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始终一言不发,温和游说着:“但现在答应我,我可以承诺给你目前所看到?的一切。”
“当然如果觉得?不够,还是我刚才那?句话。”温正坤缓缓露出一抹笑,“咱们可以再商量。”
闻言,陈嘉玉低下眼去看。
屏幕里面罗列出的不管是金钱数额,还是房产铺子,这都?是普通人这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积累不到?的。
但现在却毫不费力地被摆在陈嘉玉的面前,只需要她顺势点点头,这些就都?是她的。
只不过温正坤明显对她一知半解,知道她是个小镇出生?的穷学生?,却不知道她最开始就放弃了那?笔巨额遗产。
陈嘉玉不声不响地抬起眼,正准备说话。
温正坤打断她:“先不着急,我觉得?你可以先看看这张照片,是我为温延选中的妻子,看完再回答我。”
话音落,陈嘉玉看到?他的手机出现在视野里,定睛瞧见内容后,她的神情微微一顿。
……
另一边的道路上,距离里弄16号还剩不到?五百米,车子忽然堵在路口。温延从得?知餐厅出现温正坤,便立马从应酬上离开,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
他清楚温正坤的目的。
让温延娶一位令他满意的妻子,而这个满意的范围,是必须由他全权掌控,因为温正坤想要遗产里的股份。
上次与他不欢而散,温延就猜到?这人一定贼心?不死?,好在之后一周陈嘉玉去了杭安,他没有?机会接近她。
而自从前两天她回来,保镖也增加到?了六个。
可百密终有?一疏,他没想到?陈嘉玉今晚坐了地铁,更没想到?温正坤会在今天找过来。
前面的车不知道究竟怎么了,外面是喧嚣的鸣笛声,燥热的气流包裹着车身。
温延皱眉,抬手拽了两下领口。
听到?后座传来的动静,司机也焦急如焚,直到?发现前车缓缓起步,他迅速给油跟了上去。
两分?钟后,车子停在餐厅门?口。
陈嘉玉的那?几?名保镖正在台阶下与温正坤带来的人对峙着,气氛一触即发,眼看温延下车,温正坤的人顿时失去几?分?气势,面面相觑几?眼后往旁边让开。
刀疤保镖悄无声息地上前拉开门?板,很轻地一下,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温延走进去后侧目扫视,一眼认出陈嘉玉纤细的背影,屏住的气息微松,他无意识地张开了握住的拳。
刚要过去的时候,他听见了陈嘉玉开口。
“我听说您与温延已经很多年没有?生?活在一起了?”
温正坤扶了扶眼镜:“怎么了?”
陈嘉玉没有?直面问题,低头想了想,继续反问:“那?您现在应该也有?了新的家庭了吧?”
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温正坤稍稍眯了下眼,带了几?分?考究与探寻地打量她。
但陈嘉玉忽略了他的眼神,回到?正题:“既然您对温延一没有?养育之恩,二没有?父子之情,又何必管这么多呢?虽然现在是父系社会,但坦白来讲,其实大多数父亲除了在孕育生?命前提供一颗精.子,并没有?付出什么。”
“在孩子长大以后,比起母亲在这个过程里付出子宫与生?命,父子之间的枢纽更是少得?可怜,只有?那?张薄薄的能证明血缘关系的DNA鉴定书,不是吗?”
温正坤的面色逐渐冷沉。
陈嘉玉静静地回视他的眼睛,面色淡然,眸子却亮得?惊人又漂亮:“他现在是成年人,有?健全完善的独立思?想,您实在没必要再对他进行各方面的指手画脚。”
像是并不在意自己?究竟说了怎么样的话,陈嘉玉不以为意地总结道:“或者再说简单一点,温先生?,您对温延的掌控欲可以收一收了。”
“我真?是小看你了,陈嘉玉。”温正坤从没被人这样说教?过,还是个年轻小姑娘,“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
陈嘉玉笑了笑:“这点您不用告诉我。”
如果换了别人她不一定敢这么说,但从温延之前谈起他父亲的态度,陈嘉玉多少能琢磨出点东西。
即便有?爷爷的缘故,她其实也没有?太多顾虑。
“我知道您是温延的父亲。”陈嘉玉好脾气地道,“如果您认为我有?所冒犯,这些话您可以一比一复述给温延,他要是因此而觉得?我挑战了他的权威想跟我离婚。”
陈嘉玉依旧是那?副和和气气的模样:“那?就当我当初看错人,我随时都?能去民政局。”
说完,她端起那?杯温度过低的茶,喝了一半,拿着包站起身:“茶很香,谢谢款待。”
话不投机半句多,陈嘉玉没打算留在这里等温延,却不料刚一转身,迎面撞进温延怔忡放空的双眼。
面对温正坤期间的所有?处变不惊此刻全都?消失殆尽,陈嘉玉不知道他听了多少,反正有?些尴尬。
目光闪烁不定,她耳朵的温度旋即升高。
温延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刚才那?些话,久久没有?回过神。黑眸深深凝视她,或许是走道上空的那?束光太过聚集,洋洋洒洒的全照在了陈嘉玉的身上。
这一瞬间,她的眉眼被跌落了细闪的光。
随着陈嘉玉慢慢走近,两人间的距离被拉拢,温延目光一瞬不瞬,刚松缓的鼻息又在不知不觉间屏凝。
他的情况陈嘉玉浑然不知,只觉得?这人盯得?她脸热,站定后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脸颊:“你应酬结束了?”
“嗯。”温延移开眼,喉结不自知地滚动两下,继而又难以控制地落在她脸上,“来迟了。”
怎么还看不够了!
陈嘉玉有?点心?烦意乱,浑身都?燥,再加上背后还有?个温正坤穷追不舍地看着他们俩,一前一后夹击,她只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两人紧迫的眼神烧成烤面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