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雯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顾菁:“天!你居然会说笑话。”

“没,没那么夸张!”

“什么没有那么夸张!我告诉你,我当初刚开始是挺讨厌你的,老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老装成一副 很了不起的样子。”

顾菁震惊:“哪儿有?!” 黄欢附和:“就是有啊,我们聊小说你不屑,我们聊音乐你不屑,我们聊电视剧你还是不屑。我们晚

上说点话,你说,不许说话,生活老师来了,你说讨厌不讨厌。” 顾菁莫名地涨红了脸,凌晓雯在她面前坐下来,支着脑袋:“所以我们就很讨厌你了嘛!我们讨论花

泽类帅还是道明寺帅,你说生活老师不允许说话。我们说周杰伦蔡依林的歌曲好好听,你说在说话班主 任会找我们谈话,我们说情深深雨蒙蒙好看,你连赵薇是谁都不认识,太土了!”

顾菁泄气地很,凌晓雯嘿嘿一笑:“但是我后来发现你这人还挺实在的,至少一是一二是二,没小心 眼。我问他们复习好了没,大家都胸有成足的样子,却总是跟我说没有。可你从来都是说我复习好了,

哪儿哪儿都会背了,还肯给我指点一下。所以我后来就越来越喜欢你了。” “那个,你可以不可以借我几本娱乐杂志......”

“你也要看么?” 许是听了太多的实话,顾菁嗫嚅了一下:“不好意思......” “吼!!你根本就没拿我们当朋友!”

“不是不是的......”

顾菁也不知道如何去解释,她与人相处总是小心翼翼,放不开自己。她当了三年班长,除去必要的活

动,其他时间她基本上不参与额外的活动。她没有多余的零花钱,不可能和女生们一同逛街,也不可能

与其他同学一同去聚餐,所以时间久了,她与保持与谁的关系都友好,却都淡淡的。

吴晓晓仿佛是明白她的,总是当她的挡箭牌:“班长大人是我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哼!”

“嘿,你的朋友只有一个,我们大家都知道。” “呃......”顾菁刚想解释一下吴晓晓是自己的同桌,关系才会特别好,却见凌晓雯把手指向另外一个角

落孟荻所在处:“他!” 孟荻仿佛心有感应一般地转过头来,与顾菁的视线相对,他的眼眸微弯,唇角轻扬。顾菁的视线只是

停顿了一下,就低下了头,周围是室友充满暧昧的笑声。 孟荻径直走来,歪了一下脑袋:“笑什么呢?”

凌晓雯呵呵地笑:“孟荻,我们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什么?”

“为什么你只对顾菁一个人笑。” 孟荻若有所思了一小会儿:“她可爱呗。”

正好铃声响起,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置,而就在此刻,有一个纸团朝着顾菁的桌子扔来,是孟荻扔 的,上面写这一句话:“下课后留一下。”

顾菁不明所以,心中竟有微小的雀跃,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跟他说过话了。她把纸条拽在手里,在他

再次看向她的时候轻轻点下了头。

晚自修下课,孟荻就开始收拾书包,转头对着顾菁摆了一下头。顾菁会意跟着他走了出来,她轻轻地 问他:“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孟荻没有说话,越走越快,带着她去了一个无人的角落。这里没有灯,黑漆漆的,她只看得到他的身 影。顾菁突然发现自己整个初中都没有怎么长高,反而是孟荻跟野草似的疯涨,现在应该有一米七五了

吧。孟荻转身拍了拍她的脑袋:“还没有恭喜过你!” 他的声音也好像在什么时候变了声,多了一丝低沉。

“哦,谢谢。” “哦,谢谢。”孟荻学着她的声音平淡无奇地说了一句,随即笑了起来,“班长大人,你实在是好无

趣。” 顾菁支吾了一声:“哦,好像是。”

“噗。”孟荻被她逗笑,顿了顿突然大胆地抱住她,然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放开她,“你等着我。好 了,我回家了,再见!”

他似有些紧张,背着书包很快就跑远了。

顾菁站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砰地跳得剧烈,脑海中产生一种晕眩感,渗着一丝丝甜。她好像有

点明白,这是什么了。

小剧场! H后

顾菁无力地瘫软在床上。

餍足后的孟荻心情非常好,半搂着顾菁,在她的小胖兔上戳了戳,眼含笑意:喂,你还活着么?

顾菁虚弱:你妹!

012

顾菁保送进一中的事终是给妈妈长脸了,妈妈到隔壁邻居那儿炫耀了个遍:我们菁菁给我们顾家光耀

门楣了。大家也都恭喜她,进入一中,就是一脚踏入名牌大学了。那些日子,妈妈对顾菁特别的好,总

是笑脸盈盈的,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留一些给她。可直到开学注册时,要交学费了,她的脸色又变了。

“隔壁的小琳跟你同岁,早早就赚钱了,一年能挣好几万呢。就那个开书店的向老板娘卖卖文具一年 也赚很多,你看他们也没读多少书。哪儿像你,处处要花钱,还真是......”

顾菁对“赔钱货”三个字已经免疫了,妈妈口头上的那些话她只做没听到好了。妈妈没有念过书,可她 偏生有她自己那套理论,她说不过她,保持沉默就好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演戏她对家没有期待,更没有所谓的失望。顾菁知道妈妈对她应该还是有心 的,只是她并不是重要的那个而已。

她有时候想过,如果让妈妈选,全家人一定要有一个人消失的话,那个人肯定会是她,因为在妈妈的 眼中,她只会读书,是最没用的那个。

顾菁在初二时有一篇作文被老师推荐上去,刊登在本地的日报上,赚取了一笔稿费,所以顾菁开始定

期给日报、杂志社写稿。她的文笔并不老练,所以也不是总过稿。这个暑假里,她除了做家务,有的是

时间练笔,她每天都写,得空也去附近的工作做点活儿,生活费还是得给自己赚点。

文具,衣服,课外书都是需要钱的。 她突然想起孟荻,在整个初中年代,给她补贴了多少零食。高中是个分水岭,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

到他。 随着暑假的结束,顾菁的心情也渐渐好赚。能去学校上学,是她觉得最开心的事儿。

一中有十五个班级,九、十两个班是重点班,其中四十名来自保送名额,另外五十名通过中考成绩排

名确定。在顾菁看到名单之后,大感意外,孟荻就在这个名单中,他竟与自己是一个班,都是在九班。 她正在好奇,有人重重地敲了敲她肩膀,顾菁疑惑地转过头,就见到戴着一顶白色鸭舌帽的孟荻朝她咧 嘴笑:“班长大人,我们是不是很有缘?”