合你和昶之,母亲对此也未多言,不过我还是得跟你说,昶之这孩子一向是个有主意的,连祖母都拗不过他,他若定下来心思,我们想拧都拧不过。所以这事成不成还得在他,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了,若他对你无意,强扭的瓜不甜!”

宝蓁愣住,她没想到表姐会如此说,于是满肚子的焦急委屈没法诉,只得臊着脸离开了。

她一走,婧沅眉心又凝了起来,接过找娘亲的映城,逗着他叹道:“你舅舅可得怎么办呢……”

……

宣传做得好,凝香斋最近收益自然在涨,只是涨归涨,距宝珞的预期还差了些。姑姑的香是顶好的,可问题是,制香绝佳者太多了,更有世家角逐,人家的手艺是世代传下来的,根基深,独一份且没人摸得透配方。如此比较,姑姑的香虽算得上良品,却非超群绝伦,没有明显的优势。

制香,无非是原料和制作工艺上下功夫,这么些年的研习加天分,姑姑手法纯熟,无人能比,所以宝珞觉得问题可能还是在香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