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修放下茶盏,说道:“我现在不想见玄渺真人了,此人太势利,区区太一真神后裔就让他屈膝逢迎。”
皇明煦见他羞辱污蔑师尊,也动了真怒,顾不得之前多有忌惮,直接言语生硬道:“这样对玄渺真人口出妄语的客人,斡元宫恕不接待,您还是请回吧。”
阙修姿色天然的脸上带着不解:“我之前说你米粒之珠,你也没生气,怎么讲了一句玄渺真人你就这样不高兴了?”
皇明煦没回答,站起身一手指引门外道:“请”
阙修沉下脸,显然生了怒火,直接抓住了皇明煦的手五指箍紧:“区区元婴也胆敢这样和我说话?”
皇明煦只觉腕部骨骼格格作响,实在疼得厉害,伸手便一个咒法打在阙修肩上,想使得对方松手。
他本以为此举是蚍蜉撼大树,徒劳而已,结果这位真龙化身的渡劫修士竟然瞬时应声倒了下去,偏偏倒下的时候还捉着自己手腕死死不肯放,皇明煦也被带着整个人伏趴在阙修身上。
兵荒马乱过后他发觉自己膝盖半支在对方双腿之间,为了平衡身体,另一只手撑在阙修头侧,与那张瑰姿艳逸的面容距离极近,而那人一改方才的雷霆震怒,一副风姿楚楚,娇弱动人的样子。
皇明煦立刻要离开,却被轻拽衣角一时站不起身。
雪上加霜的是,会客厅的门被拉开了。
罗妙思走在前面,一脸快活地说:“师父来了,咱们的小师弟也要跟着见见大师兄呢。”
他脸上的喜色在见到屋内二人衣服缠成一团的姿势时遁去了。
阙修微嗔道:“你怎么这样心急。”
话虽如此,也没有认真要推开的意思。
皇明煦只觉此生从未如此尴尬过,恨不得立刻去闭关一百年,待到知道此事的人全都老死了才出关,他哆嗦着看向罗妙思身后的两人。
先是一个盛裝玉饰的貌美少年面带好奇打量二人,而后视线停留在皇明煦身上,天真无邪地问道:“这就是我的大师兄吗?”
皇明煦不敢应声,带着羞惭站起身,阙修自然而然地伸了一只手,皇明煦明白了对方的暗示,只好拉着他手腕将人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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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师尊,却见师尊头也不回直接走了。
自己在师尊的收徒宴上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丑,师尊生气也是应该的。
皇明煦咬了咬牙,追了出去,哄道:“师父,这人说想认识你……所以我带过来了。”
玄渺头也不回,没听到一般。
皇明煦也逐渐动了怒,师尊风风光光收了个小徒弟,衬得其他徒弟都跟倒贴的乞丐一般,今天不过是出了个小岔子还这样甩脸色。
18
他也不打算哄了,想着现在罗妙思和夙渊能招待阙修,正好趁机摆脱这个喜怒无常的大爷。
眼下还有一桩事情要做,得把小雪领出来还给阙修,不然这人还有由头留在这作威作福呢。目前相亲是不成了,白龙说自己看不上师尊。
皇明煦想着如此更好,那师尊能有一桩美妙姻缘了,回头找一些护身法器给夙渊,日常再把他看牢一些,免得堂堂太一神后裔被炼成丹药,这也太跌份了。他还指望夙渊能跟师尊和和美美,使得未来自己和师弟们的日子好过一些。
他估计师父今天是拜师宴的重点人物,这次恼怒离开之后应该会直接去宴会厅,山洞天现下应该没人。
皇明煦来过山洞天不知多少次,很熟悉师尊做事的风格,山洞天有个后山花园,原本是散养狻猊的,他估摸着在玄渺眼里黑龙和狻猊是差不多的玩意儿,应该直接将小雪拘在后院了。
果然,后院里只见一条缩了一圈身形的黑龙正在恫吓狻猊,嘶嘶怒吼,血盆大口里犬齿交错,直将狻猊逼得缩成了一团。
为了好使真龙不至于在斡元宫闹出事,玄渺还在黑龙脖颈上套了缰绳,作为神通手段拘束真龙法力。
皇明煦朝着黑龙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过来。
黑龙极为乖巧地化形了,变成皇明煦初见过的“女童”,开口就喊了一声师父,接下来扑入皇明煦怀里。
皇明煦心想,这时候竟然还演,这对兄弟还真是亲生的。
他也不戳穿,伸手解开了女童脖上缰绳,收了起来。
玄渺不常管束弟子,也不理俗物,因此许多事情都是皇明煦代劳,因此从芥子袋到各种法宝也顺手打上了他的印记,好使得皇明煦操作自如。这次缰绳也是,虽然拘束真龙,他倒是能轻易取下。
桃花玉面的女孩见状更是钻在皇明煦怀里撒娇:“师父,师祖欺负我,把我和畜牲关在一处。”
皇明煦暗自嘀咕,那你怎么还欺负畜牲呢,这话没说出口,他讲了另外一番话:“阙泽,我不能收你做徒弟。”
原本笑比花娇的脸上忽然表情狰狞,满目险色:“是不是玄渺那个老匹夫从中作梗?”
皇明煦哭笑不得:“你这个年纪,称呼师尊老……老什么不合适吧。”
阙泽闻言一梗,不说话了,只是抱紧人,甚至伸着胳膊要往上攀爬,像是要皇明煦将他抱起来。
皇明煦见过凡俗间的孩童与父母也做出这样情态的,想着之前答应了收徒,虽然这人任性又暴戾,总之是欠人一句话,只好顺势将他抱了起来,一手托着孩童大腿,另一手从背部绕过来围住。
阙泽将头搁在皇明煦肩上,附在耳边道:“师父,你是不是有苦衷,不碍事的,你以后跟着我,我什么都给你取来,你也不用再受那个老……那个小崽子的驱使了。”
皇明煦叹了口气:“别拿我寻开心了,你这样的万年真龙,我不过是区区百年人修,能教你什么呢?”
小雪良久不说话,低声说:“我没拿你寻开心。”
皇明煦继续说:“所以也别提拜师这桩事了,你我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见面打个招呼便够了。”
这话不知道怎么戳着小雪的肺管子了,他勃然大怒起来,张口就咬住了皇明煦肩膀,那口利齿直接刺破衣裳,扎入皮肉,鲜血湮漫出来,透了小半幅衣衫。
皇明煦这次不管怎么掰小雪的嘴,也不肯松口,整个人抓着皇明煦手臂挂在人肩上,像是要把皮肉撕咬下来一般。他没办法,只好托抱着小雪好使肩膀处受力轻松些。
他也动了真怒,眼看马上要走到会客厅了,冷冷道:“阙泽,今天我师尊有喜事,不想在斡元宫地界让他难堪,这事就算了,下次别想轻轻揭过。”
小雪闻言咬得更恨了,利齿几乎要和骨头摩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