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煦斥道:“没大没小,你怎么直呼我师尊的名字。”斥责后回过味来,他讲话的方式又熟稔,又古怪,不由得提防起来,“说什么捉奸,你才多大就懂这些?”

少年似乎浑然无觉,依旧笑嘻嘻的:“我懂呀,村子里有被捉奸的男女浸猪笼,我们全村都去看的,两个人被推到水里都不肯放开彼此的手呢。”

一想到这是自己亲戚,皇明煦作为长辈也该承担教化一责,语重心长道:“凡事少道人长短,他们做他们的,你管好自己就成。通……通奸也不是什么好话,以后少提。”

“小太爷爷,你说得对,都依你的,”皇思淼撒娇道,“你不要念我了,我们去选书吧。”

皇明煦也不欲多讲,归根到底常人都是要过自己人生的,和他关系不大,到时候顶多赠送他一些金银珠宝用着就算尽心了,起身领他去藏书阁,一路上皇思淼好奇地东张西望,又问道:“小太爷爷以前就在这里长大的吗?真热闹呀,他们都叫你大师兄呢。”

皇明煦揉了揉少年的头发,简短的应了一声没多做解释,想着常人还是不要和修士干系太多比较好,毫无裨益。

少年却有许多好奇心:“那小太爷爷喜欢他们吗?”他想了想,“我问了个傻问题,小太爷爷一定是喜欢他们的,他们如果全出事了,你就没地方可以去啦……”说到此处声音越来越轻,飘散在风中,皇明煦也没多少心思放在他身上,漏了他接下来的恶毒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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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间已经到了藏书阁楼下,皇明煦嘱咐他在门外等着,自己去找有抄本的强身健体秘籍出来,少年乖巧应了,坐在门槛上不声不响等着人。

正在此时,慕凡桃长老忽然闯了进来,面色严肃,她观看四周后扯着两人朝外走,边走边轻声道:“我可算是明白过来了,我要阻止你和师兄的亲事。”

皇明煦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讲,但是心里欣喜若狂,维持面色平淡道:“师叔何出此言。”

“皇明煦,你又不肯和师兄这样好的人合籍,又有了个这么大的儿子,是不是之前做了背叛师兄的事情!”说到此处时她也觉出不对来,立刻改口道,“是不是,你有外室还瞒着师兄。你还小,年轻气盛犯错了我能理解,我们现在就去找师兄讲清楚,不能让玄渺师兄不清不楚做了这孩子的继父。”

皇思淼在他们之间看来看去,小声道:“这位女仙长说的……说的儿子是我吗?”

慕凡桃长老摸了摸少年的脸蛋:“你长得和他这样像,滴骨合血法器也表现出血缘亲近,唉,你的身世或许自己也不清楚,也不该从我这个外人口里说出来。”

闻言,皇明煦哭笑不得:“师叔,你宁愿信法器也不信我。”

少年也不乐意了:“我才不当他儿子。”

或许是吵嚷声音大了,也或许原本皇明煦作为新郎官就受到许多瞩目,师叔宋令雪也带着徒弟们过来了,面上含笑:“这是怎么了?喜事当前怎么争执起来。”

慕凡桃不欲这件丑事被更多人知道,撒谎道:“没什么,就是讲一下合籍之礼行程安排。”

宋令雪笑道:“也就是明日的事了,今晚照理说新人该分开住的,不过玄渺师兄嘱咐过你们都在要山洞天歇下,我正领人要去收拾布置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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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煦听到这里脸都绿了,怎么还要布置新房的,忙不迭说:“师叔你们先忙,我带小朋友去溜达会儿。”

没曾想这个小孙儿一点也不配合,扯着皇明煦衣角道:“我要去看小太爷爷的新房。”

几个人看少年样貌好,又年纪小,不由得都生了怜爱之心,纷纷哄道好好,一起去看。宋令雪师叔还感慨道:“你小时候就长这样,哎玄渺师兄那时候估计有点意思了,对你有多好,我们都看在眼里。”

皇明煦不乐意听这个,没接话,其他人也看出来了,面面相觑,扯开了话题,讲起近来天灾频发,而且不在星相推演之内,还好斡元宫不需要凡人供养,那些个底下管辖城邦的修真世家,不得不为了四处救灾忙成一团,百姓们也叫苦不迭。

