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说：“只有妈妈能亲爸爸，你不是妈妈。”他从小只见过沈念，别人都有爸爸和妈妈，他只有一个爸爸，“男生是叫爸爸。”

周衍对着沈念笑了一下，又把十一从怀里拉出来，“对，你很聪明。”

小孩精力旺盛，可真要是累了，说睡就睡，沈念从衣柜给他拿了套睡衣帮他穿上，又把人放回床上盖好被子。

“你衣服都湿了，去换件衣服。”

周衍只穿了最里面的毛衣，他走过来，“有准备我的衣服？”

沈念说：“买大了不行？”

周衍说：“那就太好了。”

手机没设静音，周衍听到铃声一响，连忙挂断，唯恐把人吵醒，沈念回头看了眼十一，起身把房间的灯都关了，“去我卧室。”

张坤自认劳碌命，一天休息下来，哪里都不得劲，这边刚有事情交代过来，二话没话就打了电话给周衍汇报。

周衍把手机开了免提，这边刚把毛衣脱下，张坤急吼吼地说：“何老爷子说要和你见一面。”

周衍揉肩嘶了一声，沈念问：“疼了？”

周衍说：“没有，扭到了。”

张坤休息了一天，胆子都肥了不少：“你听到没有？”

“我没聋。”周衍毫不客气道：“他说见我就见，我什么时候这么廉价。”

他牛逼只差没吹到天上，沈念由他在自己面前卖弄，把干净的毛衣拿给他，“这么厉害？”

周衍自尊心得到满足，说回正事，“人在哪里？”

张坤报了个地址，沈念也听到了，有些讶异道：“精神病院？”

周衍一下就想通了，“我马上过去。”

他来的时候只开了沈念的车，“车借我一下？”

沈念回：“人借不借？”

周衍道：“想和我一起去？”

沈念说：“可以吗？”

六年前的错误犯过一次就够了，周衍说：“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十点左右还有一更

72*长腿73老啊姨73整理

许久未承情事的身体显然承受不住周衍狂风暴雨般的求欢，沈念屁股都是疼的，周衍给他垫了坐垫，又帮他把座椅放平，“再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沈念侧躺道：“嗯。”

张坤提前到了医院，周衍刚把车停下，沈念就醒了，“到了？”

周衍给他松了安全带，“你不进医院，想知道什么让张坤跟你说话解闷，不想说话就再睡会儿，我马上就出来，别担心，没事的。”

沈念说：“那你早点出来。”

“好。”他怕沈念冻着，车子没熄火，在车里这种密闭空间里睡觉又不安全，他开了点窗，下车把车钥匙丢给张坤，“在这里看着念念。”

张坤接过钥匙：“里面留了人，万事小心。”

周衍心思没在这里，“不休假了？”

他怕把人真惹急了，总算大发慈悲一回：“要想休息就休息，别整日婆婆妈妈。”

张坤背着他骂人，周衍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骂我呢？”

张坤瞬间收了声：“哪敢。”

这座私人精神病院是何家投资的，张坤留了人也正常，周衍一派闲适，仿佛自己进的不是精神病院，而是有名的旅游景点。

电梯直达顶层，他看了眼手机，没有信号，wifi也连不上，但奇怪的是只有顶层什么都没有，何老爷子坐着轮椅就在病房门口，两侧还站了保镖，周衍笑他多此一举，熟络地伸手打招呼：“何老好，许久不见您依旧光彩照人。”

按辈分，何老爷子要比周纪年大上一辈，他这轮椅都坐了，任谁看都是风烛残年，只有周衍睁着眼说瞎话，还是一听就假的那种。

保镖推何老爷子进病房，周衍跟在身后，听他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周总是为大材。”

他没叫周衍，作为长辈反而叫了句周总，显然易见的是在忌惮周衍，周衍似笑非笑，看着病床上的何丹秋叹息道：“我这继母也够可怜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任谁看了都要心疼，你说是不是，何老？”

护士进来换药，何丹秋是疯了，但并没有自残或者伤人的暴力倾向，所以都是正常吃药打针，何老爷子面色如土，只差没捶胸顿足，“都是周纪年惹的祸。”

真是有够厚脸皮的，周衍走到床前，护士未加阻止，何丹秋眼神空洞如木，只能听从护士指令做事，像具活着的尸体，周衍露了个真切的笑，“还记得我吗？阿姨。”

何老爷子倍感惋惜，“周益那孩子走了以后，丹秋就疯了，好在不伤人，只是不怎么说话，也不理人，没办法，只能送她到这里受罪。”

周衍懒得看他演戏，他一个字都不想多听，“何老，今天叫我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叙旧吧，有什么事你大可以说，我这做晚辈的，只要能做到，一定替你办到。”

何家经历六年前那一场火灾，勉强把自己摘出来，周纪年想要独吞，失败后也算是间接帮了何家一把，但也没好过到哪里去，沈王两家不能明目张胆的报复，坐拥陶家一家独大，何氏产业被挤压的大幅缩水，之前周纪年的靠山也很快龟缩起来，何家没捞到好处，反而以倾颓之势逐渐开始走向衰败。

何氏的继承人许久未定，不是因为何老爷子挑剔，实在是手底下没一个可真正托付的继承人。

他年老体衰，已经扭转不了局势，他不求其他，“还望周总能帮扶一把，何家不求往日荣光，只求如今这一亩三分地安度晚年，还有，周纪年的下落能否告知一二？”

现在的何家不过是在慢性死亡，但更为害怕的是周纪年远逃国外，是否有一日会卷土重来，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传闻只是传闻，谁能知道周纪年是生是死，但何老爷子清楚周衍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