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霭,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的事情了,好吗?”
“不管发生什么,有我给你兜着呢。”
袁非霭点点头,被梦里的少年哄了半天,心里舒坦了不少,已经没有方才那么不冷静了。
他看着少年陈徊眼光里掩饰不住的爱意和珍视,心里像是被捅了一刀,所有的怨气和委屈都泄了出去,只剩下久违的憧憬。㈢㈢01。㈢9;49㈢群'日更;H
那一刻,他明白自己一直以来的委屈究竟缘何。他想要的是十八岁时陈徊带着笑意的腼腆爱意,想要纯粹的保护和偏袒,想要独一无二的,不夹杂其他的杂质爱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周旋在各种人之间惶恐不安地维护虚假的亲情。
他喜欢的是十八岁时纯粹善良的少年陈徊,而非现在这个看不透的男人。
可是回不去了。
无论他如今多么费尽心力,低三下四,他都不可能再得到那个最爱他的人了。留给他的只有跟陈徊彼此折磨到死。
似乎是看出袁非霭心里的动荡不安,少年陈徊试探性地开口,“小霭,我们以后在一起了嘛?”
袁非霭应声,“嗯,还有两个女儿…”
“我对你不好,是不是?”陈徊看到他脸上的伤痕和眼下的乌青忍不住开口问道。
袁非霭看着眼前的少年,这些年来所有的记忆逐一浮现,所有的冷言冷语和粗暴对待反复在他眼前上演,几乎要在一瞬间击溃他。
少年看着爱人眼里纠缠着的痛苦,已经知晓答案了。
“如果我对你不好,你就离开我,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穿着校服的少年把他抱紧,似乎要将他融化进自己的身体里。
“躲到我再也看不见的地方,让我找不到你。这样我就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袁非霭的泪水打湿了少年的衬衫,感受着少年随着梦境消散而逐渐空虚泛白的身体,惊慌地朝着半空中抓了两把,少年的身躯却怎么也抓不住,渐渐地要在他面前消散。
“不要,不要!你别走!”袁非霭慌不择路地狠狠去抓少年的衣角,却怎么也抓不住。
“他对我不好,你带我走吧。”
“我不要跟他在一起了,你把我娶回家,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求求你带我走吧!”
“带我走吧,陈徊。”
在梦醒的前一刻,袁非霭看着爱人少年时代的身躯消失在眼前。消失前的一瞬间还在嘱咐他,如果自己伤害了他,那他就离开,再也别回来。
袁非霭梦醒的时候,天已经快要完全亮了。
太阳东升,照在他身上。他睁开睡眼,看到穿着板正西服的男人正站在离他不远处的阳台前,打电话听不清在说什么。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男人身后,听到男人正在打电话,说着一句,“活人有活人的赔法,死人有死人的标价。”
“看看他是想要赔礼还是道歉,只要他说得出,我就给得起。”
袁非霭听着陈徊游刃有余地处理着他刚才闯的祸。
在他眼里那道身影已经看不出与过去有什么相似之处。
袁非霭刚想转身进屋,却不想对上陈徊转过来的双眼。
陈徊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你刚才说你不想跟谁在一起了?”
48
陈徊把Winson抱走以后第一时间联系了游轮上的医生。
看着一群人把Winson推到手术室,男人形单影只地站着,末了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他想着的不是躺在手术台上的Winson,而是坐在台球室门口抽烟的袁非霭。
袁非霭下手够重的了,Winson脑袋上的伤不算严重,但背部有很长的一道伤,恐怕得缝个二三十针。
海风和缓地泼洒到他脸上,他呼出一口烟雾,沉默站在无人的安静长廊里,想起临走之前袁非霭红着眼眶的表情。
出乎意料地,他不仅没生气,反而觉得血液凝聚在周身,有种暗流涌动般的战栗兴奋。
那种心情就像是自家猫把别人家的打坏了,受了点伤但不严重,在主人出现的一瞬间老老实实地躲到身后,眼巴巴地等着主人来善后。
没关系的,打坏了就打坏了,他赔得起。
他不需要再向袁非霭求证,他知道袁非霭爱他。
那句“你是不是不要我”简直像是跟火柴,把漫山遍野的野草都燃了。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把袁非霭按在床上,把滚烫的阳具塞到那个他操了千百遍的穴腔里,逼着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爱他,然后用浊液浇灌他,让他永永远远留在自己身边。
他怎么会不要袁非霭呢,病态的爱意快要把他逼疯了,唯有袁非霭无意识泄露出的爱意才能让他饮鸩止渴。
他只是假装不在意。
远处传来高跟鞋的声音,陈徊抬头,看到杨宏娜的身影。
“我听说Winson被你老婆打进手术室了?”杨宏娜尾调上扬,走到陈徊面前坐下。
陈徊也坐下,他酒醒了,神志清明地,“嗯,把人打得不轻。”
“这小玩意跟斗鱼似的,长得漂亮但不能混养。”杨宏娜叼了根烟,金属火机打火发出清脆的响声。
“诶,你还笑。赔钱这么高兴啊?”杨宏娜看着陈徊低声笑起来,不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