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顾菁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好像监督的是他,罚跑得是自己一样。大夏天的,太阳毒辣,顾菁从教室里

走到操场上,脖子里已经出了一层汗。顾菁怕晒,用手略微挡住太阳:“喂,跑快一点啦。”

孟荻站在她面前不动:“小兔兔班长,咱们打个商量呗,让我少跑两圈。”

顾菁义正言辞道:“谁让你上课捣乱啊,老师让我监督你,就要跑五圈。” “无趣!”孟荻哼了一声,快速地跑着操场跑起来。操场还是煤渣操场,他跑起来的时候,身后是一溜

儿的灰。孟荻在远远的地方就会跑得特别慢,接近顾菁的时候就会跑得特别快,顾菁都觉得他是故意 的,每次在他接近她的时候,她就会往后退几步,免得吸一堆灰。

等到孟荻气喘吁吁地跑完五圈朝她跑来时,顾菁本来是恼孟荻连累她下来晒太阳,板着张脸的,可看 着他的脸黑乎乎的沾了一脸灰,样子滑稽而可笑,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孟荻见到顾菁笑了,心中莫名

其妙地一喜,也跟着笑了起来。数学老师也在此时走了过来,找孟荻训话:“累不累?”

孟荻摇了摇头:“不累。”

“......”数学老师一时有些无言,还想放狠话,孟荻接了过去,“老师,以后我罚跑时,继续让班长监督 我吧。”

数学老师咬牙切齿:“看来你精力旺盛,再给我跑五圈!”

顾菁在旁边弱弱开口:“老师,他挺难管的......”

孟荻被罚跑了几次之后,就上瘾了,每天继续捣乱求罚跑。数学老师得不到预期的效果,又见原本白 白嫩嫩的班长被太阳晒得黑乎乎的,杀鸡儆猴一事只好换人来做。

在惩罚措施无效之后,数学老师推出了“奖励制度”,规则是上课认真听讲的同学给予星星,作业做得 好的也给星星,累计到一定的程度就给予一定的奖励。孟荻第一个开口嚷嚷:“老师,什么奖励啊?”

数学老师怔了一下:“棒棒糖。”

“哦,棒棒糖啊,不爱吃。”

数学老师无视他,继续道:“明天考试,考前三名的同学奖励棒棒??。”

孟荻重复了一句:“棒棒糖而已,真的不怎么好吃。”

次日早上,孟荻就背了一整盒的棒棒糖来。一下课,就拿着只最大的棒棒??去敲顾菁的脑袋:“小 兔,小兔兔,大兔兔,肥兔兔,瘦兔兔......”

“干、什、么?!”顾菁每次都准备不理他,可最后总是忍不住。孟荻挥舞着彩色的大棒棒??在顾菁的 眼前晃,露出大大的笑容,一脸得意,“我带了棒棒??哦。”

“哦。”

孟荻举到她面前:“就算你不拿前三也有的吃哦,我给你。”

“谢谢,不用。”顾菁快速地转了回去,不再理他,孟荻哪儿肯依,继续用棒棒??敲她,“我还没说完 呢......”

郑祥和在一旁斜着眼:“我说小灰啊,你忒不厚道了啊。怎么什么好事儿都只想着小兔啊,带了这么 多的棒棒??也不给我分点儿?”

孟荻冷哼一声:“你少来,你爸昨天不是从国外给你带了巧克力么?也不见你分我点啊?” “我分了!你拿去讨好小红去了。”

“呸!一块怎么够!” 郑祥和特别委屈:“我一共就两块......”

孟荻现在没空跟他拌嘴,夺了顾菁的书包,往她书包里丢棒棒??。顾菁哪儿肯要,他扔一个,她还一 个,最后两人都觉得没意思了,停了下来。孟荻有些不悦地瞪着她:“为什么不要我的东西?”

“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 “我的就是你的,你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我跟你都没有什么关系,你的怎么会是我的?”

孟荻觉得跟顾菁强词夺理是一件特别无趣的事,心里莫名地恼怒起来,当下就把手里的棒棒??都扔到 地上:“不要就不要!”

