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头,道,“你先把我的手放开。”
林逸轩最善观察人心,自然不会放过他眼底的片刻松动,知晓不能逼的太紧,便乖乖松了杨潋的手,与此同时伏低做小,善解人意道,“我知道你现在与宋兄的关系,但是我绝不会让你难堪,若有需要亦可在暗处帮你。”
杨潋明白他是在说自己眼下宋家妾室的身份,对此他倒是不甚在意,但想到孤立无援的处境以及迟迟未落的审判,还是犹豫了。
沉默中接受了对方的靠近。
林逸轩哪能错过这大好时机,亲昵的贴了过去。
雨滴逐渐稀疏,最终悄然停止,阳光透过云层缝隙洒下,万物熠熠生辉。
待在岸边树影下的十一,隐藏在斑驳陆离中,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湖中船舶的一举一动,担忧着主人的安危。
因为突兀的烟雨,二人消失在船头,十一心中不免警惕起来,主人身体尚来不好,若是受凉便会咳嗽不止,早知就该跟着主人才是。
好在顾虑没多久,船就慢慢靠岸来,二人一前一后走出船舱,明明看上去与先前的姿势别无二异,但十一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二人之间好像有所不同。
主人不是说只是做戏吗?怎么感觉……
十一用疑惑的眼神观察着,但又找不出什么破绽,只得作罢。
林逸轩将杨潋送回偏门处,待告别后,十一也不能无故出现在主人的面前,唯有等到主人吩咐,方才出现。
“这几日你回林家一趟。”
虽雨已停了半响,但林逸轩还是手脚发寒,他此刻端着热好的汤药,肩上披着软缎,头也不抬的嘱咐到。
十一作为林逸轩身边最为重要的影卫,鲜少被调离过这么远,他不解主人的安排举目望去。
“可是……”
林逸轩微微一瞥,“这是叔父所托,唯有交你能办,叫十二留下就行。”
即使林逸轩已经将话解释到这个份上,十一还是觉得不对,他隐约感觉是主人故意要将他调开。
但对于主人的安排,他无从抗拒,看着出现在一旁的十二,默默领命离开。
林逸轩喝过药,将碗递给十二,问道,“今早那刘管事处理的如何?”
十二双手捧着碗,毕恭毕敬的答,“已经折了他的一条腿。”
林逸轩用搁置一边的锦帛,慢条斯理的擦过嘴角,满意的嗯了声,挥挥手便让十二退下了。
屋内顿时空无一人,只余暖炉中的炙烤声啪嗒作响。
林逸轩脱下在外沁入湿气的衣裳,本该丢弃的物事却在他的顾盼中留下。
傍晚,林海才从朝中回到特赐中书侍郎的宅院里歇息。
想起佳节将至,他对着桌案旁的林逸轩道,“就要中秋了,别忘记回去看看你的父亲母亲。”
提到往事,林逸轩眸光暗淡几分,放下碗筷,“叔父说的是,我也许久没回去了。”
林海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贤侄,感叹岁月无情,复问,“这几日,你对自己的计划可有了眉目?”
“事情进展大半,只是最后的惩罚久久未定,杀人莫过诛心,侄儿还要再等片刻。”林逸轩道。
林海知晓林逸轩自有分寸也就不再过问,“你放心做便是,无论如何还有叔父替你撑腰。”
林逸轩听后鼻尖一酸,自打父亲去世后,叔父为林家鞍前马后,照顾了他许久,林逸轩感激不尽,郑重道谢。
“我感觉你这几日来京城后好像放松了不少,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了吗?”林海作为林逸轩的最为亲近的长辈,自然对他的情绪了解一二。
林逸轩听后惬意一笑,“有这么明显吗?”
林海颔首低眉,“你一直以来确实太累,适当放过自己些也好。”
说罢林海就起身离开了餐桌,这几日刚升中书侍郎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随叔父退席后,林逸轩对着满桌的菜肴思忖。
时间已然不多了。
…………
自打林逸轩在船上奋不顾身的缠着杨潋诉衷肠后,变得更加黏人,几乎是日日都来,有时带些精贵的珠宝,有时带些小巧的玩具。
后被实在受不了的杨潋呵斥一通,说他这般来回出入宋府是想要全天下人都知晓吗?
林逸轩被说的愧疚,这才消停一阵,不过还没好几日,就学会了偷情的方法,更加肆意妄为起来。
这日,王老头例常烧好水,来喊杨潋洗漱,但敲了门却又毫无动静。
平常来说,该醒了才是。
王老头复又叫了一声,屋内无人回应,正打算走时,门轻微颤动了下。
“公子?”
王老头还当是杨潋醒了,等了许久好像依旧如故,便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怀着不解,离了院内。
反观里屋,一片焦灼。
杨潋贴在门框,被堵住了唇,耐人寻味的水声不断响起。
林逸轩扣着他的腰,嘬舔着口舌,面对杨潋的愤怒他毫无畏惧,纵使身上挂着彩也不放手。
一吻别离,二人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