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庭扯了下嘴角,心中泛起苦涩。

全都是因为他。

这一点他认。

以权谋私,他也认。

生意场上弯弯绕绕的事情太多了,没人能保证自己身处泥潭还能出淤泥而不染,那完全是不切实际。但除此之外的,他不认。

“少拿我妹妹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妹妹心地善良,再怎么样都不会像你还有你家人那样无底线无道德地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事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妄图拉别人下水。你有什么资格跟她相提并论。”

“是啊,我没资格,那你为什么缠着我不放?”

“就当是......我过去瞎了眼吧。季明舒。”他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两下,强忍着心口的剧痛,看着她一脸决绝地说道:“从今天开始,我跟你一刀两断。从今往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

“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我不会对你赶尽杀绝,但是也请你还有你的家人永远,记住我说的是永远,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们一家尤其是我妹妹面前。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季明舒红着眼看向他:“你凭什么命令我?”

“就凭我姓盛,我背后靠着的是整个盛世集团,这个理由够吗?你不是说我们家这种事没少干吗,那我今天索性就仗势欺人一把好了,正好也让你体会体会这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

“你无耻!”

“还有更无耻的呢,想试试吗?”

季明舒眼神明显瑟缩了一下。

“怕了?”盛庭上前一步,一只手钳住她的下巴,拿出在谈判桌上的凌厉气势,沉声警告道:“那就好好记住我说的话,不然,你们施加在我妹妹身上的痛苦,我一定百倍千倍奉还。”

说完,他将桌上的戒指合上盖,站起身连同盒子一起用力抛出窗外。

只听得很轻的一声响,盒子落入湖水里面,混合着窗外簌簌风声,连带着盛庭的一颗真心,消失在茫茫水面之下。

季明舒只觉得自己也跟着一块沉了下去。

她不记得当天晚上是怎么回去的。

回到家时,赵婉卿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她忍不住惊叫起来:“这是怎么了这是,不是跟盛庭出去约会吗,怎么弄成这样子?盛庭呢?”

季明舒站在门口一言不发,过了许久才扑进她怀里,抱着她失声痛哭:“妈!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怎么了,”赵婉卿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是不是盛庭欺负你了?跟妈说,回头妈帮你说他。”

季明舒摇摇头,趴在她肩膀上只是一个劲儿地流泪,赵婉卿见状也不敢再问下去,只能不停地哄着。直到后半夜,才好不容易把眼睛都哭到红肿的女儿哄睡着。

给季明舒盖好被子后,赵婉卿轻手轻脚的从卧室里走出去,找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给盛庭打了个电话过去,但总是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反复几次之后,她终于回过味来。

她该不会是......被盛庭拉黑了吧?

又换了个手机给他打过去,对面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赵婉卿放下手机叹口气,心想明天一定要去盛家当面问个明白。

只是还没等到第二天早上,季明舒就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胡话。

这场病反反复复拖了有小半个月,赵婉卿一直守在她身边贴身照顾着,去盛家这件事只能一再延后。

哥哥真好,明辨是非,这一点跟那女的就不合适,为了亲情就可以不分是非黑白了吗?纯属三观不正。这俩人三观不合,今天不分,也是走不到最后的

勾搭

另一边,盛庭也没好到哪里去。

跟季明舒分手之后,他以近乎自虐的方式将精力全部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每天加班到深夜,饭也不怎么吃,晚上睡不着觉就用酒精麻痹自己。期间被周野在地下室撞到过两次,他都用工作压力大搪塞了过去。

周野却直觉不对。

“你说,我哥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第二天下课之后,周野一边收拾资料一边看着裴原说道。

“有可能。”裴原接过她手上的背包挂到自己肩膀上,又牵起她的手往电梯门口走。

因为他工作的关系,两人去土耳其的时间比原定计划推迟了两周。周野在家玩了几天后闲不住,索性给自己报了个德语班。

上课地点就在裴原公司楼下。

倒是方便了两人每天见面。

“但也不排除真的是工作压力大。”因为裴家的生意也有涉及建筑市场的部分,所以裴原也能从裴翊那里听到一些内幕消息。

“听我哥说,你哥负责的子公司这个季度的财报数据虽然比上个季度增长了五个百分点,但因为建材市场整体不景气的缘故,所以还是没有达到预定目标。你爷爷对此好像不怎么满意,在股东会上还特意批评了他。”

周野愁眉苦脸的叹口气:“他就没有对谁满意过。我们家除了我这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几乎每个人都要被他挑刺,连小乔都逃不过。”

裴原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他要是对谁都满意了,也就不可能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了。”

“可我看他对一般员工又不这样,那些新闻采访里面集团的员工也都说他性情温和,平易近人。”

“正常,高层一般骂中层,底下员工没有机会见识到他们发火的样子,就误以为他们没有脾气。”

“就好比在学校学生犯了错,校长一般不会直接骂学生,而是打电话让班主任过来处理一样?”

“聪明。”

又说了一阵话之后,电梯终于下来了。

两人乘电梯到了负一楼车库,开车去了咖啡馆陈蔓一早就打电话叫晚上过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