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冥诞,更似祭祀。

周纪年唯恐落人话柄,哪怕周益年长,按照顺序,却是周衍先上前,这么多周家旁支看着,周益更是憋屈,他一声不吭,气的快要吐血,却也只能生生忍着。

祠堂内的宅院早已备上酒席,周衍坐在主桌松了口气,菜多以白灼为主,白花花的肉片看的瞬间没了食欲,他勉强吃了两口才慢慢落下筷。

大热天的,一早上动身、等候、行礼、到了最后胃还要遭受虐待,众人神色恹恹,迫于周纪年的威信,只好强打着精神应付。

午饭过后,一切规程礼节顺利结束,周益不敢在今天这种场合造次,回程途中闷不吭声。

周衍只当无事发生,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车子行驶到市区,周益叫司机停车,司机把着方向盘有些着急,“周少,这里不能停车的,等下个路口我给你靠边再停。”

周衍给司机解了围,“哥,稍微等一分钟吧。”

周益转头看了他一眼,如以往动辄辱骂不同的是,今天的周益很快妥协,竟是一句话都没再说,等到下个路口,他又改变了主意,“算了,继续开吧。”

周衍默默听着,不发一言,等到了周家大宅,周益下车叫了句“爸”,得到周纪年的同意先回房休息去了。

周衍跟在周益后面,注意力却放在周纪年新请的保镖上,周纪年下车前,保镖去扣车门,四指用力,露出拇指与中间的虎口处来,厚厚的老茧与微微弯曲的小指相得益彰。

周纪年惯来小心,请的保镖大多是退伍的军人,年龄基本上都在35岁以内。

而眼前这位不说年龄大了一些,倒是显得过分斯文,鼻梁上的镜框并没有度数,笑着看人的时候泛起森冷的目光,让人心森胆寒,看着不像普通出身的军人。

他回头警惕得看了一眼周衍,周衍上前跟周纪年打了声招呼,然后上楼歇息。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他的计划,今夜本应该回公寓的周衍开始心生不安,以往忽略,甚至是自我合理的细节都开始一点点冒了出来。

这些年,周氏老爷子的冥诞,何丹秋竟是一次都没有操办过,祭祀跪拜何丹秋根本没有参与,是觉得何丹秋不配,还是根本没有承认过何丹秋。

他母亲虽然是周纪年的第一任妻子,但为什么还会和周纪安搞在一起,最后又和周纪年合谋杀了周纪安。

周益为何如此反常,是事先被何丹秋嘱咐过还是真的开始懂的收敛?

最最重要的是,他一直以来自我合理的细节!

除了周纪年,他是第一个在周氏祠堂行礼的人,别的人竟是严格按了族谱位次。

他还没回去,张坤准时来了电话,他在三楼的房间呆着一向没安全感。

他故意道:“宝宝,怎么了?”抠qu?n︿2﹕3 灵 六9二3﹐9六︿

那头的张坤意识到周衍的处境状况,只说:“什么时候能回来?”

周衍故作叹气:“明天回去陪你好不好?”

张坤回了句:“好。”

如果张坤和周衍一起在周家,一定会发现,今日周纪年的新保镖,是张坤在西郊别墅里去打探周纪年私生子时所看到的那个授课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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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去陶家拜访的时候,并没有选择提前告知,

他连日来试探无果,只能主打一个措手不及。

来的路上想过千万遍的可能,做过最坏的打算,万万没想到陶父和陶母不在的可能,只剩一个难得在家的陶诚。

大清早的,陶诚打着哈欠下楼,“找哥干啥啊?”

沈念环顾客厅四周,“叔叔阿姨呢?”

陶诚躺在沙发上跟滩烂泥似的,“老头子一大早钓鱼去了,我妈和她的姐妹去近郊旅游去了。”

沈念毫不客气,“那你回老宅是干嘛?”

“嘿。”陶诚往他脸上甩了个抱枕,“我回自己家还用给你报备?”

沈念嘿嘿笑了两声,陶诚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不怀好意,“说吧,有什么要求哥的。”

“不求你。”沈念道:“就是你给答应的毕业旅行,我来兑现支票。”

陶诚不以为然,“就这事值得你亲自跑一趟?”

他掏出手机正要转账,又听沈念说:“这段时间我想了想,觉得出国玩玩也不错,你觉得我去哪里比较好?”

点在屏幕上的手指一顿,陶诚笑了笑,“想去哪里都可以,你自己决定。”

沈念又道:“打报告的事情你帮我和我爸说吗?”

“可以。”

沈念语气猛地一转,声音冷的像带冰的碴,“这是我爸给你们交代的?”

陶诚早有准备,话到嘴边也只说:“出去玩玩而已,怎么就和沈叔扯上关系了。”

沈念认真得看过来,“陶诚,别瞒我,我不是傻子。”

他冷静的让陶诚心疼,“我爸不可能会让我出国,除非他出事了,不然你哪来的胆子让我出国玩,他授意你的,对吗?”

陶诚点了下头,终于坦白:“是,但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危机也等于转机,你要相信沈叔才是。”

沈念苦恼得抓了下头发,很多莫名其妙的由头找到出处,“那天去何家宴会,王叔也问我要不要出国走走,他替文耀想好了退路,也想替我爸做决定,但是,陶诚,我不想。”

在陶诚看来,沈念一直处在一个被保护的角色里,沈云川虽然不常在他身边,但他被保护地很好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他从未从一个平等的角度去看待沈念,那个会跟自己笑着说长大了的沈念,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说起来可能有点不知好歹,但人总是这样,贪心的既要也要。

有了名利就开始想像风一样地自由,等真拥有了自由却又向往着呼风唤雨的名利,人之本性,劣根由来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