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关我事。”顾北识讷讷的,倒是还记得回答问题,“我是想纹身,不光纹这个,这个只是其中一张图……”

“你准备纹多少。”李铭鄞原本不想问的,可是失去了大半的理智,他拽不住想说他的冲动,“你要给自己开天眼吗?”

顾北识突然笑出了声,“你还知道开天眼呢?”

他听语气都知道李铭鄞已经醉到了什么程度,这时候的记忆片段是模糊的了,顿时肆无忌惮起来,“你能不能别挂我电话,我再听一听你的声音。”

“你那天不是听过了吗。”李铭鄞眼中醉意朦胧,突然勾起唇角,笑了,压低了声音,“不记得了?”

顾北识僵住了,这一声像是羽毛拂过他的耳膜,心都痒痒了。

前男友撩我,怎么办,在线等,电话线的线,特别急。

而是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生日那天。”李铭鄞站了起来,梁汐泽扶了他一把,被他一手拂开了,晃了两步便走正了身,进了卫生间合上门,靠在门上,眼前模糊,正对着门的镜中有一个模糊的他。

他垂下眼,低笑着,“你让我摸摸你,让我操你,哭了,说想我,还说了什么,你都不记得了?”更陊好雯请莲鎴??群柶??Ⅰ柒??贰陆陆1

顾北识心脏差点停了,李铭鄞不是会编这种话的人,虽然他现在说话的声音真的让人听着很崩溃,不按着胸口心脏都能掉出来的程度……那岂不是,岂不是?

“我,我那个,”顾北识坐不住了,原地乱走,主要是被他这两句话搞硬了自己都挂不住脸,“那我哥是不是,当时也……”

“是。”李铭鄞看了看手心,声音懒散,“当时他在给我口交,你嫌我们声音不够大。你哥还让我喘大点声给你听,顾北识,凭什么?”

感谢酒精。顾北识晕头转向地想着,感谢那天的,感谢今天的。

“我……那,忘了吧,你也忘了吧,因为我没记住。”

“你记不住的,要别人也忘了吗。”李铭鄞冷下了声,“你算什么。”

撒酒疯了。顾北识摸了摸鼻子,还好这会儿他不在跟前,不然又挨揍了,屁股都能被他打肿了。

“我,我怎么不算什么了!”他好声哄着,“怎么着我也算你一个前男友嘛,你别生气,一会儿回去以后我哥给你煮醒酒汤,你别闹他……”

李铭鄞沉默了,远远地看着镜子,眨了眨眼,试图看清楚些。

“我那天,我也是……哎呀,我也不多说了……”顾北识语无伦次。

他们一同陷入了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李铭鄞一口气叹了出来,“顾北识,你真舍得我。”

这口浊气他憋了四个多月,几乎在他身体里形成一块病灶。现下,镜前灯晃得他感到一阵困倦,电话那头落针可闻,他不再等回答,挂断了电话。

加班真的想死

78 折翼

九月初的北京秋老虎正盛,教室里空调不能关,出了门又太热,冷热来回交替,沈南知在这大热天里感冒了,咳嗽得厉害,上课的时候老师讲题的声音伴着他咳嗽都成了常态。

大半个月的高强度学习本就拖人精力,他又不肯请假,就他这身体素质,搞得成杰每节课下了都在楼道里练短跑,冲进他们下课也静悄悄的实验班里,一会儿过来看看他保温杯里水还热不热,一会儿提醒他吃没吃下一顿药。

沈南知哭笑不得,“你这操心的,他是不是给你培训了?”