顾菁觉得他莫名其妙,哼了一声不理他。这里已经是教室的角落,平日里很少有人关注这里。郑祥和 与顾菁的同桌呆瓜面面相觑,然后低头把地上的棒棒??一块块捡起来,最大的那块棒棒??还因为摔得太 重裂掉了。郑祥和在身后慢慢开了口:“小兔,人家小灰都把你当自家人了,你干嘛非要跟人家撇清关

系?” 顾菁的头埋得低低的,继续写作业,在她心里,郑祥和说话就跟放屁似的,没理可依。

呆瓜看起来沉默寡言,今天倒是做了一件很大胆的事。他用手拍了拍棒棒糖上的灰,趁着班长大人没 注意,悄悄地打开书包把棒棒??丢了进去。孟荻本来就坐着不正,看到了这一幕,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

起来。站了起来,又给了呆瓜一根棒棒??,唇角上扬笑得很开心。郑祥和朝他伸出手来:“自觉点儿!”

中午进行数学考试,成绩很快就改出来了,顾菁毫无悬念又是第一名,当她从老师手中拿到属于她的

棒棒??时,脸上露出了笑容。孟荻看着她的笑容,下意识地一愣,随即想起早上他给她棒棒时那推三阻

四的样子,又恼火起来。当顾菁回到位置,孟荻就在她后面踢她的凳子,一下又一下。

顾菁很不客气地举手:“老师,他老踢我凳子!” 孟荻咬咬牙,恨恨地她的背影,然后堆出很假的笑容:“老师,我在跟她说恭喜。” “孟荻,第三名,这是你的棒棒??。”在数学老师念出他名字时,孟荻还是很兴奋地上去拿了属于他的

棒棒??,其实这种感觉不坏。他扬着小小的棒棒??,像捧着奖杯似的,“谢谢老师,谢谢大家,感谢我 自己如此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顾菁心里想,孟荻他是没得救了! 他确实无药可救,他就这么折腾着,折腾顾菁,折腾老师,顾菁看得出来,毕业那天班主任看着孟荻

的眼神特慈祥,特高兴!当然,她也,特别高兴! 只是唯一遗憾的事,她的毕业纪念册上只有孟荻一人的留言。

26 出游

游泳比赛顺利结束,孟荻为一九班带来了二金一银的好成绩。可孟荻似还是不太满足,苦恼于自己为什 么不能拿三个金牌。顾菁见他无法释怀,随意地说了一句:“你要是把这些心思都用在学习上多好?”

孟荻一听就不高兴了,一拳砸在她的桌上,桌上的书本都跳了起来:“难道我在学习上都没有花心思 吗?哼!”

顾菁叹了口气,拽着他坐了下来:“好吧,你成绩真好。”

孟荻用笔戳了戳她的肩膀:“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其实你成绩确实也不错,三本应该能考得上。” 孟荻眼神一变,盯着顾菁复杂地看了半晌,然后就趴在桌上不说话了。按照老师的说法,上一届的实

验班成绩是非常好,出了好几个Q大,B大,Z大F大都是随便上的,有个别也是因为志愿没填好去了二本 的名校。孟荻身在实验班,要是只考了三本,也太说不过去。

孟荻看起来对什么事都不在乎,可有时候比谁都骄傲。顾菁见孟荻许久都不说话,想着是不是自己说 重话了:“喂,你生气了?”

孟荻看也不看她,把脸转向一旁。顾菁伸手扯扯他的衣服:“我吓你的,其实你上次的成绩考起来二 本是没问题。”顾菁哄了他很多好听的话,似乎都没有半点效果,“哎,你别使小性子了,快上课了。”

孟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转头来看她:“你以后会去什么大学?” “还没有想好。”顾菁老老实实地回他,先前她的想法很简单,可能会去考师范或者医学院,学费比较

便宜,以后出来工作比较稳定。昨天跟爸爸谈了几句,他让她再好好想想,不要太早做决定。 “你若是一直保持这样的成绩,去Q大,B大都是不成问题的。”孟荻幽幽地说道,眼神有些黯淡,“可

是对我来说......不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