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临雪睫毛微动,讶异地抬眸望向他:“你让我帮你?”

薛戎觍着脸笑道:“是啊。先前本尊帮了徐姑娘一回,阿雪怎么也得帮回来吧。”

“一旦周身十二道大穴被封,你就会昏迷过去,直到穴位被解开,才能苏醒。”梅临雪不可思议地问道,“你就不担心,我利用这机会报仇?”

薛戎却浑不在意:“左右本尊只是一个修为尽失的废人,阿雪想要下手,哪里还用点穴这么麻烦。再说了,无论如何,本尊都全心全意地相信阿雪。哪怕有一日真的死在阿雪手上,本尊也甘之如饴。”

纵然梅临雪从不信薛戎的鬼话,可乍听之下,心中仍不免震动。

对于薛戎的请求,他着实感到意外。他原以为,薛戎这样心思阴毒、无恶不作之人,必然不肯轻易暴露弱点。

岂料,在自己面前,薛戎竟愿意袒露出不加防备的一面。

梅临雪侧过脸,便看到了薛戎大腿上刺目的血痕。不知为何,这痕迹让他非常、非常地不快。

他扪心自问,自己并不会因为薛戎受伤而有何动容,便想当然地认为,这具躯体同样也是属于沐沐的,他只是不愿看到沐沐身上出现伤痕。

梅临雪用力抿紧嘴角:“好吧,我就帮你这一回……看在你救过云珊的份上。”

备好匕首、药膏等物后,梅临雪便与薛戎一同坐到榻上,运劲于右手两指,迅捷地点住他的合谷、膻中、太冲等穴位。

直至十二道大穴都被封住,薛戎忽然阖上双目,浑身力气好似瞬间被抽空了,身体朝着一旁瘫软下去。梅临雪下意识地伸手扶他,薛戎便倒进了他的臂弯里,脑袋也自然而然地靠在了他的胸口。

梅临雪心头一惊,低头望去,正对上一张无知无觉的睡颜。几缕散乱的发丝垂散在男人的脸上,高大强悍的身体则无力地横卧着。

这让梅临雪一时有些怔忡,因为此时的薛戎看上去实在太过宁静祥和,和往日里嚣张恣肆的模样有天壤之别。

他不禁想,若是薛戎这一生不作恶,而是老实做个正直勤勉的修士,两人能交个朋友也说不定。

意识到自己竟将薛戎搂在怀里瞧了半晌,梅临雪倒抽一口凉气,赶紧松了手,失了倚靠的薛戎直直地坠到床上,磕出“咚”的一声闷响。

梅临雪敛了心绪,拿起放在一旁的匕首,将薛戎外袍除去。因为蔻娘抓伤了薛戎的大腿,梅临雪只好将他的长裤连同亵裤一同脱下,又将他受伤的左腿抬起,搁在自己的膝上。

随着双腿被搬动,薛戎腿间的密处也见了光,梅临雪余光一扫,瞥见了他蛰伏的分身,以及藏在两片贝肉中的软腻花穴。

他面上飞起红云,赶紧收回视线,只是方才那一眼已经牢牢印在他脑中。他与薛戎间的亲密行径也不止一次了,但第一回他神智不清,第二回又根本没敢细看那处,如今才忽然看了个透彻。

他竟不知道,那地方如此娇小,也不知是怎样含住他茎身的;而且穴缝间的色泽浅淡,可是他恍惚间却记得,那处嫩穴被肏多了之后,就会从内而外透出艳红的颜色来,而且会紧紧地绞着他的肉根……

这是梅临雪今日倒抽的第二口凉气了。

他再不敢多看、多想,只顾着将留下抓痕的那一片皮肉削去。因为薛戎周身大穴被封,被刀割出的伤口并没有流血,但瞧着仍是有些骇人,好在一经玉露膏涂抹过,很快就新生出了肌肤。

