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1 / 1)

“岂敢,王......葵夫人如?今是刺史夫人,我能无礼直呼夫人之名。”

一边的裴汐听着云里雾里的,这王妙声什么时候和清宜这般熟悉亲近了,纳罕得很。

王妙声亲昵的拽了拽葵安林的衣袖,葵安林神色郑重,拱手一礼:“夫人在上?京的经过早已告知?我,安林在此?多?谢清平乡君的指点,才换的我与妙声的姻缘。”

他的声音很温厚真诚。

顾清宜早在他见礼时就后退一步:“葵大人是大宣官员,我岂敢受您这礼,实在折煞。”

裴汐从葵安林的三言两语中,轻易就明白了发?生何事,她连忙对?裴温和裴汝招招手:“前面右转便是揽春殿,你们二人先行过去,我们一会儿就到。”

王妙声走近些:“当年我深陷困顿,多?亏顾姑娘指点迷津,让我得以遇到葵大人,琴瑟和鸣,这一拜你受得。”

王妙声抬眼看向身侧的葵安林:“夫君,您不是要去寻裴都护,你先过去,我与清平乡君说会儿话。”

葵安林看了眼几人,轻声道?了好。

“当初我也犹豫许久,清平乡君的话听着胆大妄为,要我代替长姐换嫁,更?是难如?登天,好在我下定了决心,不然,我当真如?你所说,随意嫁给什么达官贵人为续弦或妾室,蹉跎红颜,一辈子?困在上?京那一方天地。”

“夫人本就心怀青青志,风霜横不渝。若当真是软弱之人,哪会因为我一言一行就改变得了的,夫人更?该谢的是自己。”

王妙声听言笑意越浓。

早知?道?顾清宜会说话,今日又领教了。

可顾清宜心中当真作此?想法,王妙声能在王家讨生活这么多?年,既不像王妙云那样迎合附会,却?能让王家的主母高看一眼,她本就有与王家其余人不一样。

“我当初说服了王妙语,替嫁青州,想必早已得罪了王家和太后了,可今圣上?突然召回夫君,怕是日后要做成事,还需要裴都护的帮忙了。”

王妙声笑笑,看向的是裴汐,更?是顾清宜。

顾清宜察觉到这视线,心底一咯噔,她与裴霁回......王妙声是如?何发?现的?

当初王妙声离开上?京的时候,她可是刚与裴霁回到安州,那时二人可尚未确定关系。

知?道?她疑惑,王妙声轻笑一声:“在行宫的时候,我无意间见到了清平乡君深夜从裴都护的院中出来。”

她解释。

“其实更?要的是,夫君身为青州刺史,需要向裴都护这上?峰述职,他有意与裴都护打好关系,可当他向裴都护送了些青州玉石的时候,却?被拒了。”王妙声看向顾清宜:“裴都护反而问夫君,为他留一方风水好的青州的官墓。”

顾清宜神色一滞。

王妙声跟在王夫人身边多?年,各家的密辛自然知?道?,这顾清宜的外祖母可不是什么李家姨娘,而是正经人家的姑娘,遭遇天灾家乡被夷为平地,辗转才来到上?京。

况且,当年顾清宜的母亲为什么离开李家,也是想将云姨娘移回青州安葬,很显然,裴霁回这青州官墓,是为了顾清宜才提出来的。

“......好了,我瞧瞧这时辰也不早了,夫君未曾来过宫中,我瞧瞧他这是跑哪去了,我就先告辞了。”

“嗯,夫人慢走。”顾清宜淡淡一笑。

待她走后,她微微神色放松下来,原来,每关于她的事,不管她说没?说,提没?提,裴霁回都会记挂在心,默默替她办好。

心底被巨大的暖意火苗蒸烧着,让她嘴角也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清宜啊清宜,你胆子?也太大了。”裴汐的话打断了顾清宜的思绪。

“当初你怎么会敢插手到王家之事的?你那些时日不在上?京,不了解当时的情况,王妙声是庶出,本不够格做刺史夫人,但两姐妹却?瞒着太后和王家所有人,来了个?偷天换日,那时尚书令可发?了好大的火。”

不但让上?京所有人看太后和王家的笑话,还毁了王家的布局,换了王妙声,这刺史夫人可就不是王家的棋子?了。

“可表姐不觉得这样的安排,才是皆大欢喜吗?”顾清宜笑着反问。

王家狼子?野心,她若是没?猜错,皇帝下一个?想动?的,就是外戚。不然,怎会突然召葵安林入京过年节。

同是外戚,邹家谨小慎微,王家却?张扬擅权,即便圣上?再如?何淡权无心,也不容许这样久待。

可看葵安林要找裴霁回的样子?,裴霁回估计就是裴平的一把刀,先割宣安王,再铲王家。

这上?京城的官场,当真步步诡谲,她有些佩服裴霁回,自始至终都摆在他该摆的位子?上?。

可得到重用,也许不是因为他的才干品行,而是......称手。

第105章 梅林聚乱

揽春殿前御花园一角种了多株红梅, 枝叶招展,花影重重。

“最近帮着母亲忙活年节置办的一切杂乱事物,不然, 我也?该像大哥那样, 三天?两头的往你那跑了。”

顾清宜微微掩饰:“......倒也没三天两头”

“噗嗤”裴汐笑出声:“真是不经逗,诶, 前面那红梅倒是开得好, 正好离开宴还?有一会儿呢, 不如?我们去那瞧瞧。”

裴汐说完, 率先提步走去那羊肠小道一般的鹅卵小路,雪覆红梅, 自?来都是一大静雅的美?景, 幽香的寒梅带着雪的冷冽, 发出有些沁人?的淡香。

“表姐最近不是在准备绣嫁衣一事?不知准备的......”

“啊”一声尖锐的呼喊打断了顾清宜的话。

她神色一顿, 与?裴汐对视一眼, 提步往前走了过去。

梅林树树交映, 深处有一处石桌, 远远还?瞧得见那处跪了四五个人?, 穿的都是太监的衣裳服侍, 只有一人?衣裳脏破, 梳着宫娥的双丫编发却很凌乱。

而正中坐着的, 是一身明黄太子蟒袍的太子裴长西。

他坐的懒散, 石桌边还?靠着一根金丝楠木刻麒麟的拐杖。

“......太子殿下恕罪。”宫女跪在地上, 有些脏黑的手摸着那被一拐杖杵到的肚子,身形疼得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