“废话,我们金牌老妈子培训班出来的男人能跟别人一样吗?”成杰从他桌壳里拿出冲药的杯子倒好药灌热水去了,“咱们后方都安生消停了,他在前线上才能安心,您老人家请好儿吧。”

看着大竹竿出去了,沈南知发了会儿呆,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

感冒算什么?问就是害相思病。

一转眼李铭鄞走了两个多月了,这一次的训练强度大到他休息时间打视频时都累得不想说话,大部分时候他把手机放支架上,或者就立在枕头边,隔着屏幕看一会儿他,就会睡着。

沈南知看着他疲惫的睡颜,看看书,做做题,觉得已经一步看到了十几年后的他们,只剩下无限的心安。

六月底他走之前,他们吵了好几架来着。

一次是那天聚会,夜里两点多,他被梁汐泽送回来时整个人都醉迷糊了,身上烟味酒味各式香水味混在一起,沈南知感觉自己像个很典的家庭主妇,迎接鬼混晚归的丈夫,还得和单方面的假想情敌言笑晏晏,和他一起把李铭鄞弄床上,尽力绷住,拦住这个好哥哥想给李铭鄞换衣服的手。

李铭鄞倒是知道家门朝哪开,在他用热毛巾给他擦脸的时候,突然把他搂住了,迷蒙着眼神,喊他“南南”。

沈南知心想还好,没喊“北北”。

太逗了,喝成这样了还有那么大的力气,说是撒娇不算,说是撒酒疯有点言重,总之是黏黏糊糊的,搂着他不撒手,不配合,就要睡了。

于是沈南知也放弃了抵抗,和他搂在一起睡了个囫囵觉,睡到日上三竿,给他端来蜂蜜水,想起梁汐泽背着他的样子,出门前没吃完的醋续上了。

李铭鄞宿醉醒来愈发嘴笨,招架不住他有意识的无理取闹,最后只得非暴力不合作。沈南知嘴里絮絮叨叨的抱怨和数落全被他一巴掌掐没了,被操得下不来床,两个人腻歪在被窝里,又糊里糊涂地睡过去了。

接下来的几次争执都莫名其妙的,随便一个由头都能呛起声来,有一次理由是什么沈南知自己都不记得了,好像是他说了一句什么奇怪的话?只记得在那之前,他没见过李铭鄞那样瞪眼睛,一双纯黑的瞳孔里全是难以置信,而后冷了下去。

结局就是他被用一副手铐锁在了床头,李铭鄞把一根假阳具塞他下面,自己云淡风轻地看起了书。

沈南知打破头都想不到家里为什么会有手铐这种东西,到底什么时候买的,买完藏哪里去了,他收拾家怎么没见到,他男人性癖真是好奇怪。

他身下的水快把吸湿垫浸透了李铭鄞也不看他一眼,最后只能好言好语地服软,说鄞哥我错了,我不闹你了,你能不能管管我,我真是要死了……李铭鄞才大发慈悲,送给他吵架后下不了床的标准结局。

其实他也不是真生气,虽然吃醋是真的,行为上不如说是纯粹地在找茬儿而已。浭陊好汶請蠊细??群??柒?⑺九貳?6⒈

碰上这位少爷的专制主义,面对他开始坦然地失去耐心,根本不会再把那副尊重的样子搬出来,不配合他的脾气,花式让他闭嘴,闹来闹去,两个人反而都不再压抑自己,腻歪在一起更亲近了。

如果说从前是脑电波交流不用言语就能懂彼此的默契,现在更像是完全变成了对方身体里的一部分,一个把自己始终深藏着的、有点小矫情的作释放了,一个全然失去了温良恭俭让的克制,把那臭脾气全露给他。

两个太习惯对真实的自我沉默不语的人,懂彼此不语背后掩盖的是什么,因为足够了解所以不该去也不能去触碰,因为体面,因为尊重,因为至高至明,至亲至疏。

也因此,他们走了好长的路,探寻着彼此内心真实的想法,长久地陪伴在彼此身边,用了近两年时间,才走到了今天。

出发前一天晚上沈南知又耳提面命地敲打他在军区不要和施熠走太近,我是让你好好交朋友不是去开后宫,被他一脚踹上了床,揉了揉发疼的屁股,被气得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