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忙,我忙着补亏账。”招了招手,扯着嗓子,“一杯卡布奇诺,加冰。”这厮与江夏初一样,口味万年不变。瞅了瞅江夏初,“左城肯放你一个人出来?”

江夏初扯了扯僵硬的唇角,冷冷视线落在临桌。

关艾顺着看过去,绕有兴趣地端详大量一番:“那人是谁?”

“左家的人。江夏初言简意赅。”

关艾伸长了脑袋继续打量,对面一直低眉垂眸的女人突然抬首睃视,仅一个眼神,关艾大眼跳了跳,缩缩脖子,讪讪收回视线,自顾喝着饮料,说:“瞅瞅她看我的眼神,杀气啊。又不是拍007,至于像反恐一样神经兮兮的吗?”心里还不忘腹诽几句:左家的人,果然都不是好相与的茬。

江夏初唇沾冷漠,不与置否。

“她会一直跟着你吗?”一边神经兮兮地挑眸睃睃对面,一边压低声音打掩护。

似乎这厮才更像007吧。

江夏初点头,面无表情:“会。”

关艾手顿了顿,放下杯子,眼珠子溜了几圈,捂着嘴凑向江夏初,一脸邪气:“我帮你甩了她。”

江夏初蹙眉,怀疑地看着关艾。不是不相信这厮的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能力,只是不敢低估左城的只手遮天操纵所有。

关艾哼哼一声,脸上写了三个字:等着看!然后一脸豪气云干的离开了座位。

江夏初将信未信,只见关艾走到过道,眼眸四处睃寻,这眼神像极了她每次挑选肥羊来宰的模样,眼珠定住,唇边笑得痞气。

江夏初寻着关艾的视线望过去,是一位浓妆艳抹珠光宝气的富家太太,还没等江夏初揣测出意图,便见那贵妇踉跄了一下,随即:“啊”

“对不住,对不起。”关艾哈腰赔礼,低垂的眸子转啊转,双手交到身后,指尖缝里珠光宝气闪啊闪。

顺手牵羊,身手不凡啊。

那全身上下都是珠宝的女人踉跄连连,险些扑地。还未站稳,先一个凌厉的眼神砸过去:“你没长眼睛吗?”

贵妇女人抬起头,顶着一嘴‘红香肠’。

关艾憋笑:真准。

抬首,罪魁祸首立马赔着笑,笑得却像着实像地痞流氓:“实在对不起,出门忘了带。”

没见过这么无耻得天经地义的,有眼睛的可都看到了,这厮纯属找茬。

那贵妇脸像猪肝色,甩甩染成酒红的波浪卷,嗓门十分拔高:“知道这衣服多贵吗?知道我身上这些配饰多贵吗?”

谁说过,身上含金量与难缠度成正比,关艾在心里拍手叫好,脸上却是一副万分抱歉的样子,细声细气地试问:“贵不贵回头我们再私聊,不过你要不要去洗洗?口红花了。”说着还扬起沾了口红的袖子。

对方一听,气得直哆嗦,抖着手找出化妆镜,一照,脸色转酱紫:“你你你……”你了半天没后话,气岔了,半天才掩着嘴说,“我们没完,你等着,等会再跟你算账。”

放完狠话,以掩耳不及的速度钻进了厕所。

身后,肇事着扯着嗓子:“我留在这等着你。”

白痴才等着你呢!

说完,就转了个身。

江夏初完全雾水,看着关艾麻利地又坐到了左鱼一桌。

左鱼抬眸只看了一眼,又转开。

完全面瘫啊,关艾感叹,这人面部表情得了左城真传。

非但不冷场,关艾热情十二分地靠近些:“这位姐姐要过去坐会儿吗?”又靠近了些,不管对方冷着一张脸,自然熟地挽着对方,“去吧去吧。”手上也没闲着,揪扯推搡,顺道留下点蛛丝马迹。

左鱼脸色冷沉,关艾狡黠一笑,讪讪收回一只手,掌心空空,这顺手牵来的羊不见踪影。

绕是左家防御警戒训练出色的左鱼遇上这无赖也是除了无语就剩不耐。拿起关艾搭在肩上的手,拉远了几分:“这位小姐请便。”

关艾悻悻收回手,有点皮笑肉不笑:“姐姐别这么生分吗?”这一口一个姐姐,喊得那叫一个亲昵,“这天气这么热,要不要去喝点东西。”

对方直接无视,面色无痕,看也不看一眼。

关艾挫败得咬牙,收了假笑,恢复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丫!的,还有比江夏初还面瘫的人。”

对方头也没抬,照样面瘫,权当某人是空气。

关艾气结,心里低估:“左城真是本事啊,能教出这种奇葩。”

笑了笑,关艾起身:“那姐姐就继续坚守阵地吧!”

转身,朝着江夏初比了个v,露出狐狸般的笑,绕过江夏初去了厕所。

她到底唱的哪一出啊。江夏初蹙眉思忖,不得其解。

大概过了三分钟,关艾回来,脸上笑得春风得意。

江夏初看了看厕所的方向:“那个女人好像很难摆平。”

不过,还没有关艾搞不定的人,论起难缠,她可是无人能及。

关艾故作神秘地吊人胃口:“山人自有妙计。”

想了想,问:你做了什么。

比起关艾,似乎那个贵妇更让人担心。

关艾凑过去,掩着嘴在江夏初耳边低语:“我就进去和那个女人说,她被贼光顾了。那女人现在对我感恩戴德还来不及,怎么会追究。”说完,自顾满意地点头,笑得猖狂得让人咬牙。

江夏初既无语,也无奈。只是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