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知被他吵醒,揉着眼睛看他。
电话那头程嘉莹幽幽叹气,“我们都知道啦,怎么也算是和他们有交情,你说这么大的事,你也早应该通知我们,大家一起吃个丧饭,合计一下,往上通个气儿,好好给你出出气……”
李铭鄞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语气很重,“吃谁的丧饭?!”
一听这个沈南知也坐了起来,担忧地看着他。
程嘉莹被他凶得愣了下,磕巴了,“就……吃那个,你们……之前那个绑架事件,双胞胎不是没了一个吗……”
李铭鄞脑瓜子嗡嗡的,彻底火了,差点把手机砸出去,深吸一口气,“谁他妈跟你这样说的。”
沈南知一愣,他从来从来都没见过他明着发这么大的火,他向来是隐忍的,一柄利刃向内扎的人……听不见电话那头,只能先安抚地摸摸他的脑袋,搓搓他的耳朵。
“龙哥说的。大家……都知道了啊,”程嘉莹也犯难了,“不是说汐泽一直请了假陪着你呢?因为双胞胎一个被绑架了,没了一个……”
李铭鄞直接把她挂了,脸臭得好像是刚从臭豆腐摊上买回来。
沈南知更担心了,“怎么了?”
李铭鄞转头看看他,黑眼睛里全是未消的怒意,突然把他搂紧在怀中,脸在他肩窝蹭了蹭,才缓过来点,叹了口气,低声说,“没事,一大早碰上傻逼了。”
好家伙,少爷这辈子说过几次正腔圆的“傻逼”?
沈南知忙搓着他的背,顺顺毛,问起重点,“谁的丧饭?”
“刘玉龙的。”
“啊?”沈南知傻眼了。
李铭鄞根本都烦得要死,摇摇头,冒出来一句口音,“他们zeng岔劈了。”
他带着这点口音,把他们那帮子蠢东西完全理解得匪夷所思的给沈南知讲了,沈南知笑到没劲儿坐着,躺了回去,“这下好了,本来是离异,现在变成丧偶了。”
李铭鄞啧他一声,跟着躺回去,脑袋压在他的肩膀上,闷了会儿,“再请一周假吧。”
“干嘛,真要去吃丧饭啊。”沈南知还在笑,肚子被掐了一下,再给他顺顺毛,“没事,不是说越咒越旺吗,不生气,不怕,哈哈哈哈……”
可这还不算完,人生损友十有八九,李铭鄞本来也没什么朋友,刚被算得上朋友的创了一遍,发小也千里迢迢赶来了。
白慕郢发来了两段视频。
第一段是风景,无边无际的海浪,一眼望不到头的海岸线,赤橙色的夕阳,巨大的棕榈树,露天酒吧……显然是洛杉矶。
对于某个总想出去疯玩儿的人来说,全年阳光灿烂的加州的确是适合他的好去处。
第二段就是人像了,不远处的露天BBQ,一大堆酒水后围着几个五颜六色的人,罗宝言的麻花辫编在头顶,抱着吉他弹,顾北识穿了件白色的无袖背心,工装裤,在椅子上蜷着腿,面前好几只空杯子,明显喝了不少,正百无聊赖地仰头看着身后棕榈树巨大的树叶,椅子被他顶得一晃一晃。
李铭鄞和沈南知一起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对视一眼,其实心情都差不多:喝他妈那么多?椅子不能好好坐?
而后李铭鄞意识到那件无袖背心是他的。他撑不起来,肩线处松松垮垮。
……分手了还偷他的衣服。
无名火又烧起来,撞上白慕郢嘚嘚瑟瑟地发来了唱起来的语音,“Welcome to the Hotel California~”
李铭鄞打字的力度能扣碎屏幕:你滚去那里干什么。
白慕郢发来了无比嚣张的语音条,“笑话!你分手了,我也得跟着陪葬啊?我想美黑不行吗,我想感受一下灿烂的阳光不行吗?我在伦敦都要捂出毛了!”
李铭鄞额角青筋一跳一跳的,半天写不下一个字,聒噪的人下一条语音又进来了,“但这周围订不到我喜欢的酒店耶~所以我准备今天和北北一起睡,挤他被窝里~他是好心人,他要收留我哟!”
沈南知噗地笑出声,忙憋回去,看看可怜的男朋友想发作又没立场、点开发小头像准备把他也拉黑,按住了他的手,把手机抽走了。
“你不要再过敏了,”沈南知搂住他,晃了晃,用威胁的语气,“再过敏下去我就吃醋了。”
李铭鄞身后耷拉着的尾巴毛突然炸开了一下,看着他,眨巴着眼睛,装起了可怜,“不了。”
沈南知憋笑憋得耳朵红,李铭鄞明白过来,把他压回了床上,用力地吮吻上他的唇舌。
他们太久没有这样激烈地接吻,舌钉的存在重新变得陌生,那小圆珠刮过李铭鄞的上颚,毫不费力地勾起火来。
中间来来回回太多事,一不留神禁欲了三个月,等李铭鄞回了神他们已经再次倒了回去,他压在沈南知身上,手钻进了他的内衣下摆摸着,硬起来的顶在一处。
李铭鄞闭了闭眼睛,把自己撑起来点,平复着呼吸,保持住理智,“还不行。”
“怎么不行?我被获准出院,说明健康了。”沈南知笑眯眯地搂着他的脖子,挺起腰在他身上顶了顶,邀请他,“来一下嘛,都多久了。”
李铭鄞重重在他嘴上啵一口,“再忍忍。”
“还要忍多久呀……”沈南知抬高了一条腿,让腿间隔着裤子顶上他的勃起,上下蹭着,脸轻轻地凑在他耳边,伸出舌头,舌钉碾过他的耳廓,吹着热气蛊惑他,“你试试,我都湿到哪儿了……”
李铭鄞舔了舔后槽牙,而后又端起他那副四大皆空的圣僧样子,任凭沈南知像个妖怪一样勾引他,不为所动,“再恢复恢复。你不是要陪我一辈子,不急于一时。”
可沈南知打定主意想做,仍在他身上四处点火,亲昵地吻上他的脖子,“都会说情话了,不错,有进步。可是你硬成这样了,放松一下嘛……嗯……怎么隔着裤子都顶开了……我看我再蹭蹭,你都该射出来了。”
喉结被他含着舔着太敏感,李铭鄞不断地吞咽着口水,面色沉沉,理智和欲望左右互博,沈南知的手已经钻进了他的裤子。
气氛正浓,理智正在消退,李铭鄞的电话响了。
两人动作都是一滞。
沈南知刚想骂一句,定睛一看,是虞姗,把骂收了回来。
李铭鄞舒了口气,翻身起来,接起来摁开了免提,“喂?妈……”
“王八犊子!你找削呢你?”虞姗劈头盖脸就是骂,以极其不符合她温婉外形的大碴子冲了上来,“天老大的事儿,吱声啊你,没张嘴啊?看你一天可装得好逼,毛愣三光的你……哎我真是奇了怪了,芝麻大的事儿你屁颠儿跑来求我了,真他妈有大事儿了你是一个屁都不崩啊!”
李铭鄞被骂得晕头转向,一句反驳都说不出来,看着沈南知,一双总是淡然的黑眼睛发直,他从小到大都没人这么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