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陈徊正靠着床打电话,声音不算太大,但袁非霭能听到。男人应该是刚刚洗过澡,发尾有一点潮湿,刘海垂下盖住眉毛,换下西服,穿了一身白色的睡衣。
他那天去公园,其实没去卫生间,是向前走了了一条街去买了个无线监控。
万一真有人要杀陈徊,那这就是证据。
但他没想到就那一小会儿的工夫,竟然有人来跟陈徊搭讪。
现在想想还是很生气……
袁非霭面无表情地听着陈徊说话,声音清冽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起伏。
他抱着平板回卧室,躺在床上像是听广播一样把它放在床头。
陈徊挂了电话后闭着眼睛在沙发上听财经新闻。袁非霭也跟着听了一会儿,可不到十五分钟他就听困了。
这比上课还无聊。真不知道陈徊是怎么听得进去的。
袁非霭躺在床上默默抱怨。
“咚咚咚。”伴随着播报员女声传来的,是一串敲门声。
袁非霭好奇地竖起耳朵。
这么晚了,谁来找陈徊啊?
他听到陈徊起身开门的声音,电子锁打开,门外的人问了一句:“Maz,睡了吗?”
袁非霭的眼睛一瞬间睁开,睡意全然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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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非霭强忍下想冲出去一探究竟的念头。
他把平板握在手里,把声音调大。画面里,Winson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不同于白日里弹奏钢琴时的白衬衫黑裤子,一席很干练的黑色西装将他的身形轮廓完美地衬托出来。
“Winson?你找我有事吗?”陈徊开着门,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
“当然。”Winson看着陈徊,轻笑了一声,“Maz,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是你的风格啊。”
在袁非霭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Winson从陈徊的身侧跨步进屋,坐到屋内的沙发上,解开西服扣子,盘着二郎腿。来衣咦0[37;旧6吧尔伊
陈徊没关门,关掉正在放着的财经新闻,沉着脸坐到他对面。
Winson仰着头,看着对面没什么表情的陈徊,独自感叹了一句:“好多年没见了,没想到再次见面是这样的光景。”
陈徊轻声恩了一句。
“这些年见过这么多男人,可我最喜欢的还是你。”Winson轻声感叹了一句,嘴角轻轻勾起,“怎么,有没有兴趣跟我睡一觉?”
隔着一堵墙,隔壁房间的袁非霭下床把鞋穿上了。
他的心情现在非常微妙,看着屏幕里Winson那张脸,恨不得马上开门把他撕碎了。他穿上裤子,缓了一口气,打算听听陈徊怎么说。
陈徊笑着看了对面人一眼,缓缓道:“这话光我听到你讲就不止一回了。”
“公冶,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就别聊这些有的没的了。既然你都来了,不如说点正事。”
Winson摊手,像是对他的话非常受用,只见他缓缓走到酒柜前,开了一瓶香槟。给自己倒了一杯,把另外一只空杯子递给陈徊。
“别绷得这么紧,这么多年没见,就是来找你叙叙旧。”
陈徊接下他手里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Winson靠在酒柜前,缓缓开口道,“陈徊,你还记得我们八年前一起在学校过春节那次吗?”
陈徊点头,往事历历在目,倒是不难回忆起来。
Winson仰着头回忆道,“那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学校没多少人。我的生日就是那一天,我还记得那天我们几个人在寝室煮火锅。他们都送了我礼物,只有你一个,带了包菜过来。”
“当时我觉得你挺特别的。”
“从小到大我什么样的礼物都收到过,就是没收到过这样奇怪的东西。”
“我记得那天你喝了点酒来的。提着包菜站在我寝室门口。当时你说了句什么来着……”
陈徊轻笑了一声,那句话他记得。“这个能用得上吧。”
Winson也笑了,“对,就是这句。”
“还是你陈徊想得周到啊,送礼物送马上能用得到的。”
他长得很漂亮,是典型的西方美人扮相,笑起来像是油画活了。
“那天我们一起数着零点过了,火锅挺难吃的,当时还开了酒。他们劝你喝点,但你说你喝过了,喝不了了。”
“但都坐上酒桌了,哪有不喝的道理?不喝怎么能让你下桌呢?”Winson抿了口酒,继续道,“我记得你当时还说了一句什么来着。”
陈徊还是微笑,想了想问到,“这酒非喝不可吗?”
袁非霭看着屏幕里的陈徊的侧脸,用手摸了一下下巴,陷入思考中。
以他对陈徊的了解,陈徊现在的笑不像是发自内心的。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二人刚刚的对话。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都没生气呢,陈徊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继续听着二人的对话。
Winson看着陈徊,闭上眼睛道,“对,是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