听到这里,皇明煦问了一声曾孙:“咱们家里没事吧?你还是带些钱和粮回家为好,乱世流民多,你回去多注意,我看看能不能捎你一程。”

皇思淼说了声好,一副非常开心快活的模样。

一行人边走边往山洞天走,宋令雪师叔一路感慨大师兄怎么越是年长越严肃,还是小时候有趣,这话让皇明煦没法接茬,好在几人自己也能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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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瑶天峰,大家忽然觉出不对劲,站在山脚下。

“这是谁设下了禁制?”宋令雪试着破除,却毫无办法,显然设下禁制的人修为远较他为高。他沉吟了一会儿:“这应当不是玄渺师兄的手笔,他的功法我再熟悉不过,难道是出事了?”

慕凡桃与皇明煦也挨个试过,一点也未奏效,其他人修为远不如他们三人,更是试也不必试了。

“玄渺真人在瑶天峰能出什么事,怎么样的人能对付他?”宋令雪着急起来,立刻便要传符喊人,这时候原本只是被众人当成晚辈哄着的皇思淼忽然道:“要不小太爷爷再试试,可能刚才只是太着急了。”

皇明煦叹了口气,不忍拂了曾孙面子,最后试了一回,边说道:“小太爷爷没你想得那么有本事,你别对我报什么指望……”话音未落,禁制居然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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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心里着急,原本还不急不忙,这回都纷纷御剑赶往山洞天,皇明煦怔了片刻,也抱着皇思淼踏上飞剑,叮嘱道:“怕了就抱紧我。”

少年依言乖乖抱紧他,但皇明煦心里古怪狐疑的感觉挥之不去,这曾孙来的蹊跷,这张嘴也像开过光一般……

众人纷纷落在山洞天,但是玄渺真人积威素重,饶是其中有两位是他的师弟师妹,要贸然闯入他的府邸发怵起来,一行目光全落在皇明煦身上,他只能放下曾孙,硬着头皮去探一探师尊的安危。

在同门瞩目下,皇明煦单手握紧法剑,大踏步来到洞府门口。

山洞天洞口敞开,不时响起狻猊焦躁不已的嘶吼,仿佛感应到了有事发生。

皇明煦心头苦涩,玄渺都对付不了的,他们几个算什么,顶多不过填命进去,他于是转头提醒宋令雪师叔先传符出去,自己倒提法剑屏声静气迈步进入。

洞府内一应法阵都未触发,本来这说明了师尊应当没有遇险,可是越是走近越是有一股前所未闻的奇异香气,师尊一向是习惯用清心降真香的……

事已至此,大家都掐了隐蔽身形的法决,严肃对待起来,皇思淼跟着他们,满眼好奇看着皇明煦走在当先,穿过院落,踏上楼宇,在目力所及扫了一遍后,抬眼望向楼梯,回头示意一同跟上。

实际少有人踏足过玄渺真人的住所,这回还是有这位真人的未来道侣首肯,大家才敢鱼贯而入,不免总有年轻的修士毛手毛脚,在行动间碰出了声响。

卧室方向传来一声喝问:“是谁!”不过一会儿,声音转为愤怒,“竟能破我禁制!”

这声音明显出自一个成年男子,可又绝不是师尊的清冷嗓音。

念及至此,皇明煦心头大乱,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师尊吃亏,便是和阙修阙泽兄弟缠斗,也不落下风,今日竟然事已至此也不见他发声,显然事情不妙,心头琢磨着兵贵神速,便是要打个措手不及才是,从怀里抽出数张落幡咒打了过去,紧随着便是一招劈山断岳,法剑直斩,摧枯拉朽之势将墙面和房门击成碎片,如此势头照理说无论屋内是谁也应当现身了。

可尘埃落定之后,依旧不见有人动作。

皇明煦焦急师尊安危,一马当先义无反顾,冲在前头,倒是其他人犹豫起来,宋令雪师叔喃喃道:“好像不对劲。”

被年轻修士护在身后的皇思淼探出头,目光流转,落在小太爷爷身上,眼看他倒提法剑踹开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门,率先迈进屋内,不知为何又很快转身面朝众人,涨红了面色驱赶道:“你们先回去,这里我来处理就好。”

可是已经晚了,斡元宫前来援护的长老们也纷纷御剑落地,赶了上来,多数人都亲眼目睹了不敢置信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