事毕,梅临雪赶紧为他穿好衣服,解开了他的穴道。

在这之后,薛戎大约还有半柱香的功夫才会醒来。梅临雪从房中退了出去,想了想,又唤来玉屏,让她留意着里面的动静。

只是,梅临雪自己也未曾发觉,方才他明明对着一具没有意识的躯体,满眼却只有薛戎,丝毫没有想起过秦沐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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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乱葬岗

一行人又在客栈中停留了几日,待到徐云珊身体彻底康复,梅临雪便打算带她返回昭阳城。

行李收拾妥当,准备启程的那日,他们却意外见到了太衡子的三弟子。对方正在楼下的大堂中坐着,神情惴惴不安。

瞧见薛戎,他刷地一下站起身,嗫嚅道:“前、前辈,我是来求您帮忙的。大师兄他的伤势,恶、恶化了,想请您为他治疗……”

薛戎不置可否:“他自己的事,为什么自己不来开口求本尊?”

“大师兄吩咐让我来,我便来了……”

“怕是他之前信誓旦旦,说乾明宗的仙草仙药应付得了这点小伤,如今丢不起这个人,才使唤你来吧。”薛戎摆摆手,倒也无意为难这个小弟子,“帮他倒可以,但不能白帮。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叫做邵问矜。不过大师兄和二师兄都喜欢喊我的绰号‘馒头’,二位前辈若是不嫌弃,也这样叫我便是了。”

他身形矮胖,脸蛋圆鼓鼓、白嫩嫩的,整个人看上去软弱可欺,薛戎心想,“馒头”这个绰号简直恰如其分。

许赫良就在暗处候着,此时见求助薛戎一事有戏,便在邹纲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他脸上堆满谄媚笑意,和之前那副倨傲的样子判若两人:“前辈想要多少报酬?只要我许赫良付得起,定然要让前辈满意。”

“本尊不是趁火打劫之人,不会管你们多要。”薛戎伸出一根手指,“这样吧,只需一千块上品灵石,本尊就替你治好肩上的伤。”

梅临雪不由得侧目。饶是他叔父隐川剑客这样富庶的府第,一千块上品灵石,也绝不是一笔小数目。

果然,此言一出,许赫良就哭丧了脸:“前辈,这么多的灵石,我们实在是拿不出来啊。”

薛戎毫无同情之心,笑得十分愉悦:“你就别哭穷了,本尊记得,你师尊可是乾明宗太衡子。”

见薛戎这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许赫良和邹纲合计了半晌,咬咬牙,命邵问矜拿出了一只紫檀木所制的匣子。

许赫良面上表情极是肉痛:“前辈,不瞒你说,就在前几日,我们师兄弟三人所携带的上品灵石,倒真有这么多。只是,三天前我们参加了一场由宝瑞阁举办的拍卖会,花费一千五百块上品灵石,拍下了这支万年灵参,想作为给师尊贺寿的礼品。如今我们手头实在是拮据,只能将这支灵参转赠给前辈,你看如何?”

薛戎没有作声,斜着眼睛瞥了一下那紫檀木匣子,邵问矜立刻会意,将匣子双手奉上,请他一观。

揭开盒盖,便有一股绿幽幽的精气涌出,浓郁的草木精华几乎凝为实质,围绕着那人形的灵参。这样一支汲取天地间灵息长成的灵参,将其服下,不仅能延年益寿,恐怕对于增长灵智也是大有裨益。

梅临雪也将那万年灵参端详了一番,下结论道:“应该是真货。”

不料,薛戎却毫不留恋地将匣子一关,又塞回了邵问矜怀里:“东西很好,于本尊却是无用,本尊只收灵石。”

“前辈,你这……”许赫良顿时瞠目结舌。其实他们拍下这支万年灵参时的出价,不多不少,正好就是一千上品灵石。他故意将价码抬高了五百块,想的就是没人能拒绝这笔只赚不亏的买卖,岂料薛戎却不为所动。

眼看薛戎转身欲走,而许赫良感到肩头的伤处再次传来剧痛,心急如焚地喊道:“赊账!我们先赊账行不行!等你将我的伤治好,我便赶回拍卖场,将万年灵参退还给他们,再付你灵石,这样总行了吧!”

薛戎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